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屈庭的話語,惜君臉色一變,立即連聲呼冤,“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
眼看林斬他們真的要將惜君拖走,李鏡連忙出聲阻止,“慢著!”
這話出口,堂上眾人全都一愣,以往李鏡幫屈庭出主意,都是偷偷地在旁邊說,這次直接開口阻攔,倒是破天荒頭一遭。
雖然大家都覺得意外,但還是聽話地停住了動作,等著李鏡開口指示。
見此狀況,屈庭頗為不滿,淡漠道:“李師爺,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鏡自知失態,連忙向屈庭抱了抱拳,恭敬道:“啟稟大人,此案尚有疑點,還請大人三思而行。”
屈庭瞇起了雙眼,“疑點?什么疑點?”
李鏡看了惜君一眼,直言道:“倘若這位姑娘存心訛詐,大可以在事前以高價拍賣,何必在事后跟劉老板談條件?這樣做不僅失去了主動權,還很容易被人拆穿。”
這話出口,屈庭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你相信她所說的是真話?”
李鏡站在屈庭旁邊,恭敬道:“在沒有證據之前,小人不會相信任何人,只不過是提出一個疑點,希望大人不要這么快斷案,以免被人蒙蔽。”
聽見李鏡所說的,屈庭頓時沉默起來。
他雖然對李鏡在公堂上不給他面子這一點極為不滿,但正如李鏡所說的,難得最近他在百姓中的名聲略有好轉,這個時候斷錯了案子,對他而言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這樣想著,屈庭把驚堂木一拍,不滿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搜集證據。三天之內,若惜君姑娘無法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本官將會依法辦理,還劉營一個清白。”
“退堂!”
屈庭起身離開公堂。
劉營在堂下撇了撇嘴,不滿道:“這么簡單的案子,竟然還要再花三天時間,是嫌我還不夠丟臉嗎?”
那老鴇在一旁討好道:“劉老板,你放心,我花媽媽從來都不會讓客人吃虧,這次你一定能全身而退。”
惜君聽見他們的對話,忍不住上前罵道:“花媽媽,我平日里沒少幫你接客,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花媽媽心虛地避開惜君的目光,嘟囔道:“我怎么對你了?這件事情的確是你不對嘛,你這樣一鬧,我們應紅樓得少多少客人?更何況……”
花媽媽看了其他人一眼,走到惜君身邊,用只有她們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警告道:“反正你的清白都已經沒了,不值錢了,還不如收了劉老板的銀子,這件事情鬧大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惜君氣得甩開了花媽媽的手,憤怒道:“錢錢錢,你們就知道錢,當初我進應紅樓的時候,我說過了賣藝不賣身。如今你們毀約,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眼看她真的要跑,花媽媽臉色一變,對她怒目而視,“想走?沒那么容易!”
說著,花媽媽向堂下招了招手,立刻從人群里跑來幾個龜公,將惜君死死地抓住。
看著惜君大呼小叫的樣子,花媽媽冷笑起來,“真是給臉不要臉,我應紅樓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看見他們試圖脅迫惜君離開現場,李鏡立刻向林斬使了個眼色,對方馬上帶著其他捕快將這些人攔住。
李鏡上前道:“花媽媽,惜君乃是此案的原告,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們不能將她帶走。”
聽到這個,花媽媽的臉色瞬間變了,“什么?那要是這案子永遠都審不完,難道我的姑娘就永遠留在你們衙門,豈不是便宜你們了?”
這話出口,四周圍觀的百姓都哈哈大笑起來,林斬等人連忙將惜君的手松開,為難地望向李鏡,顯然他們也怕流言蜚語。
見此狀況,李鏡淡淡一笑,向花媽媽保證道:“怎么會呢?屈大人已經說了,三天后此案便會宣判,我們最多也就留她三天而已,免得她跑了。三天之后,整件案子水落石出,到時候我們再把人完好無損地還給你。”
聽見李鏡的話語,再看看周圍捕快虎視眈眈的模樣,花媽媽不得不開口妥協,“好,我就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后若你們再諸多借口,休怪我找屈大人告你們一狀!”
說著,花媽媽就憤然帶著那些龜公離開了現場。
劉營在一旁看完熱鬧,忍不住上前對李鏡冷嘲熱諷,“李師爺,上一次我著了你的道兒,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幫這個臭婆娘翻盤!”
聽見他挑釁的話語,李鏡笑了起來,慢悠悠地開口,“這種事情用得著翻盤嗎?只要相信邪不能勝正,就沒什么好怕的。”
劉營撇了撇嘴,鄙夷道:“邪不能勝正?你幫一個娼妓誣賴我,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惜君被氣得發笑,“我誣賴你?你這無恥小人,等著遭報應吧!”
看見惜君激動的樣子,劉營摸著下巴,色瞇瞇地笑道:“報應這種事情,會不會來誰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現在被我吃干抹凈還翻臉不認人。本來你老實一點,說不定我還會憐惜你,幫你贖身,現在……哼,你想都別想!”
看見劉營這么囂張,李鏡站了出來,擋在惜君的面前,對他警告道:“現在大人已經退堂了,衙門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再不滾出去,休怪我讓林捕頭將你趕出去!”
林斬配合地抽出了佩刀,嚇得劉營縮了縮脖子。
“行行行,我走就是了。”
劉營認慫道:“你們衙門里的人個個連成一氣,沒一個好東西!”
他嘴上雖然罵罵咧咧的,但腳下卻像抹了油一樣,跑得比誰都快。
看見他就這么走了,惜君憤恨地跺了跺腳,“這個王八蛋,就算我死,也要拉他給我償命!”
聽見惜君堅定的話語,李鏡不由挑了挑眉,這個年代的女子很少像惜君這么勇敢的,別說為了清白上衙門告狀,甚至有很多人寧可一死,也沒有勇氣站出來指控惡人,所以他的心里還挺佩服這個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