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尚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巨獸。
在對方從地下鉆出來的時候,原本體型龐大的斯卡拉什在對比之下,都顯得十分纖細了……
很難想象,肩高超過三米的斯卡拉什,也會給人以細腳伶仃的感覺——雖然阿克尚之前也是街頭巷尾打架的一把好手,甚至還曾經隨軍先登,但在見到了這么一個大家伙之后,也感覺到了一陣呼吸困難。
“小心——防御!”
阿克尚盡最快速度恢復了神志,然后第一時間呼喚起了商隊之中都斯卡拉什騎手,期待著他們能夠相互掩護,但很可惜,這些巨獸躍出沙土的時候,斯卡拉什就已經失控了,就算騎手們清醒了過來,開始拉動斯卡拉什緊急制動的鼻環,驚恐之中的斯卡拉什依舊無法被控制。
二十頭斯卡拉什的龐大商隊幾乎一哄而散,真正的成為了“二十投”。
阿克尚只能絕望的看著一頭又一頭巨獸從地下破土而出,將慌不擇路的斯卡拉什一頭接著一頭的撲倒,然后用它們那鏟狀的門齒切斷斯卡拉什的喉嚨、大口啃食……
也算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阿克尚很難想象,符文之地居然還有如此可怕和邪惡的生物,他也曾經見過沙漠土狼群,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靠著火堆和數十雙幽綠色的眼睛對峙,但和面前這種可怕的龐然巨神相比,那些結伴而行的沙漠土狼簡直就是人畜無害的小可愛。
此時此刻,阿克尚敢說,哪怕是多滿巨獸,也難以抵御一群面前這種巨獸的攻擊!
花了兩個月的辛苦奔波,阿克尚的身價翻了十倍——然后,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后,他再次歸于赤貧。
除了兩頭幸運的家伙之外,整整十八頭斯卡拉什都死在了這片荒涼的沙漠之中,砂礫之下的巨獸不僅吞噬了它們都血肉,甚至連骨頭都沒有放過——在用鏟狀的門齒切割了所有血肉之后,他們用石磨一般的臼齒輕而易舉的碾碎了斯卡拉什所有的骨骼。
甚至被不少沙漠民族用做長矛尖頭鋒銳的斯卡拉什大腿骨都不例外。
而阿克尚能做的,也只有躲在一片沙丘的陰影后面,用毛氈將自己完全隱藏起來,然后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他什么都不能做,看看那些巨獸體表上反射太陽光輝的紫色弧光吧,阿克尚敢說,自己防身的手弩甚至不能穿透他們的甲殼。
終于,當干燥的熱風終于帶走了最后的血腥味,那些可怕的巨獸終于再次鉆入了地下,隨著一陣微不可查的沙沙聲,徹底消失無蹤。
阿克尚這時候也終于小心地露出了身形,然后努力地收集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各種物資。
水袋大多已經破碎,食物也所剩不多,但只要將它們全都聚在一起,也許還能支撐著阿克尚回到祖瑞塔也說不定。
經過了十二天的艱難求生,阿克尚靠著幾個保存完好的水袋、沙漠里夜間行動的沙漠鬣蜥血液以及一點自己的體液,終于撐到了祖瑞塔。
在見到了高高的城樓之后,哪怕身體已經極度缺水、眼淚也幾乎流不出來,但阿克尚還是鼻頭發酸。
相較于物資極度匱乏下的求生,甚至連三皇之戰的戰場都沒有那么殘酷……
回到了肯內瑟的阿克尚清晰的感受到了世態炎涼——沒有了本錢,他最終只能混跡于貧民窟之中,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甚至出力氣的活都找不到,就在他思考著要不要再次參軍,為諾克薩斯戰斗的時候,有聽說過他故事的人主動找了上來。
“你就是阿克尚?”來人拿出了一大張馕,交給了饑腸轆轆的阿克尚,“聽說你在沙漠里遇見了能夠潛伏在砂礫下面進行攻擊的大家伙?”
“沒錯。”阿克尚警惕的看著面前這個頭戴禮帽的家伙,雖然很餓,但卻沒有第一時間結果這張馕,“你是?”
“我叫崔斯特,是個旅行者。”對方隨手在馕上撕下一角,塞進了嘴里,然后將剩下的遞給了阿克尚,“聽說你知道那些大家伙的信息,特意向你打聽一下。”
一張馕換一個故事?
阿克尚點了點頭,最終接受了這個交易。
而對方的認真完全超出了阿克尚的預料——在阿克尚吃完了這張馕、灌下了一壺水之后,崔斯特拿出了一本筆記,然后擺出了一副采訪的姿態,詳細的記錄了阿克尚所講述的所有信息。
當阿克尚講完了整個故事之后,對方終于收起了本子,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模樣。
“你有沒有復仇的意愿?”崔斯特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加入我們,向那些可惡的野獸以及他們背后的主人復仇?”
阿克尚微微瞇起眼睛,仔細大量了對方一陣,最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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