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砍月桂!
這詭異現象一旦出現,就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有可能是幾分鐘,幾個時辰。
但有可能也會是按照年輪來演化。
看著眼前的景象,一絲一毫要消失的跡象也沒有,嫦娥和太白星君估計,這東西短時間內是結束不了了。
砰砰砰的砍樹生,勢必會籠罩在太陰星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宛如魔音灌耳,有的太陰星上的生物受的了。
再次看了一眼吳剛砍月桂之景,嫦娥身影一轉,與太白星君毫無留戀的離開了此地。
而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之后,原本癡癡呆呆,就好似機器人一般砍著樹的‘吳剛’,突然間停頓了一下。
就連砰砰砰的砍樹之聲,都有那么一絲停歇。
他抬起頭,雙眼赤紅無比,從眼球中,露出了一條條透明的虛幻觸手。
嘴角上,微微上浮,裂開嘴,暴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碎的尖牙。
扯出一絲扭曲的笑容。他看著嫦娥離開的方向,舔了舔嘴巴,伸出了一條如蛇一般細長的漆黑舌頭。
然而下一秒,這一切變化又驟然消失開來。
重新恢復了吳剛砍月桂的景象。
砰砰砰的樹聲,再一次響起。
整個太陰星上的生靈,又開始被恐怖的魔音所支配。
遍地哀嚎!
月宮之中
嫦娥看著太白星君,皺了皺眉頭。
后者果然不是善茬,這次來太陰星不是專門調查太陰星暴動過的,而是由于其他事情。
也對,區區的太陰星暴動,還沒有資格讓堂堂的太白星君親自降臨于此。
太白星君沖著嫦娥拱了拱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神女,我這次來,是陛下委托我,帶來了龍肝鳳髓,還有諸多的奇花異種,需要那玉兔獻上一身的皮毛血肉,進行那玉兔搗藥之事。還請神女開恩,給那玉兔抽筋扒皮一次,事后所得之藥,自當分神女三分之一。”
太白星君的每一句話,都赤果果的包含著血腥,似乎生吞活剝了月兔,也只是小小的事情,
哪怕月兔在太陰星上,也是一位強大的仙神,雖然只是個妖族修成的散仙,但那也是堂堂的仙人啊。
但在他口中,也只是他們的口糧罷了。
如此血腥的話,這家伙卻能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說出來。
冷酷無情。
“玉兔搗藥?用的輔佐之藥居然還是龍肝鳳髓?那位陛下,這是把八荒四海中的那一位龍子抽筋扒皮了?”
嫦娥心中一頓,眼珠子微微一轉,一些好奇。
緊接著,她便想到了什么,只聽她道:
“不過,我很好奇。陛下他不是剛剛服用了蟠桃嗎?現在卻需要玉兔搗藥,莫不是陛下無法融合蟠桃的力量?仙神之體被侵蝕污染了?”
這也不怪嫦娥有如此的想法。
蟠桃的力量是天地仙神眾所周知的。尤其是據說那位陛下,此次服用的還是九千年中唯一結果的那枚終極蟠桃。
而玉兔搗藥,三十三重天上的仙神都知道,這只小兔子身上的血肉和一些珍寶混合起來,在讓它發動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制作出珍貴無比,可以洗滌身體,凈化靈魂的丹藥。
這丹藥可是月宮的暢銷品,三十三重上的仙神最渴望的東西。
“什么東西能污染侵蝕陛下的神體,神女多心了。”
太白星君淡淡的回答道。
“這且不談,神女能否割愛,讓得那玉兔一身的血肉皮毛?陛下也不會讓神女吃虧,玉兔搗藥出來的丹藥,三分之一過神女。而且這次陛下還命我帶來了一縷太陽精氣,想必對于神女會有些作用。”
聽到太陽精氣,嫦娥眼中冒出一絲精光。
她的情況很特殊,因為同屬于太陰之種的駕馭者,玉兔搗藥出產的丹藥,對于她的效果很微弱。
但太陽精氣就不一樣了,這東西可是能很好的洗滌她靈魂中的信息污染。
二對于太陰之氣,也會有這不錯的淬煉效果。
“陛下為了玉兔搗藥真是煞費苦心啊,嫦娥在不識趣,會有些不識抬舉了。”
“這事我答應了,不過”
說到這里,嫦娥遲疑了一下。
不過什么?
太白星君皺了皺眉頭,這嫦娥難不成還不滿足?須知太過貪婪的家伙,沒有幾個好下場的。
跟她交易的,可是天庭中的至尊,那位凌霄殿的主宰者!
人,要有自知之明!
仙,同樣如此。
“不瞞星君,這玉兔我剛剛讓她用自己一半的皮毛,給我行那玉兔搗藥之事。現在還痛的死去活來,成天在那里哭個沒完沒了。”
“這要是在要她一身的皮毛血肉,我估計她可能就承受不住體內的太陰之種的侵蝕,當場死去了。”
嫦娥解釋著。
玉兔可以說是太陰星最悲慘的太陰之種駕馭者,因為被嫦娥從小圈養的緣故,在加上自己的特殊,這就造成了這小小的兔子,要生生的用自己的血肉,為諸天仙神行那玉兔搗藥之事。
就好比,你要為自己最大的敵人,割肉刮骨不說,還要為他親手把自己的血肉煮熟。
悲慘的程度,可想而知。
三十三重天之上,不是沒有仙神對玉兔搗藥之事略有微詞,比如卯日星君等存在。
但這里面涉及到嫦娥,甚至還有那些吃了玉兔血肉的家伙們,即使有些微詞,也只能不了了之。
“無妨,這次我還尋來了一些月光草,有這些東西在,一定可以讓月兔盡快長出血肉的。”
太白星君拿出了一些奇異的,如同珊瑚蟲一般的植物。
這次,嫦娥不在阻攔了。
她揮了揮手,讓侍從去通知月兔。
另一邊
月宮的后院
一處巨大的籠子中。
小小的月兔,蜷縮成一團,眼神無助而迷茫的看著虛空。
似乎能透過虛空,看到那繁華而沒有任何殺戮的人間。
她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她還是一只小小的妖怪,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在森林中蹦蹦跳跳,尋找一些可口的果子吃。
沒有仙神的來剝她的皮,沒有月宮的侍女來割她的血肉。
不會痛
也不會難過。
也不會關在這個大籠子里,生不如死。
“那時候多美好啊!”
她這般想著。
但是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變得呢?
大概是跟隨著嫦娥奔月之后吧。
從那以后,仙凡兩隔,再不相同。
“月兔,來活了。這次多吃點草,要的可是你一身的皮毛血肉呢。可不許辦砸了。”
月宮侍女的聲音突然轉了出來。
蜷縮成一團的雪白兔子,身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小小的腦袋藏在皮毛之內,無助而可憐。
恐懼?
害怕?
或許,也只是心死罷了。
哀莫大過于心死。
世間最痛的,莫過于曾經的至親,卻化為了吞噬自己血肉的仇人。
“兔兔好痛!”
“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