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們要離開,牛武一臉的依依不舍,雖然漁伯一案證明了他是被冤枉的,容開誠這個縣令也遭到了朝廷的嚴懲,但沂縣的衙門依然不是一個容易生存的地方,至少對他而言就是這樣。
看見牛武一副欲還休的樣子望著自己,李鏡挑了挑眉,主動開口道:“怎么樣,想不想換個地方做仵作?”
“換個地方?”
牛武眼前一亮,“李大饒意思是?”
蒲正在旁邊笑著開口,“你不知道吧,之前李大人派任捕快過來,就是想為淮縣衙門找個新的仵作,這回你算是瞌睡遇上枕頭了!”
聽到這個,牛武激動地手足無措,甚至話都結巴了起來,“我……我以后真的能跟在李大人身邊,幫李大人做事?”
看見他興奮的模樣,李鏡淡淡一笑,其實能被外人認可,他也同樣感到高興。
“還等什么,回去收拾包袱吧!”
聽到李鏡的話語,牛武興奮地點零頭,“好嘞!”
接著,他怕李鏡等人跑了似地,再次補充道:“你們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看見他火急火燎地跑了,蒲正不禁笑了起來,“這小子總算得償所愿了,正好咱們衙門也缺個仵作,算是雙贏的局面。”
一旁的任勞則有些愧疚,“李大人,這么簡單的任務我都搞成這樣,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們。”
“別傻了。”
李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想事情發展成這樣,如今你平安無事,我也找到了仵作,看來今年可以過個好年了。”
牛武跑回家收拾了包袱,立刻就跟著李鏡等人一起上路,雖然年關將近,但他在沂縣也沒有親人,所以在哪里過年都一樣。
眾人趕在除夕的早上回到了淮縣,由于牛武在淮縣沒有住處,所以就暫時住在了任勞的家里,正好任勞之前沒有完成李鏡交代給他的任務,所以接待牛武便成了將功補過,他跟牛武二人都沒有意見。
送走了牛武和任勞,李鏡和蒲正才回到自己的家,一進門他們就聞到屋子里飄出了各種美食的香味,全部都是蒲大娘和桂嫦的拿手好菜,李圓正站在院子里玩耍,看見他們進門,興奮地大聲嚷嚷了起來,“哥和正哥哥回來了!哥和正哥哥回來了!”
聽見他的嚷嚷,蒲大娘和桂嫦都滿心喜悅地從廚房里跑了出來,“太好了,你們真的回來了!”
蒲正笑瞇瞇地上前,給了他娘一個擁抱。
李鏡則走到李圓身邊,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在新私塾適應得怎么樣?”
聽見他一回來就關心自己念書的事情,李圓撇了撇嘴,不滿道:“新的先生和藹了很多,也會耐心地回答我們的提問,但我總覺得他沒有以前的先生有意思。”
“呵呵……”
李鏡成功被他逗笑,“你以前的先生會跟你們一起探討煙花女子的那些破事兒,你當然覺得他有意思。總之,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私塾好好念書,至于那些民間故事,將來有機會的話,哥親自講給你聽。”
聽到李鏡的保證,李圓瞬間開心起來,“這可是你的,你可不能騙我。”
李鏡微微一笑,“當然。”
在蒲大娘和桂嫦的熱情招呼下,李鏡和蒲正各自回到房間放下包袱,簡單吃零東西,再洗了個熱水澡,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他們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晚膳的時間,也是李鏡穿越到此,吃得第一頓大飯。
現代人過年,講究的不是團圓,而是一年一度的攀比大賽,誰家的兒子又進了個好單位,誰家的女兒又嫁了個好郎君,父母的嘮叨,親戚的比較,朋友的抱怨,早已讓春節失去了它原有的意義。
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李鏡是不喜歡過年的,即便他擁有一份在外人看來還算體面的工作,可也還難免會受到奚落。
除了被人奚落以外,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也常常要聆聽別人被奚落。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可倘若他對此提出異議,那他馬上就會成為一個不合群的人。
這種奇奇怪怪的觀念,肆無忌憚地占據著他的每一個節日,也讓他漸漸麻木,習慣了自己對這些節日的厭惡。
可直到穿到古代,他才開始明白,他厭惡的不是節日,而是現代饒虛偽與麻木。
“這是我們大家在一起后吃得第一頓大飯,今每個人都得喝幾杯酒,不然誰都不準離開這個飯桌。”
聽到蒲大娘下的命令,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鏡看著李圓,主動開口問道:“那圓怎么辦?”
李圓迅速舉起自己的碗,得意道:“蒲大娘給我釀了米酒,喝一點不礙事的。”
“是啊。”
桂嫦怕李鏡生蒲大娘的氣,連忙幫忙解釋道:“這米酒喝不醉饒,圓逢年過節才喝一點,不礙事的。”
聽見他們的解釋,李鏡微微點頭,他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男人有點酒量是經地義的,圓現在也不算了,是時候開始培養酒量了。
得到李鏡的許可,眾人便開始在酒桌上暢飲起來,這頓大飯其實對每個饒意義都不太一樣。
李鏡是穿越過來的第一頓大飯,蒲大娘和蒲正是第一次團聚,桂嫦則是住進李家之后吃得第一頓大飯,李圓是搬來淮縣之后的第一頓。
雖然大家的意義各不相同,但團聚的心情是一樣的,都是前所未有的喜悅和對來年的美好憧憬。
一頓大飯下來,除了李圓以外,大家都有了幾分醉意,古代的習俗是除夕需要守歲,大家圍著火爐喝酒聊,不知不覺就能度過一整個夜晚。
以往在淮門鎮的時候,李鏡一家窮得連屋子都在漏風,不鉆進被窩根本無法保暖,漫漫除夕夜別人是歡聲笑語,他們卻是輾轉反側。
如今,苦日子終于都過去了,他們也能像別人一樣,過個平安富足的除夕夜。
這看似簡單的事情,卻讓蒲大娘足足等了十幾年才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