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果是秋杳平時來軍營,不管是累暈了還是怎么樣,醒過來都不需要這樣大張旗鼓。
可是這次不同啊。
這一千多匹戰馬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除了跟著戰馬一起回來的秋杳,再沒一個活人知道這件事情。
所有人如今就指望著秋杳醒來,能問問是怎么回事兒,不然他們猜不透的話,萬一猜錯了方向,之后的決策再受影響,是不是就不太好了?
此時一聽秋杳醒了,云隨雁最激動,猛的站了起來。
謝將軍也是擔心,這個時候跟眾人示意了一下,便帶著云隨雁往后院走去。
秋杳醒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中午了。
秋杳大概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像是原主這樣一身傷,又體力不支昏倒的人,大約會在什么時候醒。
覺得這個時間差不多了,秋杳這才神識回體,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秋杳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謝淺淺。
一身紅衣,眉眼明艷,背上還別著一把黑色長鞭的少女。
謝淺淺的眼睛很大,不過卻已經紅了。
見秋杳睜開了眼睛,謝淺淺呼吸都緊了一下。
下一秒,調整了呼吸,不怎么敢相信的輕喚一聲:“姐?”
“淺淺。”秋杳啞著聲音開口,想撐著起來,卻被謝淺淺輕柔的按了回去。
謝淺淺這些年一直混在軍營中,力氣可以跟男子相比。
只是此時顧及到秋杳身上的傷,她沒敢用力,但是表現的十分強勢:“姐,身上的傷剛涂了藥,別動,再掙開了。”
一邊說,一邊將秋杳按回去休息,然后從床邊的小案子上取了水杯過來。
軍營之中,原本也不講究什么茶葉之類的東西。
再加上他們如今處境困頓,自然不會有這些。
而且秋杳如今一身的傷,更不適合喝茶。
杯子里裝的是溫水。
不遠處的小桌上,還有一壺燒好的熱水。
謝淺淺不知道秋杳什么時候醒,所以先晾了一杯。
如果涼了,秋杳還沒醒的話,謝淺淺就再倒一杯。
如今這水溫剛剛好,謝淺淺特意準備了小勺,就怕秋杳醒來之后,喝水不方便,她好及時喂一下。
“姐,別動,你嗓子難受,先潤潤,別急著喝。”謝淺淺一邊說,一邊用小勺盛了水,慢慢的送到了秋杳嘴邊,動作十分溫柔。
“嗯。”原主一天一夜沒進過水食了,秋杳昨天晚上倒是喝了一點,但是因為時間緊,任務重,也沒敢多喝,潤了一下嗓子,便忙著動作了。
如今嗓子里火燒火燎的,確實難受。
輕應一聲,然后便乖巧的等投喂。
謝淺淺雖然在軍中混的久了,卻還保留著少女細膩的心思,動作很柔和,也很緩慢,就怕再扯著秋杳的傷口。
是個不錯的妹妹,秋杳心下暗嘆。
謝淺淺的身份有些特殊,她算是原主的族親,但是關系很遠。
不過謝淺淺的父親倒是名戰場好手,跟著謝將軍征戰多年,之后戰死殺場,謝將軍心疼謝淺淺小小年紀沒了父親,又因為族中有些不懷好意的,想欺負這孤兒寡母的,便將謝淺淺母女接回了京城安置。
同時為了庇佑這對母女,謝將軍認了謝淺淺為義女。
那時候,謝淺淺年紀還小,謝將軍又正值好年華。
很多人都在猜測,謝淺淺是謝將軍的外室女,猜測謝淺淺的母親是謝將軍的外室。
因為京中流言蜚語太多,謝將軍不想謝淺淺小小年紀,便天天被這些個東西影響。
再加上謝淺淺繼承了父親的天賦,自己也喜歡武刀弄槍的,征得謝母的同意之后,謝將軍直接將謝淺淺帶在身邊,跟著一起征戰殺場。
而謝淺淺的母親,在京城深居簡出。
只有謝將軍一家前往邊關城的時候,才會上門與謝老夫人聊聊經書之類的,其它時候,除非必要,并不登門。
時間久了,這些流言才算是漸漸平復下來。
原主是記得這些事情的,原主比謝淺淺大三歲,那個時候謝淺淺已經記事,更何況是原主。
原主當時其實也是有過懷疑的,因為這個還悄悄問了問云隨雁。
大概沒想到自己的女兒也受了流言影響,云隨雁很是認真的跟原主解釋了一下:“你要相信你的父親,他不是這樣的人,如果是他做的,他會認,如果不是,他不會被人按著頭強認的。你蘭姨這些年一直守在老家,都沒出過村子,更沒見過你父親,哪里來的孩子?”
蘭姨就是謝淺淺的母親。
謝淺淺母女之前確實沒離開過村子,蘭姨和謝將軍之間,根本不可能隔空有情,還能生個孩子。
謝將軍和云隨雁將謝淺淺當成了親生女兒在養,在教育,孩子被教育的很好。
雖然謝淺淺不常回京城,但是與原主的姐妹情誼卻并不淺。
有原主的記憶,再加上秋杳這會兒也親自感受過了,謝淺淺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所以,秋杳也便安心的由著她擺弄了。
反正自己如今是個傷號。
沒一會兒功夫,云隨雁帶著謝將軍過來了。
雖然說古代規矩嚴苛,便是父親也不太好進女兒的房間。
不過謝大將軍是個武將,沒那么多拘束,這會兒憂心秋杳,根本顧不上這些。
所以,這會兒跟著一起進來了。
他們來的時候,秋杳剛喝完水,正跟謝淺淺說著話。
“將軍,云姨。”謝淺淺一看兩位進來了,忙起身讓了讓位置。
秋杳在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
從謝淺淺的稱呼上可以看出來,相比嚴肅板著臉,而且嗓門極大的謝將軍,她明顯更喜歡云隨雁,而且跟云隨雁的關系更好。
云隨雁雖然也是利落颯爽的戰場女將,但是卻也有著女子骨子里的溫和,不像是謝將軍,雖然長相俊朗,但是留著濃濃的胡茬,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瞪一瞪的,看著是挺唬人的。
“父親,母親。”因為怕扯到傷口,謝淺淺根本不讓秋杳起來,所以秋杳這會兒還是躺著。
看著兩個人進來,側著頭打了一聲招呼。
想起身,卻被云隨雁制止了:“別動,再扯著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