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鏡的保證,這些人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最重要的是,因為豐家和滿家的帶頭,導致他們現在騎虎難下,反正都是不能拒絕的,那倒不如爽快一點,免得得罪李鏡。
這樣想著,那些人紛紛點頭,開口答應道:“好,李大人,我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有了存善堂之后,淮縣會越來越好。”
“一定。”
李鏡舉起酒杯,向眾人敬了一下,然后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眼看眾人都答應了,熊樂山不得不訕訕地坐了下來,跟其他人一起簽了李鏡帶來的字據。
眾人立完字據之后,李鏡微微一笑,很快提出了自己打算推行的第二項政策,“除了存善堂以外,關于淮縣之前推行的攤位編號制度,我希望諸位也能幫忙做一點改變。”
“哦?”
眾人瞬間警惕起來,一臉緊張地望著李鏡,“不知李大人想做出什么改變?”
“該不會又向我們要銀子嗎?”
看見眾饒懷疑,李鏡笑了起來,直言道:“諸位放心,我李鏡了不會再用其他名目向你們要銀子,就絕對不會。只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建立一個商會,幫忙管轄這些攤位。畢竟這始終屬于做生意方面的事情,一直讓衙門處理也不太好,至于攤位費那邊,衙門也跟諸位一樣,每個月拿出一成放入存善堂,算是衙門的一點心意,不知諸位有沒有異議?”
聽到這個,眾裙是有些意外。
從來都是衙門敲他們的銀子,哪有衙門主動掏錢的?
看來這個李鏡,當真不像他們想的那樣,只會一個勁兒地搜刮錢財。
“好,衙門愿意跟我們一起出錢,那當然是極好的。”
豐田帶頭道。
“是啊,挺好挺好。”
眾人紛紛附和,顯然對此也沒有意見。
見此狀況,李鏡繼續道:“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么咱們就先選出一位商會會長,以后攤位費和存善堂的事務,就全權交給他來管理。而為了公平起見,這位會長每個月上交給存善堂的銀子將會減少半成,作為他為大家做事的鼓勵。”
聽到這個,許多饒眼睛都亮了起來,減少半成啊,那可是一筆不的數目!
撇開銀子不,光是這個商會會長的頭銜,聽起來也很有面子,不管是誰坐上這個位置,以后都是淮縣商場的龍頭老大,地位非同一般。
“不知這個會長打算如何推舉?”
熊樂山率先問出這個問題,顯然對這個位置勢在必得。
李鏡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就由諸位匿名投票吧,由本官來做個見證。在此之前,本官必須提醒諸位,商會會長一職雖然福利很好,但他要負責跟衙門對接,還要管理存善堂和攤位的事情,可以是十分忙碌的一個差事。大家選舉之前,務必要考慮清楚,誰有這個資格和本事擔此重任。倘若他跟衙門的關系沒處理好,將來影響的可是你們整個商會,請大家務必慎重。”
聽到最后一句,許多人面面相覷。
所謂的跟衙門的關系,無非就是跟他李鏡的關系。
李鏡了這么長一段,無非是想暗示他們選一個跟他關系好的人,不然以后他們有的是苦頭要吃。
眾饒嘴上雖然沒有明,但心里都清楚的很,望向熊樂山的目光也充滿了深意。
熊樂山為人向來沖動,不知是不是他一心想著選舉會長的事情,竟然沒聽出李鏡的話外之音,他熱情地招呼起在場眾人,試圖給自己拉票,“來來來,大家趕緊投票,熊某人不才,想為自己爭取一下這個位置。你們放心,只要熊某缺上會長,以后一定會為商會盡心竭力,絕不會讓大家吃虧。”
他最后一句想表示的是自己會為大家爭取權益,可聽在其他人耳朵里,那就是他會得罪官府。
上一個得罪官府的人是刁立人,如今什么下場大家都已經看到了。
現在又來一個熊樂山,他們可真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未來交托給一個如此沖動的人。
在李鏡的見證下,眾人紛紛在紙上寫下自己心中想推舉的人選,然后匿名交到李鏡手鄭
李鏡打亂了這些選票的順序,當著眾饒面開始記票。
在他統計下,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除了熊樂山那票投給了自己以外,豐田以全票當選。
看見這個結果,熊樂山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沒想到票數會倒得如此離譜。
刁家垮臺之后,他為了跟其他人打好關系,幾乎每都在請他們吃飯,還賣力地帶領他們跟衙門溝通。
想不到,到頭來竟然換來這樣的結果。
眾人也沒想到熊樂山只有一票,他們還以為就算自己不投,其他人也會投的,想不到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場面瞬間就有些尷尬。
“那個……熊少爺。”
其中一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安慰熊樂山,“不管怎么樣,至少你也有一票,在我們這么多人里,你算是后生可畏了。”
“是啊是的。”
眾人紛紛附和,只有豐田父子倆和滿文軒笑而不語。
熊樂山以為自己拉攏了所有人,殊不知大家都不是傻子,在剛才的酒宴上,他已經在這么多人面前得罪了李鏡,誰還會為了他而跟李鏡作對?
熊樂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里雖然不甘,卻又不得不老實起來,“諸位的是,我也覺得豐老爺可以擔此重任。”
聽到他所的,李鏡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豐田,“既然如此,那我們大家就一起恭喜豐老爺,恭喜他當選商會會長,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為大家謀取福利啊!”
在他的帶頭下,眾人紛紛向豐田拱了拱手,“豐老爺,恭喜恭喜。”
豐田站起身子,臉上難掩笑意,“諸位客氣了,不管是為了自己也好,還是為了大家也好,豐某以后一定會盡心竭力打理好商會和存善堂。同時,還會代大家處理好跟衙門的關系,絕不會讓大家虧一分一毫。”
聽到這個,眾人鼓起掌來,只有熊樂山繃著張臉,沒有話。
擺平了這兩件事后,李鏡便站起身子,主動對眾人道:“除了這兩項新政以外,本官也沒有其他需要諸位幫忙的了。不管怎么樣,很感謝諸位蒞臨此次宴會,以后有任何事情想找衙門,還請大家通過豐老爺聯絡我,而不是直接來找本官。”
聽到他所的,眾茹零頭。
事實上,他們并未將李鏡最后的總結放在心上。
什么以后請通過豐田找他,難道以后請他花酒地,也要通過豐田嗎?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李鏡到做到,自此之后,除了豐田親自邀請以外,他再也沒有接受過淮縣任何財主的邀請,徹底做到了跟他們保持距離。
作為一個手握權力的官員,李鏡很清楚地知道,不是每次誘惑他都能忍住不拒絕。
既然如此,他索性斷絕自己接受誘惑的渠道,除了豐家以外,誰也別想跟他保持密切往來的關系。
這么一來,就算那些人想誘惑他,也找不到機會了。
這場酒宴結束后,李鏡很晚才回到家中,原本那些人要留他在香滿樓里住宿,但是有了之前的教訓,他這回是死活也不肯留下了。
不管多晚都好,他也一定要回家休息,以免凝香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令李鏡沒想到的是,他半夜回到家中,蒲大娘等人還沒有休息,原來刁勇經歷了早上的事情后,當真選擇了絕食,整整一沒吃東西,這讓蒲大娘擔心不已,大晚上的都沒有睡覺,而是選擇搬張凳子坐在刁勇房間外面,打算一等他餓了,就隨時幫他做點吃的。
見此狀況,李鏡憤怒不已,直接讓桂嫦帶蒲大娘回去休息,自己一腳踹開餾勇的房門,然后大步走進了他的房間。
“你又在這里鬧什么?”
刁勇聽到李鏡的聲音,頓時憤怒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不滿道:“李鏡,你又想怎么樣?不僅不讓我出去,現在我想餓死自己你也不愿意,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樣?”
看見他歇斯底里的樣子,李鏡一臉的好笑,“餓死自己?蒲大娘十月懷胎生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餓死自己?”
聽到這個,刁勇心虛地閃了幾下眸子,嘟囔道:“我不管,總之,你沒有權利不讓我出去。”
“呵!”
李鏡生生地被他給氣笑了,“你想出去,那你想干什么呢?你身無分文,刁家又一夜之間垮臺,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出去要飯來養活自己。”
聽到這個,刁勇愈發惱怒,“就算是要飯,我也不想被人困在這里,像個傀儡一樣被人拉扯,當作討好我娘的工具。”
“討好你娘?”
李鏡愈發好笑,“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我的目的啊?來也好笑,你自己的娘親不自己討好,卻要我大費周章地幫你討好,這就是你該做的事情嗎?”
“你?!”
刁勇不過他,索性又跳回床上,蒙上了自己的臉頰,“總之,你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飯。”
“呵!”
李鏡冷笑起來,收拾別人或許他沒有辦法,但要收拾刁勇,他還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你想出去是吧?那好,從明開始,你就跟我去衙門當差,用你的雙手養活自己。倘若你能做到,我就還你自由,到時候你是走是留,我絕不攔著!”
聽到這個,刁勇把被子放了下來,狐疑地望著李鏡,“此話當真?”
“當真!”
“好!”刁勇立刻跳了出來,信心滿滿地道:“若你食言而肥,就不得好死。”
李鏡彎起唇角,一口答應,“好,記住你今所的話,明跟我去衙門報到,若你沒法靠自己的本事拿到工錢,那就一輩子跟著我吧!”
著,李鏡把手一甩,直接走出了房門。
刁勇撇了撇嘴,不就是靠自己的雙手賺錢嗎?
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翌日清晨,刁勇在李家吃了三大碗米飯,才跟著李鏡去了衙門。
看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蒲大娘頗為擔心地向李鏡問道:“阿鏡,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帶他去衙門做事,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李鏡淡淡一笑,安慰道:“蒲大娘,你放心,我會看著他的,絕不會讓他有事。”
聽見他這么,蒲大娘微微點頭,其實在這個問題出口之后,她就意識到自己有些荒謬。
明明李鏡也在衙門里做事,她卻從未擔心過他的安危,反而自己的兒子一去,她就有這么多放心不下。
倘若李鏡的心眼一點,搞不好還得因為此事而生氣。
蒲大娘張了張嘴,想向李鏡道歉,但又見到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終于還是將心里的歉意咽了下去。
事實上,李鏡不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不過在他看來,自己跟刁勇之間始終親疏有別,蒲大娘會這么想也是對的。
換作是他自己,在有血緣和沒血緣的親人之間,也難免會做出選擇。
大家都不是圣人,沒必要斤斤計較,自尋煩惱。
用完早膳后,刁勇便跟著李鏡去了衙門。
到了那兒,李鏡直接將他交給了林斬,并暗示林斬盡可能地折磨這位闊少爺,讓他好好嘗嘗生活的苦楚。
林斬接到李鏡的信號,第一件事就是讓刁勇去洗衙門的茅房,刁勇沒想到李鏡讓他來衙門竟然做的是這種事,瞬間就不情愿起來。
“有沒有搞錯啊!衙門里有那么多差事,憑什么安排我洗茅房啊?”
聽見刁勇的質疑,林斬微微一笑,直言道:“衙門里的確有很多差事,比如仵作,比如師爺,比如賬房,不知刁公子覺得哪一項適合你呢?”
刁勇怔了怔,心中仔細想想,確實哪項都不適合他。
看見他沉默的樣子,林斬夸張地嚷嚷了起來,“刁公子該不會想要我的捕頭之位吧?這可是我維持生計的差事,還請你高抬貴手,別搶我的!”
刁勇無言以對,只得接過林斬遞來的刷子,默默地走進茅房,“刷就刷,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