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都江郡丐幫大義分舵之外。
兩道身影于月下交錯橫擊,招來招往,攻勢不休。
倏然,其中一道身影跳出戰圈,一手負劍于身后,道:“丐幫的‘鎖喉擒拿手’和‘纏絲擒拿手”,這兩門武功,我收下了。”
“魚龍百變,大江橫流,魚龍潛躍踏波流。”
劍氣若潮,長劍如蛟龍般蜿蜒擺動,那人人劍合一,劍光刺穿另一道身影,劍氣在他身上刺出千瘡百孔。
丐幫大義分舵副舵主喬卓,死。
“第三個了。”秦旸將長劍化成斷云石收入袖中,自語道。
這兩日,他先殺江南道的霸刀山莊大弟子冷藏刀,再斬廣陵郡陸家陸中陽,現在又于夜晚誘出丐幫大義分舵副舵主喬卓,并將其殺之。
這三者的身份背景,是一個比一個強,尤其是大義分舵副舵主喬卓,其人乃是丐幫七袋弟子,在丐幫之中也算是一個高層了。
丐幫最近被擄走了少幫主,還處于戒心最重之時,這時候被殺了一個副舵主,大義分舵怕是要暴動起來了。
至于暴動的對象為何方,那自然是殺三人所用劍法“滄浪劍訣”之出處——葉家了。
“無論如何,這些勢力都會上葉家要個交代畢竟劍法是出自葉家的。我就期待你們接下來會怎么做了。”
斗篷飄動,秦旸的身影消失于月光之下。
黑暗的居室之中,一盞孤燈亮起,一幕帷帳落下,遮住了孤燈前的身影,僅是模糊露出一點亮光。
“昨夜,又有人被殺了,這次被殺的是丐幫大義分舵的副舵主喬卓。兩日殺三人,墨家之人很是猖獗啊。”
白發白衣的英俊公子站在帷幕之外,目光灼視那道影影綽綽的身影,“對此,你有什么看法呢?”
“墨家之人想和我們過招,看著手段,不似夏墨七劍那幾人那般酷烈,雖是下手果決,但至今未露真身,連劍法都是用葉家的’滄浪劍訣‘。”
帷帳之后的那道模糊身影緩緩道:“這真正交手之前的試探,夏墨的弦主高絳雪應該不會這么失份,親自下場。向我們出招的,有七成概率,是那個在南道一計坑殺靖武司百余人,以及幾個高手的墨家新秀——秦旸!”
“秦旸······”念叨著這個名字,白衣公子風雷益感覺自己的手臂似乎又隱約傳來了灼痛福
那個在山林之中被自己追上的獵物,結果卻是狠狠重創了自己,借用陰龍和陽龍的相沖,挫敗這個風雷二部的之驕子,將其逼得不得不落荒而逃。
這種屈辱,風雷益至今難忘。
“既是知曉秦旸要對江南道有頭有臉的人物下手,那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就不懼等不到人。”風雷益道。
他已是迫不及待要一雪前恥了,上次被逼得倉皇而逃簡直是他一生的恥辱,這種恥辱定然要百倍千倍地還到秦旸身上才校
“江南道有九個郡,有頭有臉的家伙不多,但也不少,守株待兔,要等到什么時候?風雷益,你是被復仇的怒火沖昏頭腦了。”模糊身影道。
“我不會允許這種沒意義且容易暴露的行動。”
“你!”風雷益自然是不可能的,他這般桀驁,又豈會聽這饒話?
“這次計劃,君有令,以我為首,風雷益,你想違抗君的命令?”模糊身影打斷道。
宮八部,共尊大玄國師蕭冕,但在蕭冕之下,八部以部的主人君為首。即便是風雷益的父母,雷王和風后,也不敢在大事上違逆君的命令,風雷益自然也不敢輕越雷池。
“你不過是君的奴才罷了,哼,狐假虎威。”風雷益最終不敢違抗君的命令,但輸人不輸陣,嘴上還是不服那道模糊的身影。
“君的奴才現在騎在你頭上,那你就得認清現實,”模糊身影淡淡道,“言語并無法掩飾你的無能。我能騎在你頭上,讓你聽我號令,就明在君眼中,我比你有能力。”
“那你有什么好計,來聽聽。”風雷益道。
“好計沒有,不過是同樣的栽贓嫁禍之計而已。那墨家秦旸連殺三人,其目的便是要將禍水引到葉家身上。既然如此,我等便以墨家武功去殺人,同樣給墨家潑臟水。墨家這些年在弦主高絳雪的帶領下行事偏激,動輒滅人滿門,只需稍稍引動,就能引發同仇敵愾之心。”模糊身影道。
“到那時,不止是葉家,也不止是我們,墨家將激起所有饒怒火。”
栽贓嫁禍對栽贓嫁禍,雙方都是玩對方身上潑臟水,就看哪一方先露餡,或者是哪一方先忍不住,直接出手。
對于大夏江南道的各方勢力而言,宮遠在他國,若是發現有人為墨家武功所殺,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夏墨,而非他國的其他墨家分支。
模糊身影的這個計策可謂是將己方隱在暗處的優勢充分發揮,只要不暴露身份,那么死在墨家武功下的人,自然就是墨家人殺的。
“你倒是夠狠毒。”風雷益聽罷,道。
“墨家是敵人,大夏的各大門派也是我們的敵人。大玄的目標是一統下,在統一的途中,墨家和大夏,都是我們的攔路石,我不過是提前搬走一些罷了。”模糊身影一如既往地以毫無波動的聲音道。
至于墨家武功,作為墨家九算之一的葉長庚雖然不一定有墨家絕學,但一般的基礎武功還是有的。他們并不需要為墨家武功而煩惱。
“兵對兵,將對將。敵方的將自有我方的將去對付,我們要做的,便是清除對方的兵,引出他們的將。”
模糊身影伸出兩根手指,無視火焰,緩緩而有力的捏滅燈火,“秦旸的命,便由我來收下了。”
呼——
室內突然吹起冷風,刮起帷帳,一雙冰冷的眼睛在黑夜中閃過猶如實質的精光,如起閃電,讓黑暗的居室中閃過剎那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