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如“蜘蛛俠”般掠入競技場窗子的多弗拉明戈,面色漆黑,勃然大怒。
先前那些競技場的敗者,本以為可以在醫療室得到藥品和食物,卻沒想到,等到的是多弗拉明戈的殘暴屠戮。此時,他們都已經被“線”割成重傷,體無完膚,只剩一口氣吊著命——這并沒有什么特別意義,僅僅是“天夜叉”在發泄老友死去時的哀傷與瘋狂。
“那個殺死迪亞曼蒂的小爛人,到哪去了?”他冷冷地質問德林杰與拜伊斯,后兩者雙腿篩糠般,跪在地上。
明知道“少主”對身邊人親善,不會為難自己,但此刻多弗拉明戈身周的威壓,卻仍然讓一老一少的這兩人顫抖不止。
德林杰鼓起勇氣,說話,“那女孩……從窗子跳了出去,就失蹤了。就在您抵達的三十秒前。”
“三十秒?!你全看見了?!”多弗拉明戈的怒吼讓德林杰震駭,“那你為什么不追上她,用你的性命阻止她!如果在最高干部死的時候你都不能賭命,我還要你有什么用?!”
盯著少主暴怒的面容,德林杰面無血色,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但身形并沒有退縮,“屬下對少主忠心耿耿,天地可證!沒有賭上性命去阻止,僅僅是因為屬下判斷這并無必要!因為,因為——”
“因為那女孩逃走的窗子,正是您進來的那一面!”德林杰抬手,指向多弗拉明戈身后,“當時您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天空中,我本以為那女孩頃刻間就會與您遭遇、被殺,所以才沒有出手攻擊,僅用呼喊、手勢提醒您!您應該還記得的,那女孩是在您面前跑掉的啊!”
“……!”多弗拉明戈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黑里透紅,他捏起德林杰的脖子,像提白斬雞似的把他拎到半空中。
“……我知道你不會說謊,我信任你,德林杰。”看著因為窒息而面色發紫,踢腳掙扎的“家族小弟弟”,多弗拉明戈平淡道,“但我并沒有看到任何物件從那窗口出來。這就說明——咱們倆全被耍了,被處心積慮的‘敵人’給耍了。”
“屬下……咳咳!”德林杰掙扎著,吃力而兇狠地開口,“咳咳,屬下會全力追殺此兇,絕不讓她走出德雷斯羅薩島嶼之外!如若不成,咳咳,屬下愿以性命,償迪亞曼蒂大人……迪亞曼蒂大哥之命!他教了我很多東西,一切的一切……”
“不。”多弗拉明戈漠然道,而后又稍稍露出憐憫的神情,把德林杰丟到一邊,“這件事,已經不是你能處理的了。留住你的性命,之后再為我而用吧!你先去‘砂糖’和‘特雷波爾’那里,幫他們把新的‘玩具’處理好,然后回王之高地待命。”
“……是!遵命!”德林杰喘著粗氣,垂淚答道,“少主,一定要為迪亞曼蒂大人報仇……”
“我自有打算,去吧!”
多弗拉明戈掩面,煩躁地擺擺手。
德林杰不敢久留,張望兩眼后,朝著地面敞開的大洞——把“競技場敗者”丟進去,做成玩具所用的大洞——奮身跳下,消失無蹤。
“至于你,拜伊斯,”多弗拉明戈又瞄了另一名下屬一眼,“迅速聯絡琵卡、紫羅蘭、巴法羅、BABY-5這四個人,讓他們在‘王之高地’跟我碰頭。其他干部就地駐守,遇到敵人立刻消滅,等待我的進一步指示。要快!明白了嗎!”
拜伊斯倒不像德林杰那么頭腦簡單,他立刻聽出了多弗拉明戈的意思,“少主,難道這是……!”
“區區一次謀殺?當然不是。狂妄的黃毛小鬼、二流海賊在圖謀咱們?這就對了。……做好你的事,拜伊斯。”
“遵命!少主保重!”
拜伊斯連忙飛奔出屋,沉重的身軀甚至把門框都擠裂了。
看著屬下遠去的背影,多弗拉明戈也起身行動,語下冷冷。
“……哼,‘笑顏海賊團’嗎?‘無形之子’?老子的部下,也是你們配殺的嗎?”
——多弗拉明戈喜歡看報、針砭時事,少女們的行動是他最近的核心關注點和笑點。葉明珠的通緝令沒有照片,但報道詳細地注明了她“襲擊機密部隊”的行徑和招式,因此多弗拉明戈認得出來。
——然而,他依然無法想象,這群崛起不到一個月,最高懸賞金一億二的“雜魚、娃娃”,竟然敢對自己親信的手下做出這等行徑。
——挑戰“七武海”?挑戰“天人”?挑戰我?
“變成玩具都是便宜了你們。對了,就讓你們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吧,被線切割成一截兩截三截,痛哭流涕地死去吧……”
“給我記好了,黃毛丫頭們!”
多弗拉明戈的狂怒,還在地下的洛書和柳凌霜并不知情。
此時,柳凌霜正跟薩波一起,一起隱蔽地穿過地下,接近砂糖和特雷波爾駐扎的“干部塔”。攻破此處,便能將變成玩具,被人遺忘的受害者們變回原形,德雷斯羅薩也將天下大亂。
不過,并不是想象中齊頭并進的造型。因為柳凌霜不擅長潛行,所以她正被薩波背著,看起來像是只考拉抱著樹……
“砂糖就交給您了,薩波哥哥。”柳凌霜輕聲道,“我來解決特雷波爾。”
“不能換一換嗎?”薩波隱蔽行蹤,高速奔跑著,語氣卻有些疑惑,“那個特雷波爾我也有耳聞,實力過億,招式陰險,從沒被人傷到過身體,我也只是勉強應付得來。相比起來,砂糖雖然招式恐怖,卻只是小孩子的身板,更適合你來對付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啊。”柳凌霜嘟囔,“但是,按照隊長的說法,雖然原著中打敗砂糖的‘烏索普’拿到了兩億的高賞金,卻是因為他先在眾人面前公然挑戰特雷波爾,后又虜獲了海賊們的人心,在輿論上給了‘小丑’沉重一擊,遭到刻意針對的結果。”
“咱們則是暗算,單純打倒砂糖,也許就不會有那種天翻地覆的效果了。相對的,打敗賞金九千九百萬貝里的特雷波爾,事后你們革命軍再幫忙宣傳,是我穩定拿到一億賞金的最好方法。”
“正是這點讓我疑惑,”薩波問道,“看你們的樣子,并不像窮兇極惡的海盜,為什么一定要拿到一億賞金,一定要在大海上揚名呢?總感覺你們對‘一億’這個數字特別在意?”
柳凌霜剛想張口,就聽到了主神的警報。她猶豫片刻,換了種說法。
“……因為,我們就是想出名啊。跟艾斯哥哥一樣,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海賊就該這樣。”
“艾斯啊,也對!”薩波嘿嘿笑了,“唉!我沒法干預他的航海、他的冒險,只能希望他那份‘過于純粹的夢想’,不要有朝一日給他自己帶來禍患了。路飛那小子,最近也在阿拉巴斯坦做了大事,賞金飚到一億元了。一個個都是不讓人省心的家伙。看來,只能我抓緊推翻‘天龍人統治’,給他們一個能自由馳騁的大海咯。”
“薩波哥哥,明明是在抱怨,我怎么感覺你很開心的樣子呢?”柳凌霜小聲插話。
“嗨,這不是當然的嘛。”
……
兩人終于到了“干部塔”的門口,無聲放倒了兩個門衛。
柳凌霜從薩波背后跳下,用力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