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杳說話的時候,語氣不兇,面上的表情也是含著笑的。
但是兩個娃娃聽完之后,還是覺得自己后頸一緊。
總覺得如果不乖乖聽話的話,那么后頸皮大概要保不住了。
二娃年紀小,性子也好哄,再加上中午的鳥蛋,秋杳放在灶底給烤了,還親手剝給他吃,小東西如今被哄的暈頭轉向的。
這會兒一聽秋杳說,而且娘還笑瞇瞇的,馬上點頭如搗蒜:“好的,娘。”
大娃一看,一慣聽自己的二娃,居然就這么背叛了?
心里莫名酸酸的,不過他也懂事了,而且奶奶已經提前跟他們講過道理了。
再者,他明白,秋杳也是為了他們好。
所以,乖巧的點點頭道:“好的,娘。”
奶奶說了,他們親爹娘都沒有了,奶奶年紀大了,不能護著他們一輩子了。
他們對后娘好點,以心換點,為的也不過就是,后娘也能多照顧著他們一點。
叮囑了兩個孩子之后,秋杳這才放心的看著兩個人出門,然后和趙老太一起去上工。
趙老太其實挺意外秋杳的表現的。
之前還鬧絕食什么也不管的人,這是突然想開了?
不過想想也是,那余家比自己家,不見得就是個福窩。
余家對那個小丫頭,看著是千寵萬寵的,對這個大丫頭就
趙老太原本對于秋杳就心懷愧疚,如今再一想,余家對秋杳也不好,這孩子從前就是個苦命的,這后半輩子又被自己坑了。
“哎”趙老太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以后該對秋杳更好一些。
她也知道,守寡的滋味不好受。
不過她至少還有過男人,生過孩子。
可是秋杳呢,被自己坑的,這真是從頭守到尾啊。
雖然不知道,秋杳以后守不守得住,不過她還活著的時候,估計是可以的。
就是吧,這日子啊
這么一想,趙老太心里更愧疚了。
只是到底不好在秋杳面前表現的太多。
如今春種忙,地里的活計可是不少。
不管是挖坑,還是撒種什么,大部分還是靠人力。
村子里一共就兩頭牛,那都是大寶貝,平坦一些的地面,村里還舍得讓牛上去。
那些半坡的,或是坎坷一些的田地,大隊長根本不舍得讓牛寶貝辛苦上去,萬一摔著碰著的,那他們這點子農耕力量都沒有了。
秋杳如今待的這個是馬頭村,跟原主的村子余家村相鄰,幾個村子都是偏遠地區,地也不算是好地,土質也不算是肥沃。
為了養活更多的人口,他們甚至只能種些產量不錯,而且還經濟實惠的玉米高梁之類的。
他們雖然處于北方,但是土質不好,不管是水稻還是旱稻,也不是種不了,就是產量跟不上去。
產量跟不上去,便意味著,分糧的時候,大家分的少,是要挨餓的。
與其花哨的種這個,種那個,還不如老實的種玉米。
這個好伺候,產量高,對于土質之類的要求也沒那么高。
離馬頭村遠一點的村子,土質略好一些,還能種點小麥。
不然他們這邊想吃點白面,那都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秋杳在馬頭村算是新面孔。
趙老太做的事情,村子里的人也知道。
新媳婦剛來,不下地也是正常的。
誰家的新媳婦還不能當兩天嬌客了?
如今嬌客當完了,該下地干活了,大家的目光時不時的就落在秋杳身上。
原主的長相跟村里的大部分姑娘沒什么區別,只是勝在年輕而已。
不過因為是新面孔嘛,大家總還是想瞧一瞧。
村里又沒有其它的娛樂項目,就是大姑娘小媳婦的,瞧一瞧,樂呵一下。
不過趙家情況特殊,這算是嫁了一個死人,直接守著活寡的。
所以,有些葷話,那些婆子嬸子還真不好意思調侃過來。
畢竟,有男人還行,調侃一下新媳婦,看著新媳婦窘迫,就當是看熱鬧了。
這沒男人的,她們真調侃,那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戳刀嗎?
大部分的村民還是樸實的性子,所以誰也不能干那種缺德事兒。
所以,這一路,秋杳受到的打量不少,但是真上來搭話的也不多。
當然,這中間還有趙老太不太好惹的原因在里面。
趙老太年輕的時候就沒了男人,當時老趙家直接將趙老太娘倆給趕出家門,說是分家另過,但是什么也沒給,其實就相當于是凈身出戶了。
趙老太憑一己之力,將孩子拉扯大了,還娶了媳婦生了孫子,可見本身也不是個好惹的。
村里多少婆子嬸子跟趙老太撕x都沒撕贏過的,如今哪里敢來招惹她啊。
秋杳倒是大大方方的任由他們打量著。
地里的活,秋杳其實真不怎么會干。
上個世界,畢竟是虛擬游戲,便是成熟期,都跟現實里的流向不同。
而且只需要挖坑種下種子,澆個水,施個肥,一切就結束了。
可是現實里的種地,比游戲里要難得多。
“能行嗎?”小七有些擔心,一路憋著沒出聲,最后到了地頭忍不住了,不由問了一句。
秋杳沒說話,只是輕笑一聲,小七嚇得瑟瑟發抖,不知道為什么,它想起了秋杳之前說的話:“我說你不行,你愛聽?”
行行行,你最行,行了吧?
小七是不敢說了,老實的裝死吧。
秋杳干活確實不太熟練,好在原主也是下地干過活,家里家外都能干,身體的肌肉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記憶,秋杳一點一點摸索著來就行。
趙老太倒是想跟秋杳一起,護著來的。
但是春種忙,每個地壟里的進度肯定不同。
年輕人的速度就要快一些,年長一些的,因為體力之類的原因,多少要慢一些。
所以,沒一會兒,趙老太就跟不上了。
秋杳原本還在專注的撒著種子呢,結果身邊的一個嬸子笑瞇瞇的就開口了:“我說,福子家的啊,四嬸跟你商量點事兒唄。”
側過頭,看著一臉假笑的嬸子,秋杳緩緩的在頭上打出了一個問號,好半天之后,這才慢吞吞的問道:“嬸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