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心里自然明白,毛艷霞所謂的回去與葉湛商量,或與葉湛告狀,或是去毛家告狀,無論是哪一種,林婉都覺得求之不得。
對葉湛,林婉并不太擔心,畢竟葉湛還是講道理的。
在這件事情上,林婉本就是是有理的一方,自然不怕毛艷霞回去與葉湛告狀。
至于毛家那邊,林婉也是無懼的。
林婉明白,毛宴秋是護短的,他給葉清穿小鞋,那是因為葉清夫妻在毛艷霞落胎之事上有錯,更何況他連自己的女婿也一起罰,而且全都罰在明處。
就算葉清、葉湛對毛宴秋的作法心中有所不滿,還不是該去哪里便去哪里,誰也沒敢多說,甚至誰也沒找關系。
毛艷霞告狀的結果,多半是衛氏找上門來。
因為有孝,也因為還在孕初期,林婉不好也沒法出門,于是回京城都有個把月了,連娘家都不曾回過,京城的親人和故舊也只人家上門來給陳氏上香的時候匆匆見過一面。
林婉還愁沒機會與衛氏說說話呢,如今機會來了,自然是求之不得。
毛艷霞這趟來墨香街算是無功而返,林婉卻有收獲,那便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開左側院。
目送毛艷霞氣鼓鼓地離開,回頭卻正對上吳氏頗有些不贊同的目光,林婉淡淡一笑并不以為意,只提出要與吳氏去左側院看看確定一下之前商量是否需要改動,當然也要確定一下到底該添些什么。
雖說左側院差不多有四年沒人居住,不過隔三差五地還是會有人過來收拾清掃,倒也不顯得臟亂,甚至也沒什么積灰。
林婉大致逛了逛這個側院,也看了看每間屋的擺設。
左側院的主屋現有的家具因為是葉湛夫妻搬走之后新添的家具,不用想林婉心里也清楚,就算葉湛夫妻搬走了,吳氏或者陳氏的心里還是希望葉湛一家有朝一日回來居住。
只可惜葉湛和毛艷霞都狠得下心的人,就算在墨香街待得再晚,最后還是回他們自己的家,白花了吳氏的一番心思。
林婉自不會去戳吳氏的肺管子,在看過左側院現有的家具之后,便與吳氏商量如何利用這些家具,又該添些著什么。
陳舉人如今暫時在皇覺寺落腳,來葉家當這個先生,自是要在葉家住下的。
方秀才雖是京城人士,家卻在京郊,不可能每日里往返,也需要在葉家住下。
按照林婉與吳氏之前商量的結果,陳舉人住東廂房,方秀才住西廂房。
今日開了左側院看過之后,林婉便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些不太妥當。
左側院的結構雖說與右側院大同小異,可是左側院東廂因與左鄰共墻,自然也就沒有后窗,不但通風不好,采光也是個問題。
這便上依照右側院的情況進行安排才會出現的錯誤,林婉不由扶額,果真是一孕傻三年!
左右側院雖說結構大同小異,右側院卻左側院沒有的幾處優點。
那便是右側院并沒有與右鄰共用的墻,故而無論是東廂房還是西廂房前后都有窗子。
如此一來,原先商量好的安排似乎就有些不合理。
見林婉微蹙著眉,吳氏不由搖頭:“這房子可比當年咱們在青州府住的房子要好多了!”
吳氏這話說得倒是沒錯,只不過林婉向來尊師重教,才總想安排得面面俱到。
這個小院三間正房與右側院的三間正房一樣光線十分透亮。
按之前商定的安排中間一間給孩子們的活動室,右間為陳舉人授課的課舍,左間則方秀才給族中孩子和陳家孩子開蒙的蒙學。
因為東廂房的沒有后窗,林婉覺得不適合給陳舉人做書房和臥室。
考慮到孩子們玩耍嬉戲的房間光線略差些并無大礙,林婉便起了將孩子們的活動室與陳舉人的臥房換一換的念頭。
如今被吳氏那么一說,倒是不好再開口了。
雖說林婉和吳氏都不曾見過陳舉人在皇覺寺借住的條件,卻也聽稽康描述過,比起這里的東廂房自然是不如的,那么還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林婉緩緩吐了口氣,揉了揉眉心,不再糾結,那便這樣吧,到時讓兩位考生自己挑便是了。
正房里的那張床,自是不適合給兩位先生使用,所幸如今葉家也有專門放置閑置物品的庫房,便讓人來將床拆了送去庫房好生收起來。
將該添的床、書桌椅待家具列好清單,吳氏便讓這件事交給趙串兒。
看樣子,吳氏是要讓趙串兒專門負責家學。
林婉覺得吳氏的這個安排不錯,趙串兒跟著葉清將近二十年,能力還是不錯的。
因為之前有問過陳舉人和方秀才,他們都只是只身前來,如此便要安排幾個人過來侍候。
“娘,婉婉覺得只安排一位廚娘怕是要忙不過來。孩子們年齡小,容易餓,正餐之間最好給他們安排一頓點心,娘,你看是不是再在這邊安排會做點心的廚娘?”林婉往廚房方向看了一眼,向吳氏提了個建議。
吳氏連忙點頭:“咱們之前只考慮了兩位先生的吃飯問題,倒是忘了給孩子們安排點心,這便讓金嬤嬤找個會做點心的廚娘來。”
如此一番安排,葉家的家學總算是有了些頭緒,趙串兒和金嬤嬤得令便開始各自為家學的配置忙了起來。
趙串兒那邊采購的事,只要錢到位,便不是什么問題,第二日便有木匠鋪子從槐樹胡同那邊往葉家送書桌椅和家具。
葉家要辦家學的事便在槐樹胡同傳開了,那些家有蒙童的少不得要拉著負責接收這些家具的趙串兒詢問情況。
趙串兒可不敢胡亂答應,只說會替他們問一問家主。
趙串兒這邊忙得不亦樂乎,甚至忙得意風奮發。
金嬤嬤這邊卻有些頭疼,打雜侍候的婆子小廝葉家就有,安排起來便不難,廚藝好的廚娘葉家也不缺,從大廚房那邊挑一個穩重實在的安排過來便可,可是點心做得好的也只那么一位,自不好安排她去家學。
從外面臨時找吧,既不知道手藝,更不知道人品,關系到孩子們的事,哪里能那么隨意,還真是難倒了金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