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直白的話語,李鏡不禁笑了起來,“你倒是老實得很。”
“嘿嘿。”
牛武坦誠道:“我也不是經常這么老實的,這不是在李大人你面前,所以我才不敢敷衍的嗎?我從未見過像李大人你這么聰明的縣令,自然在你面前得都是實話。”
聽見他半玩笑半討好的話語,蒲正忍不住低嗤一聲,“切,馬屁精!”
李鏡睨了他一眼,沒有話。
三人一起走出義莊,李鏡才向牛武問道:“關于你的那位鄰居邱大友,你可知道他的底細?”
聽到這個,牛武的表情瞬間變得憤怒起來,“我當然知道,這家伙嫌我做仵作晦氣,整沒事找事與我吵架,這次要不是他跑來冤枉我,我能險些沒命嗎?起來,這筆賬我還沒跟他算呢!”
看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李鏡伸手攔住了他,“不急,先回答完我的問題,你再去找他麻煩也不遲。”
這話出口,牛武立刻乖乖地停下了腳步,“是,李大人,你救了我的命,不管你問我什么,我都會回答。”
從牛武的嘴中,李鏡得知邱大友是賣雜貨的,他家祖上留下了一間店鋪,邱大友這輩子就光守著那間鋪子了。
做生意的人格外講究風水,所以邱大友才對牛武這個驗尸的極為不滿,多次與他發生爭吵。
這次從牛武家的茅房發現骸骨,邱大友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李鏡很難不懷疑漁伯的事情是否與他有關。
眼看牛武完邱大友的事情,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李鏡主動開口道:“走,你不是對他不服嗎?咱們一起去他的雜貨鋪看看,順便幫你討個公道。”
聽見這個,牛武的眼睛亮了起來,立刻屁顛屁顛地跟在李鏡的身后,“好嘞,李大人,我這就帶你過去。”
三人一起來到邱大友的雜貨鋪,此時他正忙著做生意,看見牛武過來,頓時沒好氣地向他揮了揮手,“去去去,你這個驗尸的晦氣的不行,不準你進我店里。”
他這充滿歧視的話語,成功地點燃了牛武心中的憤怒,他不管不關沖進鋪子里,對邱大友挑釁道:“我偏要進來,你能奈我何?”
“你?!”
邱大友被氣得不輕,隨手操起一把掃帚就向牛武打去,“我讓你進來,我讓你進來!”
牛武也不是好惹的,看見他竟敢對自己動手,立刻就與他扭打了起來。
趁著他們打架的功夫,李鏡領著蒲正在鋪子里逛了起來,在雜貨鋪的角落里,他們發現了不少漁具與蓑衣。
“這些漁具……”
別是李鏡了,就連蒲正發現這些東西的時候,心里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李鏡向他微微一笑,越過他走到牛武和邱大友身邊,出手阻止了他們的打斗,“行了,別打了。”
蒲正拿著漁具走到邱大友面前,詢問道:“解釋一下這些東西的來歷吧。”
邱大友看了一眼漁具,本來沒有什么反應,但抬起頭看見李鏡和蒲正二人,臉色瞬間就變了,“李大人,你們……”
李鏡微微挑眉,追問道:“怎么一看見我臉色就變了,莫非你心里有鬼,做了什么虧心事?”
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牛武疑惑地看看蒲正手中的漁具,又看看邱大友,接著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哦!你的店里賣漁具和蓑衣,所以你早就認識漁伯,是你殺了漁伯,還藏尸到我家茅房!”
“不,我沒有!”
聽到牛武的指控,邱大友頓時急了起來,“我真的沒櫻”
著,他轉頭看向李鏡,解釋道:“是,我的店里的確常年售賣漁具和蓑衣,所以我和漁伯尚算熟識。當初漁伯失蹤一事,我也早就知道,只不過沒想到他會遭人殺害。至于他的尸體為什么會藏在牛武的茅房,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這次任捕快的案子,陰差陽錯地挖出了這具尸體,我真的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你謊!”
牛武憤怒道:“你若沒殺漁伯,怎會一口咬定我殺了人,還引人來我家搜查?依我看,你根本早就知道我家茅房下藏了尸首,還試圖栽贓嫁禍,冤枉我殺人!”
“我沒有!”
邱大友愈發著急,“我若是早就知道這具尸首是漁伯,那為什么要栽贓給你?你別忘了我是你的鄰居,我比誰都清楚那段時間你有不在場證明,倘若真的是我殺人藏尸,我何苦藏在一個漏洞百出的地方,惹人懷疑?”
聽見這個,李鏡微微點頭,“倒也合理。”
見此狀況,牛武急了起來,“李大人,你真的相信他所的?倘若他心中無鬼,怎會認定我殺了人?”
“你若沒殺人,那任捕快他到哪兒去了?”
“你?!”
聽見他們各執一詞,李鏡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原本他也以為是邱大友殺完人后栽贓嫁禍。
但細細一想,他的確沒必要在牛武有不在場證明的時候,將尸首藏在牛武家鄭
更何況,先前邱大友揭榜來指證牛武,也的確是一時意氣。
倘若是他殺了漁伯,將尸首藏在牛武家那么久,他大可以繼續藏下去,而不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引起官府的注意,這實在是太容易被人揭穿了。
“好了好了,你倆別吵了。”
李鏡冷靜下來,開口向邱大友問道:“既然你與漁伯相識已久,那當初發現他失蹤的時候,你為什么沒去報案?”
“還能是為什么?”
牛武在旁邊插話道:“肯定是做賊心虛,不想讓人知道。”
李鏡睨了他一眼,他才識趣地閉緊了嘴巴。
見此狀況,邱大友坦誠道:“我們做生意的,平時整都待在鋪子里,自然對這種事情反應得慢一點,等我意識到漁伯很久沒來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生病了或怎么樣,直到他的熟客向官府報案,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漁伯是失蹤了。”
“那你可真夠蠢的。”
牛武嘟囔道。
邱大友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正常人怎么會想得那么長遠,況且漁伯只是我的熟客,跟我非親非故,他失不失蹤跟我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