花云淺看著眼前的云瑯,盡管風很涼,可是她的心是暖的。一如三月的風,也如那平靜的湖面,給了她一份安逸。
“不是我傻,娘親教過我一個道理,若是喜歡一個人,那便要真心的去待她,不管是不是值得,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只要做的問心無愧便可。就如同我待你,我是喜歡你的,自然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只要你開心,我便開心。”
云瑯說著說著,自己的臉頰也跟著緋紅起來,他從來沒有當著花云淺的面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如今全部已經兜了底。說完他已經不好意思再看著花云淺,也害怕得到花云淺一個否定的回答。
花云淺正要說什么,便又被云瑯打斷了。
“其實我說這些,你也不要有壓力,我只是作為你的朋友的那種喜歡,你可千萬不要想的太多,我知道其實你的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他的,那天他也來找過我。”云瑯不由得說起了那天的事情。
而這件事,也正是花云淺所想知道的,畢竟凌楓霆并未說起什么原委。
“恩恩,我知道的。你剛剛所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是那日凌楓霆受傷回來之時嗎?”
“正是,當時我們便已經約定,他若待你不好,我定會要他好看。如今看來,他待你并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好。”云瑯還是將那句話藏在了心里,他曾清楚的記得自己和凌楓霆說過,若是凌楓霆待她不好,他會隨時從他的身邊帶走她現在看來,答案一切都明了了。
“那日,他為何會去找你?”花云淺也始終是未想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才會讓凌楓霆去找云瑯,且回來之后,更是受了那般的傷,他凌楓霆不是那么容易受傷的人呢。
“他來找我,問我和你是什么關系,我便和他爭了幾句,比試了一番,這才使得他受了傷。云淺,你不會怪我吧?
云瑯說著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花云淺會多想,畢竟他認為她的心里始終愛的是凌楓霆。
“哪里的話,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去怪你呢?”雖然花云淺嘴上這樣說著,可是她的心里如今更是痛極了。
說什么,她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念想,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他為了王素,可以不惜用自己的仕途和性命去賭,可唯獨對自己還只字未提,他當真是把她當成傻子了,而且還跑去問云瑯,她愛不愛他,這讓她的心里更多了一層陰霾。
“好了,云淺,別為這么些事傷心了,如今我們已經來了這里,便好好想想該如何到那密室里去,而且我們得時時注意力集中才是,莫要丟了性命,不然如何去找那郡主呢?”
看著花云淺優思,云瑯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想著讓花云淺不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畢竟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可以聊的。
“恩恩,是應該放下之前的一切。我們且去看看。”花云淺說著說著,已經和云瑯來到了太妃昔日住的地方,屋中因著潮濕,早就生了霉味,除了能看出來桌子還時常有人擦過,再未看到過有半分的人氣。
“這里應該是除了打掃之人,便未曾來過其他人了。真是時過境遷,和那時相比差異甚大。”
花云淺記起,每每來到那太妃所住的殿宇,太妃時常待她如自己的孩子一般,雖是有些瘋瘋癲癲的,可也覺著親切,如今屋中的蠟燭早就熄滅,也沒了一點點光。即使是在大白天,也感覺屋子里黑漆漆的。
“云淺,小心著些。聽聞之前這里是有暗器的,莫要傷了自己。”
云瑯早就對這里做過一些打探,也是聽聞過一些可怕的傳言的,如今來的時候,自然是要時時的提醒著花云淺。
“沒關系,這里我曾來過多次,這里的一切,我都深感熟悉。或許,郡主曾經就站在我這個位置,想著找我回來吧。”
花云淺正說著的時候,她感覺到了身體里的一股神奇的力量,似乎在指引著自己。而且冥冥之中,那股力量似乎就是小萬一般。他或許還在守護著自己,即使當初化作了四魂石碎片,卻也時時護著她。
“云淺,你這是怎么了??”看著花云淺突然站住,而且眉頭也是緊緊的皺著,更是望向了一處,他的心里有一絲絲的驚慌。
“沒什么的,只是感覺到了一種力量,或許我們可以快速的找到郡主吧。你跟進我,不要動這里的任何地方,不會有事的。”
為了不讓云瑯擔心,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還是沿用著之前發現的絕密,她又重新的點著了那些蠟燭。
隨后她便根據之前所發現的秘密,順利的打開了密室的門。
“云淺,這里是……”云瑯有些驚訝,他不知這里竟然還有這般神奇的地方。
“這里便是那冷宮的密室,當初我們便是從這里進去,然后經歷了重重的難關,才到了你所在的村莊。如今再走一遍,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當初的那般的好運。”
實話說,花云淺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畢竟之前來到了密室,都是差點兒喪了命才從那里逃離,再次踏入這里,她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云瑯,心中也是十分的擔心,也帶著一點點的后悔。
“怎么了,云淺?”一注意到花云淺的神色,云瑯便又再次關懷的問著。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不應該跟來的,這里真的很危險。若是我們真的喪了命,那可如何是好啊?”
“說什么泄氣話,既然能來這里,我們便一定能闖過重重難關的。而且當初你能出來,我相信這一次,我們也能順利出來的。你不是還有我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云瑯此刻不斷的鼓勵著花云淺,想讓她重塑起信心,萬萬不可自暴自棄。此時花云淺又想起之前云瑯的娘親給她的那本書。
“你可還記得那本書?”
“恩恩,當然記得。那本書,之前雖說我不識字,可是娘親早就將上面的故事一一將給我聽,自然就算是沒有了那本書,我也一定能記住的。”云瑯此時早已成竹在胸。
“那便沒有什么可顧慮的了,我們進去吧。”花云淺滿意的點點頭,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她那般魂牽夢繞的人了,她是該去找找郡主。
凌楓霆這邊,還在僵持著。
云帝終于是再次醒來,可佟王給云帝半分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他又侯在了云帝身旁。
“王爺已經這般焦急難耐了嗎?寡人乘鶴而歸的時候馬上就會到,怎么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等不住了?本是太后的生辰,你不去慶生,偏偏來寡人這里,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盡管虛弱,可是云帝還是擲地有聲的質問著佟王。
不過佟王哪里會計較這些,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讓云帝乘了一些口舌之快,也不打緊的。他根本不接著云帝的話茬,而是將話題引向了玲瓏。
“有人說皇兄受了魅惑,不如今日臣弟好好審問她一番如何?”
“你……莫要動玲瓏,我的人你們不許碰。她如今是不是被你關起來了?”這些日子,自從云帝昏迷了之后,便一連多日都是昏昏沉沉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玲瓏的安危。可是他身邊的消息傳了出去,偏偏是說他命人將玲瓏關了起來。如今若不是佟王硬闖進來,怕是他這一輩子都不知道的。
他從見到玲瓏那般的討好自己,不管她的心里是真心還是演戲也罷,他的心底里對玲瓏,早就有了心思。如今聽到有人要害他心愛的人,他保不了國家,怎么著也要保護著玲瓏的安危。
而佟王本就是應了凌楓霆,定然是要將玲瓏救下的。這聽聞云帝是這般的口氣,便已經想好了順水推舟,根本不需要他計劃的那般的麻煩。不過他要賭賭看,云帝到底有喜歡玲瓏。
“不動她也可以,只要你親自下令,立我為帝。那她的性命,本王便替皇兄保住,如何?”
此時的凌楓霆站在一旁,簡直不敢相信,佟王所說的一切。他從未想到過,佟王竟是這般的不擇手段,如今用了這出戲洗,來讓云帝委曲求全。雖是氣憤,可此時他是臣子,卻也無可奈何,他已經答應了佟王,若是反抗,必定會牽連了其他人。
云帝又是一陣虛弱的仰天之笑。
“果然好手段,我真的是有一個不錯的兄弟。當初,就應該一了百了。若不是寡人心軟,也不會有你的今日。罷了,那帝位如今早就不是我的了,想拿去,拿去便是。不過想讓我擬旨,這輩子你都休想做夢。你永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沒有父王的圣旨,沒有寡人的圣旨,這輩子,你只配為王。美色和江山,寡人再心疼,也會權衡利弊的。哈哈哈……”云帝就那樣笑著笑著,突然沒了氣息,連眼睛都是睜著的。
佟王此時已經氣的發抖,他本來是想讓事情簡單一些,本不想用那手段,可是如今一切都不由得他了。不管怎么樣,他如今是守護在云帝身邊的人,他定然是要讓人擬旨,封自己為帝王的。
可是圣旨擬好了之后,玉璽卻遲遲沒有在云帝所休憩的寢宮找到,佟王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未曾發現。
此時佟王有些慌亂了,他知道自己是輸了,在云帝終了的那一刻,他也未曾如償所愿。
他也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他身邊的人呢更是緊張不堪。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凌楓霆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他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可是真正看到云帝去的時候,他的心里也會有一絲絲的不忍。
“玉璽……沒了玉璽,本王照樣可以號令天下。封鎖消息,皇兄駕崩的消息,任何人不準傳出去,否則格殺勿論。”佟王此刻必須給自己爭取機會,他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任人擺布,他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不過他的心徹底的慌了,本來以為自己百密無一疏,可是終究還是算錯了一步,沒有印章,即使有了圣旨,也是無人認可。他必須在最快的速度里找到玉璽。
“是。”而在場的所有人皆是領了命。這種事,量誰也不敢亂說,必定會守口如瓶的,且眼前所站的人,皆是佟王信得過的,將消息瞞著,也是未曾不可能的。
一旁的凌楓霆的心頭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如今云帝死了,佟王便是這權利的中心,只要他上位,要救出她,也不再是什么難事。他只管做一個臣子該份內的事便可。
凌楓霆終于完成了任務,而且這次行動也相對順利,并沒有什么傷亡。或許云國的子民,早就厭倦了云帝的暴戾,或許大家對這場變動更是全然不知,不管怎么樣,凌楓霆所擔心的終是結束了,至于找玉璽的事情,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今等著他的便是和自己心愛的人成婚,從此便相守到老。他覺得此生再無憾事,在這開心的時刻,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去看看花云淺,他想知道,此時花云淺正在做什么。
他卸下所有的鎧甲,換了輕便的衣物,只為去找花云淺的時候,不讓她覺得有壓力,他想讓她覺得,他還是從前的那個凌楓霆。
才一會兒,他便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可是才一進門,他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已經有丫頭朝著他這邊走來。
“將軍,你可算回來了。霓郡主她已經好久未曾見到人了。”丫鬟既擔心又恐懼的說著,生怕凌楓霆再怪罪于她。
“什么,這才多大會功夫,又不見了,她可曾告訴你們,她準備去哪里嗎?”凌楓霆本來才平靜下來的心,此刻又是揪了起來。
“只是說要出去走走,只是這都到了午飯時間了,還未見霓郡主歸來,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地方了,都未見霓郡主的身影。”
“好了,知道了。”凌楓霆看似淡然,可是他的心里似乎已經猜到了什么。
那日花云淺同他說的話,似乎是在道別。他竟然全然沒有感受出來,她或許已經去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