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是萬能。
對于普通人來說,錢只是貨幣,用來獲取生活所需的用品。但對于有錢人來說,錢是一種資源——近乎萬能的資源。
樂語以前曾經玩過一款軍爭類手游,就是每個服務器就是一個地圖,每個地圖有許多城池,玩家要做的存資源,建造設施,招兵,招募SSR人才。而建造設施、招兵、訓練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等待的項目,玩家要么等,要么花錢‘咻’的一聲將進度推至滿額。
這種氪金變強的套路,在現實里肯定是不存在的,但……也并非不能做到。
當銀血會愿意撒幣的時候,整個玄燭郡都為之驅動起來。日積月累的拜金思想不禁能腐化心智,有時候也能成為鼓動人心的力量。
樂語來到半城的巡邏隊大營,這里是由一間廢棄工廠改建而成。樂語上次路過的時候,這里還是雜草叢生,仿佛會刷出野怪的鬼屋地帶。
僅僅是數天的功夫,這里就已經變成守備森嚴的中型軍營,宿舍,倉庫,軍械庫,大操場,一應俱全,站崗的守門士兵雄武有力,樂語進去就看見一隊士兵正在繞著操場跑步,隊形整齊,跑操認真。
“晚上也要訓練?”樂語問道。
前面走的士兵恭敬說道:“是的,荊隊正,三個巡邏隊都分為白隊和夜隊,白隊是白天訓練白天巡邏,夜隊是夜晚訓練夜間巡邏。”
顯然,白隊是精英部隊,夜隊是工具人部隊……樂語一聽就知道其中的奧妙了。
先不提工廠區白天其實根本不需要巡邏,也不可能有人大白天襲擊工廠區——工人都在上班呢,有人來搞事,就肯定會被人看到臉抓住蹤影。
更重要是,人白天活動夜間休息才是正理。這里可不是前世,前世你還能說‘我雖然每天夜晚都通宵但我睡足八小時醫生都說我很正常’,但在輝耀這里,輝耀人憑借精神力,是可以下意識從陽光中汲取能量的,鍛煉戰法就是利用光能的過程。
雖然燈光光能也可以利用,但燈光光能和陽光光能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還要大。如果按照這個訓練日程,白隊隊員在個人實力上遲早能暴打夜隊隊員。
不過,這也正是銀血會所期待的——他們組建巡邏隊,保護半城只是次要目標,真正目的是掌控一支強力部隊!
正因為這個原因,銀血會才愿意大把大把地撒錢,高薪聘請了三名原和陽軍的教官,招募了150名身強力壯有戰法基礎的青年,用比軍隊更高的待遇來訓練他們,自然是很快就能得到具備強軍雛形的隊伍。
這就是現實世界的氪金方式——只要傾注的資源足夠多,也一樣能快速推進計劃!
而且這還真是只有銀血會能做到,光有錢還不行,有錢只會被騙;有權倒是可以,但沒必要。只有銀血會這種具備雄厚財力的集團想染指權力的時候,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來到正中央的三層建筑,樂語左轉來到隊長休息室,推門進去差點被熏出來。
休息室暖黃色的吊燈被糊上朦朧的濾鏡,整個空間烏煙瘴氣的,一群穿著巡邏軍服的富家公子圍著長椅抽煙的抽煙,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簡直讓樂語夢回大學宿舍——直到他看到有個公子哥兒抱著個穿著軍服的女人胡天胡地。
樂語瞥了一眼,那女的褲子下面似乎開了個洞,似乎是拉鏈開襠褲,正發出奇怪的低吟聲音。
會玩,不僅是COSPLAY,而且還是公開作戰,這就是傳說中的拱壩老哥嗎?
注意到其他人眼睛都發直了,樂語毫不懷疑,他明晚來這里的時候,會看到比香雪海更刺激的畫面。
樂語拿出自己的軍官證往旁邊門邊的黑色機器插進去。
‘滴,值班卡。’
“來了啊,荊大少。”坐在主位的聽朝早笑道,在座諸位里,就只有他的軍服穿得最整齊。他抖了抖指間的香煙:“工作忙嗎?要來一根嗎?這是袁少帶過來的特制煙,外面買不到,送人也只送給郡守等人,我們平時很少能抽到。”
“不必,我不抽煙。”樂語隨便找張椅子坐下來。他看了一眼后面的米蝶和利桑,兩人便退出休息室關上門,將空間留給這群少爺兵們,他們這些保鏢要在旁邊休憩。
那勾魂奪魄的媚吟依舊在持續,俄羅斯方塊撞擊的聲音清晰可聞,微腥的荷爾蒙味道溢滿整個房間,樂語聽得心煩意亂,一股邪火從下方燃燒到腦海里,猛地一拍方桌!
轟的一聲,整張方桌被他拍碎了,煙灰缸等雜物隨之掉落一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外面隨之響起保鏢們的聲音:“發生什么——”
“沒事!”
聽朝早彎下腰,將仍未碎的煙灰缸撿起來,放在掌心,優雅平靜地抖了抖煙灰,朗聲說道:“不用進來,這里沒有危險!”
其他人現在才回過神來,驚愕地看著樂語。那兩個嚴絲密縫的人也停下了動作,女的緊張兮兮,男的有些不滿。
“別在我眼里做這種腌臜事。”
話一出口,樂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應該是荊正威上身了。
荊正威因為琴日合氣戰法的原因,平日一直壓制生理本能,早已做到‘將貂蟬當母豬’的境界,看見任何美女都可以只走心,不走腎。
但哪怕是戒色吧宗師荊正威,也不可能直面人類繁衍過程而無動于衷——他沒練過啊!
也難怪樂語會被荊正威的意志所感染,要是再看再聽下去,他說不定就壓抑不住邪火,便下意識暴怒阻止那對狗男女的兒童不宜行為。
若是壓抑不住邪火,樂語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輕則樂語沖上去大喊一句‘放開那個男人讓我來’,重則樂語連沖都懶得沖,直接抓住旁邊的人霸王硬上弓——至于旁邊的人是男是女,那就不是邪火上頭的人所能區分的。
不過我這樣又拍桌子又頤氣指使,是不是太囂張了……?
啪啪。
聽朝早摁滅煙頭,拍了兩下手:“荊大少說得對,我們現在是巡邏隊的隊長,就要有隊長的樣子。想抽煙,想打牌,想玩女人的,回家再玩。你們來到這里,就值好這個班。”
“可不能讓銀血會的面子……”
一聲瓷器爆裂的聲音,卻是聽朝早將手里的煙灰缸重重往地上摔去!
“……在我們身上丟了。”
聽朝早昂起頭,環視一周:“各位明白了嗎?”
“……明白。”
“知道了,聽二少。”
“明白了……”
有些公子哥兒拉不下這個臉,站起來說道:“到時間交班了,我先回去了。”
“我也……”
“一起走,一起走吧。”
大家忙不迭地離開休息室,那對狗男女也跟著其他人一起走了。路過樂語的時候,那少爺還氣不過,瞪了樂語一眼。
樂語毫不在意地瞪回他,輕蔑一笑,食指和拇指碰在一起,比了一個小小的‘○’手勢,“就這?”
那少爺頓時氣得臉都發紫了,要不是他保鏢趕緊拉走他,樂語都覺得他肯定會氣得當場休克——聽說剛做了運動的人遭遇強烈精神刺激會更容易猝死。
等他們都離開了休息室,聽朝早才站起來,踢開地上碎裂的木板雜物,笑道:“荊大少……”
“在你面前,我哪敢稱一句大少啊。有話直說吧,聽二少爺。“
“那我就喊你正威了。”聽朝早從善如流:“剛才真是謝謝你了,我其實也想整治一下他們的態度,但不太好說出口。要不是你發了一頓脾氣,我都找不到機會說說他們。”
樂語也平靜下來:“正常人看見這種事都會斥責他們的。”
“但我們之中,很多人都不是正常人啊……”
聽朝早搖搖頭,嘆了口氣,旋即又露出笑容道:“我出去會喊人打掃這里,今晚的巡邏就交給你們了。如果困的話,二樓有可以睡覺的地方。”
“今晚如果沒有你,說不定他們這種作風態度就會持續下去。無論如何,我都承你的情,以后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
樂語聳聳肩:“舉手之勞罷了。”
聽朝早看了看樂語,微微有些失神:“或許,我應該早點認識你的。”
“明天見。”
看著聽朝早離開休息室,樂語也不想坐在這個烏煙瘴氣又一股怪味的地方,便出去找廁所新陳代謝。
然而他在走廊走了幾步,正尋思廁所在哪的時候,忽然聽見旁邊遮光處傳來戲謔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會就這樣殺了他們呢。”
樂語嚇得往旁邊側移兩步,驚訝地看向藏在遮光處的男人。
只見柔和的月光穿過方格窗戶,宛如紗衣般鋪在那個穿著軍裝的長發男人身上,泛起宛如水晶閃耀的光澤。他靠著轉彎處的墻壁,那一頭在白天鮮紅滴血的紅發,在此刻卻暗沉無光。
琴樂陰!
樂語擺出咬戰法的防守架勢:“又見面了,琴少爺。”
“太見外了,你喊我琴樂陰或者樂陰都可以,不過我的熟人更愿意用另外一個更能體現我個人體征的稱呼——”琴樂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紅樂。”
“而相應的,我也會喊你正威,你有什么特別嗜好的稱呼嗎?我覺得威少還挺不錯的。”
“拉關系對我沒有意義。”樂語瞇起眼睛:“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是親家吧?你妹妹是我弟弟的老婆,我們是敵對立場,更別提你之前還指使倚天幫刺殺我——光憑這個,我就有理由當場格殺你!”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主動向我透露這個情報,可能你想炫耀,又或者你覺得就算讓我知道,我也不能對你做什么,又或者你就是想試探我……如果你抱有這些念頭的話……”
“那就要自食其果!”
咬戰法·荒咬!
雖然周圍只有月光,但樂語雙手一抓,仿佛從月光中‘借’出純潔無瑕的鋒利月牙,如螺旋風暴般咬向靠著墻壁的紅發男人!
與此同時,樂語氣沉丹田,以低沉的聲音吼道:
“啊!”
琴日合氣戰法·雷霆一擊!
聲音宛如投入水面的石子,在空間泛起震蕩的波紋,樂語的身體仿佛從這一道聲音里攫取到能量,荒咬光爆變得更加熾烈!
震懾他人,強化攻擊!
這些天,樂語也不只是在碼字!
他已經將自己荊正威的琴日合氣戰法、凌虛戰法、以及自己的中級咬戰法初步融合,雖然還達不到游刃有余閑庭信步的程度,但也能使出一些組合攻擊了!
‘雷霆一擊’(輔助控制)‘任意攻擊技法’,就是一個相當好用的套路!
無論是何種武者,樂語都有信心憑借這一招占到便宜!
然而琴樂陰面對樂語的攻擊,卻是沒有絲毫動容,甚至不閃不避站在那里,仿佛真的被雷霆一擊震懾住了。
直到光爆加身,他才輕啟絳唇:
“天意。”
荒咬光爆忽然湮滅,本就幽暗的走廊,現在被光線扭曲得什么都看不清。
樂語反應極快,右手畫圓,左手化掌,轉攻為守——
咬戰法·宇詠!
咬戰法·黃嘆!
“難違。”
然而月光中的人影,卻仿佛洞悉了他的下一步攻擊方式,猛地一拳砸來,樂語想用宇詠絞斷他的手臂,卻反而被他扭住了手腕!
見勢不妙,蓄勢已久的黃嘆光爆噴涌而出,但對方卻一指戳中樂語那欲爆未爆的左手掌心,將黃嘆光爆湮滅于萌芽中!
雙方對了一掌,樂語趁機后退,一臉嚴肅地看向正在撫平衣服皺褶的琴樂陰。
很強!
而且他所用的技法跟樂語熟知的官方十八法似而非是,略有不同,千羽流陰音隱荊正威的戰斗經驗幾乎沒有幫助,樂語只能自己用身體來熟悉琴樂陰的節奏!
“威少,我們是商人,和氣生財才是我們的生存之道,戰斗是我們迫于無奈才會選擇的選項。“
琴樂陰主動走過來,似乎毫不設防:“我們其實是有很多相似之處,我們是可以成為朋友的。”
但樂語知道,琴樂陰的敏捷和反應力極其恐怖,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沒可能用琴樂陰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秒殺他,琴樂陰哪怕在廁所里蹲坑被他襲擊,也肯定能及時反應過來提上褲子反擊他。
因此樂語繼續保持戰斗架勢,冷笑道:“哦?我們有什么相似之處?都有弟弟嗎?”
“比方說——”
琴樂陰站定,指向窗戶外面。
樂語順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看見巡邏營門口鐵門大開,幾輛豪貴的轎車駛出巡邏營,顯然是那群公子哥兒離開了。
“我也想殺光銀血會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