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月的大吵大鬧,很快引起了牢房守衛的注意,他們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對她呵斥道:“吵什么吵,我們官府審訊都是有依據的,什么時候輪到你來過問?”
杜嬋娟怕這些人連姚夏月也抓走,立刻伸手拉住了她,示意她安靜。
緊接著,她的目光望向那些守衛,冷冰冰地開口,“不知這次審訊的人,是否是豐家大少爺豐子年?”
聽見她的詢問,那些守衛面面相覷。
若在平日里,他們是不會回答犯人的問題的,但杜嬋娟卻不同,她是永樂歌舞坊的老板,不僅跟豐家有生意往來,而且豐子年三番兩次地來牢里看她,足見他們的關系不太一般。
他們得罪誰都好,著實不敢得罪這位姑奶奶,免得回頭豐子年找他們麻煩。
這樣想著,其中一個守衛開口答道:“是啊,正是豐少爺在審訊。”
“可否讓我去見見他?”
聽到杜嬋娟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那些守衛不禁面面相覷,豐子年之前曾在監獄里反復強調讓他們照顧好杜嬋娟,那幫她帶個話,不知算不算照顧?
這樣想著,其中一人妥協道:“杜老板請稍等,我們去問問豐少爺,看看他愿不愿意見你。”
那些守衛走了之后,杜嬋娟拉著姚夏月的手,安慰道:“你先不要著急,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或許冬靈那邊沒我們想得那么糟糕。”
“這還不夠糟糕?”
姚夏月顯然已經亂了分寸,“都怪我,是我連累了冬靈,他們一定是想從冬靈的嘴里知道我有沒有撒謊,然后冬靈又不肯說,才會被他們用刑的!”
聽見她已經開始靠想象來判斷莘冬靈的處境,杜嬋娟立刻強調道:“我都說了,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勾春蕾冷笑一聲,譏諷道:“有些人做賊心虛,知道她害人害己,自然會胡思亂想。”
聽到這個,姚夏月頓時對她怒目而視,“說到底,全都是因為你在豐少爺面前亂說話,才將我和冬靈害成這個樣子,如果冬靈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姚夏月憤怒的模樣,讓勾春蕾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事實上,一直以來她都知道是自己嘴快誤事,只不過為了避免大家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所以她才一直先下手為強,將責任全都推到姚夏月的身上。
如今姚夏月一兇她,她便有些不敢說話。
見此狀況,杜嬋娟迅速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狗咬狗,大家都是一個歌舞坊的,為什么不可以守望相助,非要互相傷害?!”
聽見她的呵斥,那二人總算安靜了下來,只是姚夏月還一臉擔憂,顯然還在為莘冬靈的事情憂愁。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前去報信的守衛總算趕了回來,表示豐子年同意見杜嬋娟,這讓眾人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杜老板,你一定要勸服豐少爺,讓他別再傷害冬靈了。”
姚夏月抹著眼淚說道:“冬靈她本來身體就弱,哪里經得起衙門的酷刑,你讓豐少爺有什么事情都沖著我來,好不好?”
聽到這個,杜嬋娟微微點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冬靈的。”
得到了杜嬋娟的保證,姚夏月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她定定地望著杜嬋娟走出牢房,跟莘冬靈一起消失在黑暗的走道中,原本平靜下來的內心,又漸漸地變得焦灼不安。
杜嬋娟來到莘冬靈受刑的房間,看見她已經被豐子年折磨得昏倒在地,頓時忍不住對豐子年怒目而視,“豐少爺,你這是在干什么?!”
豐子年本來聽說杜嬋娟想見他,心里還蠻高興的,結果一看見杜嬋娟的表情,他整個人瞬間又慫了起來,“我……我在審訊啊!”
看見他結結巴巴的樣子,杜嬋娟更加覺得他心虛,于是忍不住大罵道:“你這叫審訊嗎?你分明是屈打成招,想要冤枉好人!”
“我沒有。”
豐子年一臉委屈,“她根本就沒招,我怎么能算是屈打成招呢?”
“沒招?”
杜嬋娟一愣,隨即愈發地憤怒,“那就更說明她是冤枉的了,你還這么對她,你到底是不是人?”
豐子年被杜嬋娟噎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杜嬋娟也懶得理她,直接俯下身子去檢查莘冬靈的傷勢,當她發現對方的傷勢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時,又忍不住朝豐子年發了脾氣,“豐少爺,我真的很想知道,冬靈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
豐子年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我沒有折磨她,我只是想查出案子的真相。”
“什么真相與她有關?為什么不是李大人親自審問?”
聽見杜嬋娟提到李鏡,豐子年不由撇了撇嘴,“你們就是仗著李大人好說話,才將這么簡單的案子拖到現在。如今外面謠言四起,都是對衙門的揣測,以及對你們歌舞坊的懷疑,我這么做也只是想盡快查明真相,讓大家都回到正軌,難道我有錯嗎?”
聽到他這么說,杜嬋娟才意識到此事并非李鏡的吩咐,她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你若覺得自己沒錯,就不會瞞著李大人了,李大人作為縣官,都沒有濫用私刑,你憑什么對冬靈這么做?”
“我……”
豐子年看著杜嬋娟,他很想告訴她,他是為了讓她早日放出來才這么做的。
但他知道,杜嬋娟顯然不會接受這一套說辭,因為直到現在為止,杜嬋娟都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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