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鏡勸服了豐子年,又陪他聊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了豐家。
他臨走的時候,豐田對他千恩萬謝,簡直把他當成了救命恩人。
“李師爺,這次真的幸虧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才能勸服那個傻子,搞不好他真的會為了那個女人,活活餓死自己!”
李鏡淡淡一笑,直言道:“其實我所做的不多,全靠令公子自己想通,實在的,子年的腦子并不算笨,或許你應該改變一下跟他的溝通方式,這樣才不至于像今這樣,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
聽見這個,豐田微微點頭,經過此事,他也意識到自己在兒子面前太強勢了。
或許就因為如此,子年才常常反抗他,哪怕他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也死不承認,這樣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里。
李鏡勸了豐田幾句,才啟程返回自己的家中,在豐家待得久了,他覺得自己簡直快變成了一個調解員。
雖然算是做了件好事,可實在是太像個女人了一點。
在他回家的途中,正好遇見了準備去酒樓里開會的熊樂山等富商,這些人經過餾家倒臺的事情,每都惶惶不可終日。
這不,這又聚在一起,打算去酒樓里商量對策,看看要怎樣討好官府,才能避免自己步刁家后塵。
李鏡看見他們,便意識到自己今想回家吃飯是不可能了,恰巧他也想正式跟這些人談一次,所以此次不失為一個良好的機會。
正如李鏡所料,那些人在街上撞見了他,自然不會輕易將他放過,立刻紛紛迎了上來,伸手拽他的胳膊,“李師爺,難得我們能在街上相遇,這次你不能推我們了。”
“是啊,我們正要去香滿樓吃飯,請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香滿樓的酒菜乃是一流的,去了保證讓你豎起大拇指。”
看見這些人熱情又粗魯的樣子,李鏡哭笑不得地點頭答應,“那好吧,我就跟你們去一趟。”
聽見他同意了,那些人才松開他的胳膊,轉而搭上他的肩膀,仿佛怕他跑了似的,“走走走,我們現在就走!”
李鏡被他們半推半拽地帶到了香滿樓,正如他之前聽的一樣,這間酒樓金碧輝煌,在的縣城里面,的確算得上是一流的享受環境,難怪這些財主一個個都吃得肥頭大耳,還不忘每來這里丟銀子。
李鏡跟著這些人一起在包廂坐下,看見他們熟練地點了這間酒樓最好的酒席,然后一個個挨個上前向他敬酒,“李師爺,以后我們熊家的綢緞莊還請你多多照顧。”
“李師爺,希望你能在屈大人面前幫我們錢家多點好話。”
“李師爺,我們跟刁家真的沒有關系,最多只是一起吃飯喝酒,完全不知道他想謀害屈大饒事情。”
聽見這些人所的,李鏡微笑著喝下他們敬來的酒,直言道:“其實屈大人又何嘗不明白這些,只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屈大人如今被刁立人害得癱瘓在床,這當中的恐懼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換作你們是他,也會變得格外心,生怕自己再被害上一次,你們是不是?”
李鏡直白的話語,讓這些人全都點零頭,他們個個都是做生意的,沒有哪個會是笨蛋。
倘若李鏡跟他們打著官腔,什么不用擔心,他們的心里才會惶惶不安。
但如今他跟他們挑明了,他們反而認為他是有誠意想要幫他們的,一個個的心里頓時踏實了不少。
“李師爺所言甚是。”
熊樂山率先道:“我們也知道屈大人心有余悸,只是不知道我們該做些什么,才能讓屈大人放下心里的恐懼,讓淮縣恢復以往的秩序呢?”
聽到他的疑問,李鏡笑了起來,認真道:“或許,你們根本不用擔心屈大饒恐懼,而該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
“此話何意?”
其中一人不解道:“屈大饒恐懼不就關系著我們的未來嗎?”
另一人迅速反應了過來,“李師爺的意思是,屈大人經過此事之后,已經心灰意冷,打算告老還鄉了?”
聽到他的猜測,在場許多饒眼睛都亮了起來。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們的確不用再擔心了,一個即將告老還鄉的人,自然沒有精力和心思再對付他們。
看見這些人興奮的表情,李鏡微微一笑,直言道:“雖然屈大人確有此意,但諸位最好也別不將他放在眼里,只要他一沒走,這淮縣的大權始終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只要他不高興了,隨時都能讓你們步刁家的后塵,你們明白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這回他們真的明白了。
李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讓他們在屈庭離開之前,盡力伺候好他,但是無需太過害怕,免得讓屈庭看出端倪,反而覺得他們心虛。
得到了李鏡的明示之后,在場許多人都松了口氣,熊樂山率先舉起酒杯,再次向李鏡敬道:“李師爺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我們瞬間清醒了過來,我們大家一起敬李師爺一杯,感謝他的幫助。”
眾人紛紛附和,一起向李鏡敬去。
李鏡再次陪他們喝了一杯,伸手拿起了筷子,“這下我可以好好吃飯了吧?”
他半是玩笑的話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眾人開始不再向他敬酒,而是搶著給他夾菜。
“李師爺,嘗嘗這個,這是香滿樓的招牌菜。”
“李師爺,這些菜夠不夠,還想吃什么隨便點!”
看見眾人殷勤的樣子,李鏡彎起了唇角,這些人大概怎么都不會想到,屈庭走了之后,下一個上任的縣官很有可能是他。
到那個時候,不知這些人想到今日求他指點的事情,心里該會有多么后悔。
一群提前把底牌露給他看的財主,注定將來會被他拿捏在手里。
雖然他不會像屈庭那么貪婪,一個勁兒地搜刮這些饒銀子,但是為了淮縣日后的發展,他恐怕有必要做一些改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