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吼——”
笑聲,雄渾而可怕的狂笑,在天泉山上。看‘毛.線、中.文、網
遠聽之下,如龍吟虎嘯,鬼哭神嚎。
山腰上一些還在趕來的人,只朝著笑聲源頭望去,眼中已是看見匪夷所思,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但見那山上的雨氛中,一層層無形漣漪,如層層大浪伴隨著一聲聲狂笑的氣息起伏,沖擊開來。
碾碎風雨。
聲震群山。
只惹得群鳥驚飛,引得無數人心血跟著起伏。
到這里,他們已是不敢上山,也不能上山,因為,功力稍弱的,已覺隱有眩暈襲來,心煩意亂,一功力竟有幾分把持不住的趨勢,俱是相顧駭然,爾后逃也似的轉悻悻離去,飛快遠離這處是非地。
山腰已是這般,山頂又將是何等慘烈。
雷媚捂著雙耳不斷暴退,楊無邪也在急退,其他看戲旁觀的人,更是不停咳血飛退,簡直是跟逃命一樣,哭爹喊娘的往山下跑。
退,所有人都在退,但這所有兩個字,代表的也不過是寥寥數人,其他不能退的,他們已在七竅噴血,倒地,哀嚎,慘叫,有的人更是瘋瘋癲癲,露著癡傻之笑,綿密雨絲更是在笑聲下如斷線珍珠,時斷時續,紛亂無序,宛若這山上有條興風作浪的妖龍。
四樓青瓦齊震,泉水倒流,天驚地動。
剩下的幾人,無不是望著那按椅而坐的人,如臨大敵,滿目凝重。
那人還在笑,瞇眼睥睨,可怕的狂笑,咆哮嘶吼著,從其喉嚨里宣泄了出來,滿頭青絲張揚而飄,簡直像是一尊人魔。
誰能想到,誰敢想象,這副殘缺的軀體中,竟是蘊藏著如此難以想象的力量,無匹無雙,霸道邪張。
天下第七就沒退,他雖沒退,卻已在咳血,朱月明也沒退,一張胖臉卻已滿是冷汗,面色蒼白如紙,雙耳溢血,還有那低著頭的人,帶著斗笠的老人,他們都沒退,但他們也皆是紛紛動容。
然后,不約而同,齊齊出手。
如此強敵,焉能留他。
“恨極拳!”
天下第七咳血攻來。看1毛2線3
那低著頭的人也在過來。
朱月明蹦跳彈起,像是個皮球,騰挪輾轉,零活非常,閃到蘇青后。
最后是那老人。
老人沒動手,他已轉下山。
天下第七甫一攻到,蘇青笑聲已停,揚起的青絲俱是披散下來。
但天下第七卻突然露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他就見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袖中陡然震起一串輕吟,緊接著雨幕里豁然驚現出一抹極美的刀光。
緋紅的刀光,驚艷動人。
驚心動魄。
這是一柄紅色的短刀,刀鋒透明,薄如蟬翼,已被蘇青捏在指間,帶起了一種絕俗凄美的風采,撩人心弦,勾人魂魄。
這刀光一現。
“啊,紅袖刀!”
天下第七怪叫一聲,轉急退,干脆利落,毫不遲疑。
另外兩個本是與他要一起出手的人,聽到“紅袖刀”三個字后,俱是瞳孔一縮,不約而同,亦是轉就走,飛掠而退。
他們齊出手,是因為他們想要除掉這個憑空冒出的大敵,但等他們看見這抹刀光,卻已知今必是殺不了蘇青了。
久留無益。
但還有個朱月明。
“咳咳,夠了!”
突聽聲音落地。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是無。
他似是早已猜到這般結果,已在提醒蘇青。
畢竟這里到底是京城,立威也要適度。
蘇青瞥向他,手中刀光一收,轉瞬入袖不見。
他點點頭,似有恢復到那波瀾不驚的模樣。
“好!”
“無,你為四大名捕,焉能坐視不管,任由此人在京城興風作浪?”朱月明胖臉發白,恨極怒極,驚魂未定,余悸未消,他帶來的刑部好手,除卻山腳下侯著的,這會多是已經在地上打滾哀嚎了。“蘇青,你莫要忘了這是在京城,你非但拒捕,更是殺人,你——”
蘇青又找了找那個低頭的人還有那個老人,這會都已是不見了,看來,他們多半見到了自己想見的,又覺得殺不了自己,都離開了。目的已達到,這些人現在想的,恐怕是如何招攬他,或者說與他合作,又或者是如何對付他。
“楊總管,剩下的交給你處理了!”
蘇青也似沒了興致。
朱月明仍是咄咄人,他見蘇青無視他,圓臉鐵青難看,正要說話,不想楊無邪突然捧出一個東西。
他臉上瞬間又紅變青,又變白。
然后“撲通”跪下。
只見楊無邪雙手虎口向上,掌心托著一卷鐵冊。
“御賜免死鐵卷在此,見此卷,如皇上親臨!”
“起來吧!”
朱胖子這才不甘起。
他只是后悔極了。
卻是忘了這一茬。
天底下,免死鐵卷共有五面,據說一面是在太后手里,一面在方小侯爺手里,另兩面,一蔡太師手里,一在諸葛先生手中,還有一面正在蘇夢枕手里。
而蘇夢枕的這一面,當年分明是已授給了王小石才是,可現在,居然又出來了。
莫非,是蘇夢枕給他的?還是蘇青搶過去的?
但畢竟蘇夢枕已死,也無從求證,如今,有了這張保命符,朝廷這邊,若非什么謀逆造反之罪,只怕,連他這刑部老總,都無資格動蘇青。
“朱胖子,你何不看看周圍再想想要如何說,怎樣說?”
冷不防蘇青側目瞟了他一眼,言語輕描淡寫,似笑非笑。
朱月明聞言臉色頓時又是一變。
只見先前圍著的幾十人,各方勢力的人,這會居然不知不覺全跑沒了,除了地上一些掙扎的,就剩他與無還在這,連天下第七那廝都跑的沒影兒了。
當下只得一改表,哼了一聲。
然后提著地上的兩個人,一扭頭,人已飛快蹦向山下,一溜煙就沒影了。
雷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走到他后,替他束著頭發,道:“如何?”
蘇青吁了口氣,輕聲道:“不如何,這些人有大部分想來都是圈養的死士,只是為了試探我的實力罷了,真正出手的高手沒幾個。”
他眼神凝了凝,才平靜道:“今天只是試探,將來遲早有一天要和我見個生死!”
蘇青說著話,望著先前無坐著的地方,此刻那里已是空空如也,果真來去無蹤。
雨氛如舊。
蘇青回到了紅樓。
樓下,楊無邪正主持著殯葬的事宜,兩口棺材被人從“象牙塔”中抬了出來,朝著不遠處挖好的墳坑行去。
“望著自己的葬禮,感覺是不是很奇怪?”
蘇青坐在窗畔,看向一旁的一個人,這人一寬大黑袍,佝僂著子,正拄拐站在影中看著屬于自己的那口棺材。
“是啊,人活一世,由生入死,本就奇怪,特別是還活著,所有人卻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他一瘸一拐的自影中走出,正是蘇夢枕。
但只是幾步,卻已累的他滿頭大汗,可這比起幾前病入膏肓,中毒死的他,無疑是好了太多。
他已坐到蘇青前。
但見蘇青抬手運功,勁發于手,已是抵其后背。
這一,蘇青,名震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