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鏡所說的,滿文婷輕咬嘴唇,緩緩點了點頭。
正如李鏡所說的那樣,她的心里早已做好了決定,如今只不過是借李鏡的口說了出來,試圖讓自己心安。
作為朋友,李鏡不介意當一回傳聲筒,他只希望自己的話語能真真正正地讓滿文婷安心。
就在二人已經談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滿家的家仆突然急急忙忙地趕來,通知滿文婷她爹已經快不行了。
聽到這個消息,滿文婷立刻就坐不住了,連忙和李鏡一起回了滿家,準備送她爹最后一程。
作為一個外人,李鏡本沒有陪滿文婷回家的必要,但他看滿文婷的精神狀況不佳,再加上之前他也曾跟滿金打過交道,知道對方是一個十分有魄力的老者,所以他還是選擇陪在了滿文婷身邊,陪她去送滿金最后一程。
二人回到滿家,此時滿金已經能從床上坐起,看起來精神十分不錯。
在他們進屋之前,一直服侍滿金的大夫偷偷告訴他們,滿金這是回光返照,讓他們好好珍惜僅剩的這段時間。
聽見那大夫的話語,滿文婷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瞬間從眼眶里涌了出來。
見此狀況,李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與她一起走進了屋內。
屋子里,滿金看見他們二人并肩走來,有些欣慰地揚起了嘴角。
“爹,你怎么樣了?”
滿文婷撲到滿金跟前,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臉上寫滿了關心。
滿金拍了拍她的臉頰,向來嚴肅的面龐,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溫和,“爹沒事,別擔心。”
說著,他抬起眸子望向李鏡,微笑道:“李大人,請恕老夫身體不便,無法向你行禮。”
“沒關系。”
李鏡淡淡一笑,直言道:“今日我來這里,是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縣官的身份。”
滿金笑了起來,“李大人如今也不是縣官了,而是江城知府。”
“是是是……”
李鏡訕笑起來,“平時以縣官自居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滿金淡淡一笑,低頭望向自己的女兒,溫和道:“文婷,你先出去備些茶點,爹有話想單獨對李大人說。”
聽到這個,滿文婷猶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一旦離開,滿金可能會向李鏡提出過分的要求,但這是滿金的遺言,她總不好開口拒絕。
于是,滿文婷歉意地看了李鏡一眼,然后起身離開了屋子。
滿文婷走后,李鏡站在滿金面前,微笑道:“不知滿老爺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滿金看著他,枯瘦的臉上充滿了無奈,“李大人今日肯跟文婷一起回來,應該是怕我臨死前刁難她吧?”
聽見他直白的話語,李鏡淡淡一笑,也不愿在將死之人面前拐彎抹角,“既然滿老爺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刁難,又何苦還要提出?”
滿金嘆了口氣,雙目微微下垂,眼里滿是苦澀,“文婷雖然是做生意的材料,但她始終是女流之輩,不是我瞧不起女人,而是在生意場上,男人們推杯換盞,徹夜狂歡,文婷她始終有諸多不便。倘若她身邊有個男人保護,一切都會變得順利許多。”
聽見他所說的,李鏡微微點頭,就算他再怎么不認同滿金那一套都好,這一點的的確確是對的。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好,男女之間的差異,注定了許多路女人并不好走。
不是不能走,也不是沒有能力走,而是不好走。
滿金他大半輩子都在生意場上,看慣了那些俗成的默契,自然不忍自己的女兒因為這種事情而辛苦。
“可如果她無法遇見一個靠得住的人,那她以后的日子,會比現在還辛苦百倍。”
李鏡直言道:“與其讓她拿自己的幸福做賭注,倒不如讓她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
聽見他的話語,滿金苦笑了起來,“現在的我,還有得選嗎?”
李鏡一怔,接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猜到了滿小姐的選擇,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滿金看著他,贊許地點了點頭,“女兒是我自己生的,我當然知道她最后會怎么選,可惜現在的我已經快油盡燈枯,無法再左右她的選擇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李鏡安慰道:“她自己的未來,讓她自己掌握。”
滿金嘆了口氣,坦言道:“話雖如此,可我這個做爹的又怎么會放得下心?為了文婷,也為了滿家酒莊,我想再自私一回,請李大人答應我一個請求。”
李鏡皺起了眉頭,“如果滿老爺想讓我納了她的話,這一點恕難從命,不僅僅是因為我對令愛沒有意思,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對我也沒了當初的感覺。兩個彼此并不相愛的人湊合到一起,是絕對不會幸福快樂的。”
聽見他所說的,滿金苦笑了起來,“這一點李大人大可放心,我也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更加不會答應我當初的請求。所以,我不會如此不識抬舉,提出讓你為難的要求。”
他誠懇的話語,讓李鏡微微點了點頭,倘若對方提出的要求不是太過分的話,那他還可以考慮一下。
滿金望著李鏡的眸子,慢悠悠地開口,“我想請李大人幫忙照顧文婷,直到她找到一個靠得住的夫婿為止,不知李大人是否愿意?”
聽到這個,李鏡頓時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他并不介意。
因為滿文婷本來就算是他的朋友,朋友照顧朋友,這乃是理所應當的。
“沒問題。”
李鏡答應道:“舉手之勞罷了,我沒理由不答應。”
聽見他應承下來,滿金微微點頭,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李大人你答應了,那老夫就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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