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漂亮的中年女子,氣質高貴典雅,靜靜地坐在王中雷身邊,對于周遭各位股東的驚愕眼神,視若無睹,眼神鎮定,神色如常。
這個女子,不但胡天禮熟悉,在座的各位股東,都是再熟悉不過。
她就是目前鄭家的當家人,申源地產的控股人,今日在盤中,遭遇銀行和券商強平的當事人,盧開慧!
對于這個隆運地產最大的競爭對手突然出現在這里。
不但胡天禮驚愕,難以理解,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滿腹疑惑和震驚,覺得對方是不是搞錯了,將隆運地產當成了申源地產。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王中雷環顧了一眼會議室里的眾位股東還有幾位會議記錄人員,以及有資格旁聽的幾位隆運地產高管,沉聲說道。
“在股東大會開始之前,我想先問問王總,為何申源地產的盧女士,會在這里?”胡天重瞪著王中雷,“王總是想勾結鄭家,出賣我們隆運地產的利益嗎?”
“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隆運地產的重要股東。”王中雷強調,“盧女士也不例外,胡總還有什么疑慮嗎?”
聽見王中雷這話,在座的人,都是一愣。
什么時候鄭家也成了隆運地產的重要股東了?不過眾人轉念一想,又大致明白了。
胡天禮狙擊申源地產的事,在隆運地產內部,不算什么新聞,只允許胡家收購申源地產的股份,就不能允許鄭家收購隆運地產的股份?大家都是真金白銀投入,誰也不比誰高貴,敵中有我,我中有敵的道理,在座的都是商界老油條,不會不清楚。
胡天禮死死盯著神色如常的盧開慧,臉色變了變,卻沒有說話。
他沒有搶先對申源地產發難,對方卻先一步打進了他的大本營,這讓他完全始料未及。
“聽聞胡董事長在今日發起了對于申源地產的大量股份收購,不知結果如何?”眾人沒說話,一直神色如常的盧開慧,卻搶先發了言,“我今天來這里,一是以隆運地產重要股東的身份,參與股東大會決議;第二就是想問問,胡董事長對于申源地產,到底想干嘛?戰略投資還是強行收購?”
被人跑到家里來質問。
胡天禮就算修養再好,也絕不能忍,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訴盧女士,無論今日股東大會的決議如何,無論今日我胡天禮當不當這個董事長,隆運地產控股申源地產,一成定局,無可更改。”
“是嗎?胡董事長倒是信心滿滿。”
盧開慧臉上依然掛著笑容,輕笑道:“掏空了胡家和隆運地產所有流動資金,在今日股市上,豪擲二十多億,真是大手筆啊,就是不知道隆運地產未來沒有流動資金的支撐,如何償還銀行貸款,如何支持在建項目的繼續開發,怕是等到下個月,集團公司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吧?”
聽見盧開慧的話,此間許多不知情的股東,此刻才知道胡天禮的驚天手筆。
胡天禮強行啟動對申源地產的收購計劃,根本就沒有通知每一位股東,全靠著董事長的權力和對于集團董事會的完全掌控,在執行。
此刻這些人,聽聞如此驚天手筆,都嚇得有些臉色發白。
這樣的強行收購,若是不成功,那給隆運地產帶來的,將是極度危險的處境,瞬間被抽離近乎全部的流動資金,整個集團,還怎么運行下去?
“胡董事長,這事,你必須說清楚。”有一位股東臉色一沉,站起來,急忙說道。
胡天禮瞪了那人一眼,嗤笑了一聲,冷冷地道:“有什么可說的?我做的事,董事會決議通過了,有會議記錄的,你們隨時可以查看。再說了……收購申源地產的巨大利益,你們應該比我心中有數,還用我多說嗎?”
“可你收購失敗了,對集團造成了極端的困境。”王中雷大聲道。
胡天禮一愣,針鋒相對:“你怎么知道我失敗了?是你面前的這個女人告訴你的嗎?王中雷,我敬你以前對集團做出過杰出貢獻,給你留了幾分薄面,可沒想到你暗中勾結競爭對手,謀取集團利益,如此吃里扒外,你配坐在這里跟我說話嗎?”
“胡天禮,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剛愎自用,太過自信,才讓隆運地產陷入了如今的危局之中。”王中雷怒視胡天禮,大聲道,“我有沒有勾結競爭對手,謀取集團利益,各位股東心里會清楚,不用你多說,股東大會上,你想趕我出公司,也不是由你說了算,得由大家共同決定。”
“胡董事長,你真以為你手握的申源地產股份,能夠與我鄭家和金鵬投資抗衡?”盧開慧呵呵笑了一聲,“你也太想當然了,大型集團的收購,若是如此簡單,我申源地產豈能活到現在。”
“就像你說的,如今大局已定,我也不怕告訴你。”
“今日,就是我鄭家故意引你胡家出手的,你以為我鄭家質押的股份爆倉,其實那不過是障眼法。”
“我早在前兩日,就補充了保證金,補充了質押物,將股權質押的平倉線壓低了20,今日掛單的150萬手,不過是我要求銀行和券商這么做而已,就是為了消耗你手里那二十幾億流動資金。”
“你不是還策反了你的老朋友符鄰,還有我申源地產董事會里的賀總、李總嗎?”
“可惜了,符鄰不是一個好搭檔,他見勢不妙,今日在我來之前,已經把你給賣了,如今你手握的申源地產股份,連35都不到,你拿什么跟我斗?”
“本來我還想著給你一個機會,可惜啊……你真是認不清楚形勢,太自以為是了。”
隨著盧開慧一句句話的深入,胡天禮臉色一變再變,逐漸蒼白,撐著會議桌的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日為什么會出現這這里嗎?”
盧開慧看著胡天禮的臉色,瞬間轉白,繼續刺激他,說道:“今日隆運地產的股價異動,也是我鄭家的手筆,我利用各機構做空的時機,動用原本用來拯救申源地產質押平倉危機的資金,購買了隆運地產12的股份。”
“你想干嘛?”
聽到這里,胡天禮終于感到一絲絕望了,大聲吼道:“你別忘了,我手里還持有申源地產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已經是這支股票交易市場上最大的莊家,只要我愿意,隨時能讓申源地產股價再次連續跌停。”
“姓盧的,你高興得太早了,收購不成,但玉石俱焚,卻是可以的。”
“我二十多億的資金,就算股價崩盤之后,最終撤出來的不到十分之一,可比起你鄭家爆倉之后,一無所有,我也損失得起。”
“姓胡的,你可真是死鴨子嘴硬,完全失去理智,看不清楚形勢了。”盧開慧對于胡天禮絕望后的掙扎,絲毫不怒,微笑地盯著他,“也不知道,以你這樣孤注一擲的性格,隆運地產是如何在你的帶領下,走到今日的?”
“你投入的那二十多億,其中有十幾億,都是隆運地產集團的資金,而不是你胡家的私有資金,這一點希望你清楚。當你不再是隆運地產董事長之后,你覺得各位在座的股東,還會允許你以玉石俱焚的方式,葬送掉隆運地產所有的流動資金嗎?你能動用的,也就是你用自己賬戶購買的那不到十個億籌碼而已。”
“而我來之前,王總已經答應了,溢價2倍,收購我手里這12的隆運地產股份,我大概算了算,獲得的資金,完全足夠承接你拋出的所有籌碼,你若真想玉石俱焚,我盧開慧隨時恭候。”
她凜然環顧著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那種咄咄逼人的樣子。
讓滿場男子,全部禁聲。
“胡董事長,你確實已經不再適合擔任集團的董事長了。”王中雷微笑地看著胡天禮,然后又環顧了在座的各位股東一眼,繼續說道,“大家表個態吧?我提議免去胡董事長的職位,另外再選任新的董事長,同時……董事會,也將重組。”
隨著王中雷的話,許多人舉起手來。
胡天重臉色慘白,怒指著在座舉手的眾人,吼道:“你們……你們……”
胡天禮就那么站著,今日一直壓制,反復橫亙在心頭的怒氣,終于如同一根利箭一樣,沿著胸腔,從喉嚨穿了出來。他一拳猛地砸在會議桌上,青筋暴起,想說什么,卻根本來不及說,一口鮮血噴出,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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