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媽媽忙到半夜回到房間,便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著食盒。
原主從前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所以衛媽媽并不會覺得詫異,反而是暖心一笑。
打開一看,是秋杳特意裝的粥,心里更暖了。
盛夏的夜晚,粥沒那么容易涼,所以這會兒還溫著。
衛媽媽忙了一晚上,這會兒也懶得去多吃什么。
凈了手之后,直接把粥喝了,洗洗就睡了。
最近一段時間,衛媽媽壓力很大,晚上經常睡不著。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躺到床上,只覺得身體似是突然放空了,然后她就昏睡過去。
一夜好眠,便是有夢入,也沒留下絲毫痕跡。
衛媽媽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起來之后發現自己一身輕松。
她上了年紀之后,已經很久沒這樣輕松過了。
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雖然王爺并不在意,可是京城那些人也太過分了,衛媽媽其實壓力也挺大的,為王爺不值,也為了水凝軒的事情操心。
衛媽媽已經很久沒睡過這么好的覺了,看著桌子上的食盒,衛媽媽又是暖心一笑,覺得自己當年一時善心撿了個小姑娘,還真是沒白撿。
雖然說小姑娘性子內斂,又很怕生人,沒什么本事,但是品行不錯。
衛媽媽心里合計著,秋杳留在水凝軒,也不是長久之計。
這是自己真正心疼的姑娘,總不好一直把她放在樓里蹉跎了。
便是不好嫁人,但是去別的地方,也總好過自己這里吧。
衛媽媽在心里盤算著,自己厚著臉皮去求王爺,把秋杳調到他的王府上,或是城外的莊子里做工的可能性。
雖然不在身邊了,衛媽媽照看不到,其實也不放心。
可是那些地方,總比樓里清白一些。
她本事有限,能為秋杳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還她一個清白的身份,以后不管是嫁人,還是生活,至少不用被別人指指點點。
秋杳暫時并不知道,衛媽媽準備給她換個清白的身份和地方了。
吃過午飯之后,秋杳便回了房間,在心里做了一份具體的水凝軒改革計劃書。
不能只是嘴上說說,總得有具體的章程,可惜原主是個文盲,秋杳總不好直接提筆寫字,那樣會被人懷疑的。
所以,只能是嘴上說說。
而且還得有一套說辭,自己為什么會想到這些,這都需要秋杳自己圓借口。
想了大半天,看著時辰,衛媽媽應該已經起了,秋杳這才起身,簡單的拍了拍衣服,然后起身過去找人。
“胭脂來了,快進來。”衛媽媽剛洗漱完,準備先去見過城王爺,樓里這兩天的情況,也該去匯報了。
順便看看城王爺最近的心情怎么樣,如果很好的話,衛媽媽也好鋪墊一下,看看能不能開口給秋杳求個實惠。
“衛姨。”秋杳乖巧的喚了一聲,然后便跟著進去。
衛媽媽關門之前,叫了正好路過的小廝去買多福齋的糕點。
“多買一份,我應了昭昭她們,要請她們吃的。”秋杳想著自己昨天應下的事情,忙在衛媽媽身后補了一句。
小廝聽秋杳這樣說,下意識的看向了衛媽媽,得到衛媽媽點頭,又拿了銀兩,這才快步離去。
“昨天玩的可開心?”衛媽媽平時很少有真正關心原主起居的時候,不過她已經盡可能貼心的關照著原主。
秋杳能感覺到對方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抿著唇,羞澀的笑了笑道:“玩的很開心,可能是因為太開心了,昨天晚上還做夢了。”
“做夢?”大概是覺得小姑娘難得跟自己說心事,衛媽媽還挺好奇的。
這會兒正好沒事兒,衛媽媽也愿意聽聽小姑娘怎么樣說。
“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好像是去了另外一個新奇的世界,那里也有像是水凝軒一樣的地方,只是他們似乎跟咱們又不太一樣。”秋杳慢慢的開始鋪墊自己的改革計劃。
原主沒去過其它地方,甚至很少出門,又大字不識幾個,所以如果說自己看書看到的,或是在哪里聽到的,都不切實際。
秋杳思來想去,古代人迷信的厲害,所以自己就說入夢了吧。
衛媽媽一聽,倒是起了幾分興致,笑了笑道:“那夢里的世界是怎么樣經營的?”
“那里的姑娘,每隔幾天就會有一場大的演出,當然了,想進來看演出,都是需要付了門票才可以的,演出很盛大,而且姑娘們還分成好幾組,然后進行比賽,客人們可以以錢為票,支持自己喜歡的姑娘,有點像是咱們經常舉辦的選花魁。”秋杳像是在回憶一般,緩緩的將夢境里的事情說了出來。
衛媽媽原本也只是興致上來,隨意一問,這會兒聽秋杳這樣說,眼睛閃了閃,心思微轉之間,總覺得最近一直困著她的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而這個轉機,就是秋杳的這個夢!
所以,自己當年撿的不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這是一塊金元寶吧?
衛媽媽眼睛亮了亮,秋杳一看,便知道這件事情,初步是穩了,聲音卻并不急,還是如之前一般,語調很慢的接著說道:“最后根據客人的支持,給姑娘們排個名次,當然姑娘們也不是單打獨斗,她們是組團一起的,身后還跟著自己挑出來的其它姑娘,那些姑娘雖然不及帶頭姑娘般耀眼優秀,但是也都是樓里極好的姑娘。”
“前三名,樓里會有對應的獎勵,銀錢的分成提升了,或是給些物質上的獎勵,這是對于她們的鼓勵和肯定,而排在最后的兩名,會被淘汰掉,當然了,淘汰也只是暫時的,如果有客人還喜歡淘汰的兩組姑娘,便可以以錢為票,投錢讓她們復活,兩組里可以復活一組,然后參加下一次的盛大演出。”
“這樣的演出,每隔一段時間便舉行一次,樓里十分熱鬧,因為有了競爭,所以姑娘們本身也很努力,客人們因為競爭,不管是出于好面子還是什么,也都興致極高。”
“當然了,想要給羊薅毛,也不能只出不進,對于投錢多的客人,每次演出結束,可以給他們一些小禮物,或是姑娘們自己的繡活,或是自己做的點心,甚至是發帶之類的小玩意兒,當然投錢最多的那一位客人,還可以允他在下次演出前,有一次隨意點頭牌姑娘的特權。”
秋杳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著衛媽媽的神情,見衛媽媽神情專注,顯然是聽進去了,秋杳便知道,這一波后續應該也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