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秋杳過來之后,第一次面圣。
上次長公主生辰,也只遠遠的見了太子一面。
當時在場的權貴公子太多,秋杳這樣的落魄末流也排不上號,也就是遠遠見著了。
倒是因為上場投壺,和二皇子距離近了些。
對方雖然縱情山水,不問朝事,但是骨子里還是有皇子的驕傲,所以也不會與秋杳這樣的落魄侯爺有什么特別的交集,最多就是點頭打過招呼就好。
越過了一眾小BOSS,直接就來見皇帝這個大BOSS。
秋杳的心里毫無波瀾,面上只是表現出了略微的拘謹。
這個是秋杳思考之后,故意做出來的樣子。
長平侯府雖然落魄了,但是到底還是貴公子出身,又因為資質一般,還是個紈绔公子,小時候也是經常進宮的人,哪怕不經常面圣,但是面對帝王,也不會過于懼怕。
最多就是會覺得拘束一些罷了。
因為這些考慮,秋杳沒表現的畏畏縮縮,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與自己侯爺的身份不符。
看秋杳這樣,皇帝還挺滿意的。
沒像是那些個紈绔公子,見著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他又不是暴君,這么怕他做什么呢?
因為滿意了,之后的交流也便順暢多了。
陛下態度溫和,秋杳表現恭謹,這件事情,就好談多了。
聽了秋杳說,自己看了古籍,然后知道了制冰之法后,原本還淡定著的皇帝,有些不太淡定了。
雖然說這制冰之法,對于國之根本并沒有影響,但是真的推廣開來,以后便是普通百姓也是可以用得起的。
當然,前提是,成本不要太高了。
這東西,一旦真正的在民間推廣了,那么后世對于他的歌功頌德還會少了?
這是可以在自己政績上添一筆輝煌成就的東西,便是對于國之根本沒什么影響,但是皇帝依舊很激動。
原本還想著,漫不經心打發了這個年輕的小侯爺就好了,這會兒也開始認真對待,看著秋杳解釋著自己家這本古籍,又拿了出來,跟他討論著怎么樣制冰。
方法并不算是復雜,而且看著成本也不太高的樣子。
大部分的百姓應該還是可以承愛的,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對于秋杳說的,這本古籍是在自己家書房的角落里找到的,大概是祖上誰發現了,但是沒當回事兒,所以也沒仔細愛護,古籍已經破損了,好在制冰之法保存的比較完整。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些游記之類的記載,當然這中間還有一個水利設施,但是因為頁面不全,所以只有一個初始的模子。
這是秋杳故意的,不拿出來全部,只是給個思路,讓水利司和工部的人,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秋杳是不會喂飯給他們吃的,最多就是提供點米。
而且這種不被重視的古籍,有破損很正常,正好破在這一頁,也沒辦法啊。
翻看著手里的古籍,確實破損的很厲害,而且少了很多頁,這個時候皇帝在心里罵起了長平侯府歷代的侯爺。
但是罵也沒用,那些人都不在了,罵還能怎么樣?
而且還不能當面罵,怕秋杳聽了不高興。
畢竟是人家的先祖,只能在心里悄悄的罵。
不過很快,皇帝自己就調節好了心情,一個是有總比沒有強,另外一個是,如果他沒記錯,長平侯府幾代侯爺資質都極為平庸,所以看不到古籍里的好,也是正常的。
皇帝雖然氣惱,但是好在秋杳發現了,這就是好事兒一件,總算是沒在這本古籍被撕的連個角也不剩下的時候發現,便已經值得慶幸了。
“上面還有些其它的游記,臣只是囫圇翻過,因臣沒出過京城,也不曉得提到的地方是哪里……”看著皇帝還在翻那本小冊子,對于冊子里的內容,秋杳不太好意思的解釋了一句。
皇帝只看一眼就知道,秋杳這是找的借口。
說是自己不認識外面的世界,所以就沒多看,其實不過就是因為看不懂,所以懶得多讀罷了。
所以,后面少頁的水利設施,秋杳不懂,也很正常。
估計也當成了游記的一部分了吧,不過就是個吃喝玩樂愛享受的小侯爺,能懂什么?
之所以能看懂制冰之法,估計也是為了享受。
想著宮里的冰塊都是省著用的,再想想秋杳剛才解釋的,她在府上吹著超大塊的冰塊,皇帝的心里又略微有些不平衡。
不過也好在,秋杳是個只知道享受的紈绔子弟,不然的話,怕是這古籍被毀掉,也不能被人發現。
“你這是大功一件,說說看,想要什么樣的賞賜?”皇帝翻過了古籍之后,覺得那個水利設施,也不是不可以研究一下,雖然少頁,但是水利司還有工部的人,也不是吃干飯的,天天領著朝廷的俸祿,總得干點活吧?
這些東西,真的推廣起來,那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想著后世史書上,關于自己的政績又添了一筆,皇帝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對于秋杳也相當的縱容。
想著這吃喝享樂的小侯爺,也提不出來過分的要求,皇帝也便縱容了幾分。
其實秋杳借著這個機會,進入仕途也不錯。
但是,還需要考慮一點,身份。
自己可是個實打實的妹子啊,真的天天跟一群男人打交道,短時間還好,時間一久,萬一暴露了?
再者,原主只想守好祖母和侯府,沒想過做官。
她這個身份限制了發揮,秋杳也確實沒辦法進入官場,將侯府做大做強,畢竟太危險了。
而且自己之后還要借著這個在皇帝面前刷臉的機會,將不想要的婚事推掉,那么這個賞賜,便不能一口氣全吞了。
不然的話,之后沒了臉面,要怎么樣反懟寧鳳嫣?
對于賞賜,秋杳來之前,已經反復來回的想過了。
不能過分張揚,畢竟侯府如今當真禁不住折騰,但是也不能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似的。
“臣府門口的牌匾風吹雨淋很久,已經有些失了本色,祖母一直憂心不已,臣想請陛下親筆賜字,重新做一塊牌匾。”假裝自己思考了很久,又各種糾結為難,趕在皇帝耐心消耗盡之前,秋杳這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