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隨雁小心翼翼的帶著小隊出去,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之后,先是一愣。
借著火把的光,再加上武將視力確實好些,而且這又是自己女兒啊!
哪怕許久不見,還是可以在第一眼就看出來。
哪怕秋杳臉上涂了灰,哪怕秋杳一身的狼狽,可是云隨雁還是認出來了。
“小橋!”云隨雁驚呼一聲,卻并沒有因為自己是個女人就感性的沖動,而是一把接過身邊將士手里的火把,仔細的將秋杳的臉照亮,再三確認之后,這才敢下馬。
為了防止這是敵人的手段,他們不得不小心為上,而不是看到是秋杳,馬上下馬。
見云隨雁下馬了,身邊跟著的副將這才一起下馬。
跟隨的將士,為了安全,全是騎著馬出來的。
這會兒近身的幾個已經下馬,為的自然是保護云隨雁還有另一位副將的安全。
“真是小橋!”云隨雁下去之后,將秋杳臉上的灰擦了一下,雖然越擦越臟,可是沒在臉上感覺出來任何可能易容之類的東西之后,云隨雁這才驚喜出聲。
三皇子那個狗東西,將她的女兒吊在城墻之上,逼得他們左右為難,沒辦法冒進。
如今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兒,云隨雁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先回城。”跟著一起的副將,雖然也是意外,但是這個時候也知道,大半夜在城外并不安全。
“嗯。”云隨雁雖然傷感了一下,但是她是軍中副將,還有自己的責任,擦了一下微紅的眼角,將秋杳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同時下令:“將戰馬全部驅回城中。”
除了秋杳,并沒有看到其它人,便意味著這些馬的出現和秋杳應該是有些關系的,但是具體是怎么回事兒,他們暫時不知道。
但是,沒感覺到威脅,這么好的戰馬,放過了可惜,云隨雁直接讓將士們開始驅馬。
被困在這座孤城中很久,眾將士們糧草早就已經不足了,如今有戰馬,不管是戰用,還是直接殺掉吃肉,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大喜事兒。
跟著一起來的副將,同時示意城墻上的謝將軍,沒有威脅,以便對方派出更多的人出來驅馬。
不然馬這么多,他們人這么少,在外面拖的時間越久,越不安全。
謝將軍接到信號,馬上又安排了人下去。
驅馬的事情,折騰到了天亮。
不過云隨雁暫時顧不上了,因為秋杳回來了。
哪怕一身重傷,可是女兒是完好的回來了!
謝植叫了軍醫過來幫著醫治。
雖然說男女有別,可是這個時候,為了救命,也顧不上其它的。
好在身上的傷口,軍醫沒給查,只讓云隨雁看了看。
軍醫只給診了脈,又開了藥,簡單的查看了一下手臂上的傷。
“身體極為虛弱,想來已經有幾日不曾進食,身上的傷不少,不過好在內臟沒有損傷,不至于有生命危險。”軍醫診治之后,這才緩緩開口。
想著自己身份到底不太方便,軍醫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看這樣子,皮外傷不會少了,只是屬下實在不便查看,還需要副將仔細查看一番。”
“嗯,麻煩了。”云隨雁一聽,便紅了眼。
謝植和謝楊也跟著別開了臉,不敢多看。
軍中并沒有什么侍女,大家都是軍旅之人,并不需要人伺候,最多就是有個副將,偶爾的打個下手,傳個消息之類的。
所以,云隨雁身邊沒有侍女跟著,檢查傷口的事情,自然不會交給別人來做。
“云姨!”就在云隨雁將眾人趕出去,準備給秋杳檢查傷口之時,身后突然響起一道急急的聲音。
云隨雁回頭看了一眼,稍稍松了口氣:“淺淺過來了。”
來人是謝淺淺,聽了消息之后,匆忙趕來的。
“嗯,我來幫著云姨一起。”謝淺淺緊抿著唇,眼睛紅紅的關上了門,然后上前幫著云隨雁一起檢查傷口。
軍醫留了藥,謝楊剛才細心的打了清水,而且還備了兩盆,就怕不夠用。
只剩下兩個女人在就方便多了。
兩個人先是小心翼翼將秋杳傷的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腕擦洗了一番,然后上了藥,又仔細包扎好,這才開始看身上。
看著秋杳身上,有鞭傷,踢傷,還有些莫名的大片青紫的傷痕,謝淺淺握緊了拳頭,眼睛瞪得圓圓的:“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淺淺。”云隨雁自然也是心疼,心里已經將三皇子來回活剮了一百遍,可是卻也知道,這件事情,沖動不得。
見謝淺淺是真的準備抽出隨身的鞭子沖出去,云隨雁忙低呼一聲。
謝淺淺是真的氣紅了眼,這會兒被云隨雁一提醒,又慢慢冷靜了下來,悄悄別開眼,又覺得這樣就沒辦法幫秋杳上藥,沒一會兒,便轉了回來。
“他們是夫妻啊,云姨。”看著秋杳身上的傷,哪怕謝淺淺也是戰場上的女將,平時受傷不少,可是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聲音顫抖著開口。
聽謝淺淺這樣說,云隨雁嘲諷一笑道:“那又怎么樣,最是無情帝王家,自古以來都是,為了利益,只是一個妻子,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從三皇子狠心將秋杳吊在城墻上之時,云隨雁就知道,曾經看著溫潤如玉的三皇子,與皇家其它人,也沒什么不同。
自己的這個女兒啊,多半是兇多吉少。
縱使他們疼愛這個女兒,可是他們不能為了女兒,拿十萬謝家軍的命開玩笑。
所以,如果暗中救不了,那么他們只能舍棄。
“枉我從前還叫他一聲姐夫。”想到從前,謝淺淺便氣得直磨牙。
“你扶著小橋,我給她后背涂些藥。”后背多是鞭傷,有些地方皮肉已經外翻了,不上藥的話,之后感染了,就會很危險。
云隨雁將秋杳交給謝淺淺,自己繞到秋杳身后,開始小心翼翼的上藥。
好在,她的女兒堅強,這些傷口,對于不上戰場的人來說,十分殘忍,而且會很疼。
哪怕是昏迷之中,可是人還是有感覺的。
但是從她開始涂藥,秋杳便一動不動,很乖巧的任由著她擺弄。
想到這些,云隨雁又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