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
在一起去下一節課教室的路上,千雨雅忽然問道:“你之前跟你哥提及過我嗎?”
“有。”琴悅詩一怔,旋即說道:“我之前曾跟他說過你對我多有照顧。”
“不是那種間接的方式,”千雨雅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在遠處指著我向你哥介紹那個人就是千雨雅?”
“這個倒沒有,我甚至沒跟他說過你的名字,只是說某位學姐。”琴悅詩忽然緊張起來:“怎么了?他剛才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騷擾你了?”
千雨雅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是說,剛才應該是他第一次見我”
“是啊。”
說到這里,琴悅詩也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我甚至沒跟他說過你的名字,他怎么一見面就喊出你的名字啊!對不起,可能是我哥有點緊張了!他在炎京似乎還有些朋友。”
琴悅詩認為琴樂陰是暗中派人去調查千雨雅的底細,這種操作對于他們而言幾乎是習以為常。
在玄燭郡的時候琴悅詩雖然朋友不多,但每一個朋友都是受到琴家認可,荊正武更不必提得虧荊正武私德無虧,是個好童貞處男,跟荊正威那種變態處男不一樣,不然琴樂陰根本不可能讓妹妹跟他戀愛。
當然,這種認可并沒有任何意義,僅僅代表天意選擇你當我的工具。輪到需要舍棄的時候,琴樂陰一樣會毫不猶豫地舍棄,無論對方是妹妹的戀人還是妹妹戀人的哥哥,什么感情、理想、溫柔,這些東西在琴樂陰的利益天平上從來都是輕若毫毛。
琴悅詩這種猜測也是最合乎常理的,畢竟她大哥除了因為她自己以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地方與千雨雅有交集。
但千雨雅知道的情報遠比琴悅詩多,她的所想也比琴悅詩要深。
從現在的情報推測,琴樂陰跟荊正威哪怕不是穿同一條褲子的至交好友,至少兩人曾經擁有過鞭辟入里的思想碰撞,不然琴樂陰不可能知道那么多荊正威的所思所想。
而荊正威與千羽流有過不為人知的神秘關系,以至于千羽流在死前將她的消息告訴荊正威,荊正威也暗中送錢資助她的求學那筆錢足夠讓千雨雅完成學業甚至能在炎京買套房子了。
東陽商人可沒有慈善家,她不相信僅僅因為朋友的妹妹,就會有人送那么一大筆錢給她假如荊正威說汝兄死妹我養之,要求千雨雅畢業之后來玄燭郡給他當第八方姨太太,那千雨雅倒還能接受。
然而荊正威根本沒表露身份,若不是白夜幫忙調查,千雨雅都不知道送錢給自己的人居然是東陽區唯一的老大哥銀血會會長荊正威。
千羽流被陰音隱背刺,然后陰音隱死于東陽,很快就有人假借陰音隱之名與玄燭白夜合作,結果現在所有證據都表明陰音隱已死,是荊正威穢土轉生陰音隱來與玄燭白夜合作,而荊正威又是千羽流的故人
千雨雅隱隱感覺到,從千羽流的死亡開始,似乎有一條無形之線將千羽流、陰音隱、荊正威等人聯系起來,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琴樂陰,似乎就是下一個被串聯的人。
荊正威現在生死未卜,但生還幾率不大,而曾經與荊正威神交良久的琴樂陰,是最有可能知道這條無形之線真相的人。
再加上琴樂陰對自己的態度似乎頗為熟稔,千雨雅很難不對他感興趣。
更重要是,琴樂陰跟琴悅詩的打鬧互動,讓千雨雅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以至于令她
有些羨慕。
“你知道紅樂老師的宿舍在哪嗎?”千雨雅忽然問道。
“知道。”琴悅詩有些猶豫,問道:“你有什么事找他?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想感謝他為我著想。”
“為你著想?”
“他在課堂里說我是洞悉了他的意圖,所以才故意用扣分權力去威逼恐嚇其他同學,拐了個彎幫我消弭了其他同學對我的怨恨和不忿,甚至令他們對我的負面情緒轉換成正面的崇拜和仰慕。”
“但他不是說對了嗎?”琴悅詩眨眨眼睛:“你的確做得很好啊,像我和明水云都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手中的特權。”
“不,我根本沒他想得那么多,”千雨雅搖搖頭:“我只是單純看那種偷懶的人不順眼,直接使用權力去控制他們,有權就用,得寸進尺雖然我不在乎人際關系,但終究是你哥幫我消除了負面影響。”
“這種歪打正著的事蠻正常的”
“但是我從來沒有欠人的習慣,”千雨雅認真說道:“我想跟他道謝一聲。”
“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找他”
千雨雅想了想,她很少說謊,她也不愿意說謊,所以她實話實說:“我想單獨去找他,除了道謝以外,我還想跟他聊其他事。”
琴悅詩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
不會吧,千學姐居然都要淪陷了嗎?
琴樂陰啊琴樂陰,你好騷啊!
真就是我認識的十個女孩子九個都喜歡你嗎!?
而且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琴悅詩都暗自慶幸自己是妹妹,她要是換成男人,認識的每一個女孩幾乎都喜歡自己哥哥,怕不是人都要瘋了。
等,等等,二哥琴月陽這么沉默寡言,難道
就在琴悅詩在腦海里構思我的哥哥不可能這么風騷的大綱時,她注意到千雨雅正緊緊盯著自己,一點都不帶害羞,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暗嘆一聲。
不過說起來,比起未來皇帝當自己嫂子,千學姐當嫂子似乎更能接受。
在經歷了荊正武那段生離死別,琴悅詩也體會到平平淡淡才是福的真諦,只希望闔家平安,對于琴樂陰那個成為皇帝的男人計劃并不贊同。
但萬一兄長不守夫道,到處亂搞,豈不是害了千學姐?
思前想后,琴悅詩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們的接觸,畢竟琴樂陰就住在學院里,千學姐又選秀他的課。與其阻止增添琴樂陰的神秘感,還不如讓他們多多接觸,早點讓千學姐認清楚琴樂陰就是一個無血無淚的人間殘渣,豈不美哉?
忽然意識到某種可能,琴悅詩打算先打個補丁:“那個,千學姐,之前我說的那個,我哥曾經穿女裝在街上閑逛,我懷疑他可能是為人所逼,他未必有這種扮女人的愛好吧?”
最后幾個字琴悅詩說的很不確定,千雨雅點點頭:“哦。”
“所以,你如果懷著奇怪的念頭接近他,可能會失望的。”
千雨雅心里一沉,心想琴悅詩難道也知道某些底細,還特意點出琴樂陰是為人所逼,提醒自己,琴樂陰背后的水深不見底?
她緩緩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琴悅詩松了口氣,一想到千雨雅和女裝琴樂陰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就感覺到被顏值碾壓的痛苦。只要千雨雅不是沖著讓琴樂陰當閨蜜男朋友,那她都能接受。
“那嫂子,他現在住在”
“嗯?”
“不對,我說漏嘴了不!忘了我剛才說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