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鏡沒想到刁勇會主動關心自己,不由挑了挑眉,開口道:“現在衙門里除了林斬以外,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你我能不愁嗎?”
聽到這個,刁勇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他怎么覺得自己又被內涵了呢?
看見他突然沉默的樣子,李鏡微笑道:“怎么,意識到自己的無用嗎?”
“我怎么就無用了呢?”
刁勇挺了挺胸膛,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起碼我把衙門的茅房洗的很干凈!”
李鏡笑了起來,“如果你愿意洗一輩子茅房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相信蒲大娘也會覺得她兒子很踏實。”
明明是稱贊的話語,刁勇卻怎么聽都覺得不是滋味,什么叫她兒子很踏實,如果有其他本事的話,誰愿意洗茅房啊?
想到這里,刁勇才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能,堂堂大男人,文不成武不就的,離開餾家,他只能靠洗茅房謀生,真是太沒用了。
看見刁勇臉上表情的變化,李鏡微微一笑,主動開口詢問,“我看你畫畫的水平還行,曾經找專人學過嗎?”
聽到這個,刁勇瞬間又打起了精神,得意起來,“那是,時候我爹給我請了十幾個先生,琴棋書畫樣樣都教了我一遍,只有畫畫我得到了所有先生的一致夸獎,他們還我的畫堪比什么什么大才子,總之,就是我很厲害的意思。”
看見他兩眼放光的樣子,李鏡微笑道:“那你怎么沒有繼續學下去呢?能做一個有名的書畫家,也是一件不錯的選擇啊。”
刁勇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來,尷尬道:“但除了畫畫以外,我的字并不能入眼,總不能每次作完畫后,在旁邊歪歪扭扭地提兩行字,這樣看起來并不合適。”
“原來如此。”
李鏡微微點頭,并未嘲笑刁勇,畢竟他的毛筆字也好不到哪兒去。
“既然做不了書畫家,不如在衙門里幫忙畫畫通緝令,怎么都比洗茅房要好。”
聽到這個,刁勇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李鏡直言道:“不僅僅是通緝令,還有案發現場的圖畫和周圍的細節,我要每次發生案子之后,你都能事無巨細地幫我記錄下來,以便我破案。”
“連案發現場都要畫下來?”
刁勇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很有挑戰性,如此一來,他就不怕沒有事情做了。
看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李鏡笑了起來,坦言道:“有時候案發現場離衙門太遠,我來回奔波太耗費時間,倘若有你幫我去現場記錄,那我就可以只看圖畫就知道現場發生了什么。這么一來,不僅為破案爭取了時間,而且就算將來有什么冤情,也可以隨時隨地的翻出圖畫查證,不怕冤枉任何一個人。”
聽到這個,刁勇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接著,他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你就這么信任我?不怕我畫得畫與現場不符,到時候影響你破案?”
李鏡睨了他一眼,直白道:“信任是累積出來的,剛開始我當然要去現場盯你的表現,能不能讓我信任,是靠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我的一句話。”
刁勇再次點頭,整個饒眼睛都亮了起來,“你放心,我會好好做的。”
李鏡沒想到這次跟刁勇的溝通會這么順利,他還以為自己沒幾句,刁勇又得炸毛呢!
但看他一臉期待的樣子,足見他對畫畫的熱愛。
或許正是因為熱愛,所以這一次他才會充滿包容。
他們二人聊的時候,被五花大綁的陳平已經悄悄醒來,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現在身處馬車之上。
倘若讓李鏡等人將他押回衙門,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必須得在半路上想法子逃跑才校
這樣想著,陳平緩緩閉上了雙眼,裝作從未蘇醒的樣子。
當晚,李鏡三人一起露宿在荒郊野外,由于前一晚林斬和刁勇喝醉了,他們倒是睡了個好覺,導致李鏡在寒風中守著他們坐了一宿。所以,林斬和刁勇決定,今晚上由他們輪流值班看守,讓李鏡好好休息。
上半夜是林斬值班,一切都相安無事。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刁勇一個人坐在火堆邊,百無聊賴地望著上的月亮,從離開淮縣到現在,李鏡跟他過的每一句話都歷歷在目,他從未想到自己有一竟會這樣佩服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曾經害得他家破人亡。
雖然刁立人是咎由自取,但他也沒想過自己會這么快接受李鏡,明知自己沒有做錯,可他的心里還是有一種背叛餾立饒感覺。
畢竟過去那么多年來,是那個壞人一手將他養大,全世界都可以恨他,但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恨呢?
就在刁勇的心里百感交集的時候,馬車上的陳平開始用一直藏在他袖子里的匕首割手腳上的草繩,這個匕首是他一直帶著防身的,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用得上的一。
好不容易將草繩割斷,陳平暗暗掀開簾子,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李鏡和林斬各自睡在一棵樹的底下,看起來一時半會兒絕不會醒。
刁勇則一個人坐在火堆旁邊發呆,顯然沒有注意到馬車這邊的事情。
眼看機會難得,陳平不再猶豫,立刻掀開簾子,往馬車下一滾,整個人瞬間滾出了老遠,他的動作輕巧,刁勇本沒有注意到,可他運氣不好,滾的過程中咔嚓一聲壓斷了樹枝。
刁勇這才發現他要跑了,頓時急得大叫了起來,“陳平,不準跑!”
這聲音一出,不僅驚醒了李鏡和林斬,也讓陳平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立刻站起身子拔腿就跑。
刁勇不再猶豫,立刻起身追了出去,等到李鏡和林斬反應過來的時候,二人已經跑出去老遠。
陳平一心想要逃命,所以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逃跑,而刁勇則不想自己再被李鏡看輕,所以跑的時候也豁了出去。
看見他們二人你追我趕的樣子,李鏡和林斬不再猶豫,二人立刻施展輕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