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趣,我為何要關注你那些無聊的把戲?”
多弗拉明戈沒有被何聞笛的言語支配,雖然額角冒出冷汗,卻依然保持沉著,用冷酷的聲調回答。恐怕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安定吧。
何聞笛本身的戰力倒沒什么,但那個擊穿了他身體,如果再精確一點便能殺人的“神秘一擊”,和莫名其妙從困境中逃脫的“隱身技巧”,無疑是他面前最大的“疑難”,制約著他發揮全力,將何聞笛擊殺……
但多弗拉明戈并不知道,至少那個“反器材狙擊槍”的技術,何聞笛已經不能再用了。那玩意的后坐力不是蓋的,即使是用武裝色保護了身體,仍然震得何聞笛手臂生疼,而且狙擊槍是單發,也沒有時間再次裝填……
因此,何聞笛已經用了“某個技術”,將狙擊槍在自己身上隱藏好,僅用刀法與多弗拉明戈戰斗了。
問題是……背上傳來的痛徹心扉的抽痛,實在是讓她有心無力,無法完全閃避多弗拉明戈的攻擊。眼見著對方朝自己撲來,兩手絲線舞出漫天光影,即使已經小心提防他的陷阱了,也讓他吸入了足量的“阿比斯朧霧”,速度降到比自己還要慢一些了,何聞笛仍然不時被痛楚牽動,被利線擦傷,身上多出一條又一條深深的傷口。
之前的對攻也無以為繼了。多弗拉明戈仿佛般天上神靈般沒有破綻。雖然知道自己還有“另一條命”,還有滿狀態的兩次無光瀚海,何聞笛依然不由得陷入焦躁。
水晶,快啊……
她這份焦躁沒有逃過多弗拉明戈銳利的眼。
“看起來一副要死的樣子……卻沒有‘絕望’?你在等著什么?秘計?同伴?或者……兩者皆有?”多弗拉明戈獰笑道,“那份‘希望’,也是時候該折斷了吧!”
刷!
劇痛!
何聞笛本想保留著這個“重傷的身體”做最后逃生用的,此時卻毫無辦法。
因為多弗拉明戈的“線分身”,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背后,一把將她的身子抓起!
“如此悖逆之行,我會賜你最殘酷的死法!——‘荒浪白線’!”
“惡魔果實”的覺醒能力,發動!
四下的物體,被強制變形成了尖銳的“線團”,像是一簇簇尖銳的棘刺,朝何聞笛刺來!
嚓,嚓,嚓,嚓。
何聞笛強忍著劇烈的痛楚,即使視線模糊,也沒有停止用眼睛觀察,用耳朵感受。她完全可以立刻切換身體,但她卻沒有那么做,而是任憑身體自己崩壞掉,趁機觀察著多弗拉明戈的“分身”與“覺醒白線”的結構,并觀望著遠處國都的戰況!
……再多掌握一點情報!再多拖延一點時間!痛又怎么樣,選擇……正確的道路……
意識散去,同時,“第二輪月”覺醒。
刷刷刷!
何聞笛身體忽地恢復健全!
她的雙手上出現了“刀刃”,流水舞動,多弗拉明戈的“線分身”被斬得寸寸斷絕!這玩意實在太過精密,又在關鍵地方被完全斬斷了,這一下,短期內他都無法再用這個能力了!
在多弗拉明戈驚愕的瞬間,何聞笛消失!
利刃斬下!“輝夜”!
多弗拉明戈憑借強者的本能,向后疾退,避開了何聞笛斬斷他脖子的一擊。然而,他的胸口依然被這一刀豁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對“荒浪白線”的操縱也遲鈍了。
緊接著,咳——厄!
多弗拉明戈終于在整場戰斗中第一次后退,因此,何聞笛的真正“殺手锏”也就生效了!
“阿比斯的朧霧!”
無論強弱,無論肉體強韌程度,只要“后退”,便會被詛咒的無差別一擊!
多弗拉明戈原本就已虛弱重傷的身體,更是不由得嘔出一口艷紅的鮮血!
而他的神情,卻比被攻擊重傷還要更加震驚,本來只有狂妄和殘酷兩種面色的臉,此時卻露出了震驚、畏懼的神情!
因為——何聞笛驟然掏出兩把刀,斬斷了他線分身的能力,赫然正是他老友、部下“迪亞曼蒂”的能力,“飄揚果實”!
簡單來說,何聞笛是把刀子變成“薄布”,藏在袖子底下的,這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將其掏出,并且配合“流流舞”,揮出變化莫測的曲線刀法!
事實上,她剛才用狙擊槍零距離槍擊多弗拉明戈后,也是把槍變成“卷布”,藏在手腕上的!這能力天生適合攜帶大宗道具,算是為喜歡玩道具的何聞笛天造地設的了……
“你把……迪亞曼蒂的……”多弗拉明戈憤恨出言。
“愿賭服輸,不是嗎?”何聞笛冷冷道,“他殺死斯卡雷特公主的時候,又有人為他出聲發言了嗎?我不會說自己是正義的,但殺人者,本來就該做好被殺的準備。如果說有誰在這其中做錯了事,那就是你吧,多弗先生……”
“我?!”多弗拉明戈揮線攻來。但兩次重傷,他的動作已不是十分敏捷了,何聞笛也熟悉了他用“蛛網”和“荒浪白線”偷襲的形式,一時間竟斗了個不分上下。
“是啊。”何聞笛用雙刀擋下多弗拉明戈的攻擊,后退避開了白線撲打,還不忘出言譏刺,“我認識另外一位船長,你也許會覺得他太天真,覺得他做事愚蠢,毫無規劃。但,如果他是船長,今天死的,就只會有迪亞曼蒂一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三個花色全部陣亡,你最關鍵的寶貝‘砂糖’也不知所蹤。”
“砂糖……!你說特雷波爾他們怎么了?!”多弗拉明戈再度震駭,他似乎對另外兩個忠心部下的死亡還不知情。
“……知畏,知止。”
何聞笛掏出手槍,啪啪連開兩槍,將靠近過來的多弗拉明戈逼退。
“身居高位,令行禁止,陰謀可撼動世界……這樣的您本人,倒是很強沒錯。但您的部下,您的那些干部,真的比腳下的‘孱弱愚民’高出多少嗎?真的比熱血沸騰的‘海賊新丁’強上幾分嗎?”
“倒不如說,因為常年被您過度保護,只去執行固定的任務,缺乏自己的變通和思考……他們,已經變成了一些空有戰力和服從力很高的木偶人,一些敵不過大海上豪杰的‘超大號嘍啰’。”
“實話說吧!反倒是迪亞曼蒂的戰死比較光榮,特雷波爾和琵卡的死法,嘖嘖……可是恥辱得很,狼狽得很哦。哪怕是二十年前還沒這么強的他們,恐怕都不會笨拙到那個地步……”
何聞笛的刻意嘲諷,已經讓多弗拉明戈怒不可遏。但他越是憤怒越是冷靜,“荒浪白線”終于抓到空隙,纏上了何聞笛的四肢身體,手腕揮動,最為殘忍的“線鋸”向何聞笛揮來!
何聞笛卻不懼怕,因為對講機已經告訴她,“拖延”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只是“終結”!
她反而繼續出言譏刺。
“紫羅蘭‘叛變’!塞奧尼爾‘失去戰意’!BABY5‘投敵’!巴法羅‘被擒’!拉奧·G和喬拉‘昏迷’!”
“這是我得到的簡訊,你確定,一切還在你的掌握中嗎?”
“看似有著無數的家人,命令卻只出一門,連個‘信任的伙伴’都沒有的……孤獨的小丑先生?”
“……!”
“而我……有的。”
轟!
纏著何聞笛的白線,被遠遠揮來的大劍一斬兩斷!
而架著巨劍的金發女孩——水晶,微微喘息著落在多弗拉明戈面前,身上散出了朦朧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