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之前滿文婷對他的種種心思,李鏡自然下意識地覺得,滿文婷是為了他即將離去而不開心,所以他什么話都沒說,默默地跟著眾人在酒席入座。
眾人坐定之后,那些商人才迫不及待地切入了主題,“李大人,聽說你即將升任江城知府,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李鏡微微點頭,坦誠道:“不錯,確有此事。”
“想不到短短一年的功夫,李大人就從知縣做到了知府,實在是可喜可賀。”
眾人簡單向他恭賀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不知李大人離開淮縣之后,這存善堂的經費,是否會交還給我們?”
聽見這個問題,李鏡笑了起來,“存善堂是為了接濟百姓而設,自然沒有再退還的道理,諸位若是擔心我走了之后,新任縣官會胡作非為,那到時候大可修書一封寄來江城,本官乃是江城知府,自然有管轄淮縣的權力,到時候一定會為你們出頭的。”
這話出口,那些人的心情才稍稍安定了一點,只是表情依然凝重。
熊樂山忍不住開口,“就怕到時候山高皇帝遠,李大人你顧不過來。”
“等真的顧不過來,你們再來江城叫我退錢也不遲。”
李鏡漠然道。
聽到這個,那些人知道他的態度堅決,只得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
以往他還是淮縣縣令的時候,這些人就拿他沒辦法,如今他做了江城知府,這些人就更加不敢得罪他了。
“反正錢都已經拿了出來,我們應該相信李大人才對。”
豐田作為商會會長,迅速表示了對李鏡的支持。
眾人無可奈何,只得紛紛附和,唯獨熊樂山和呂鵬二人的臉色寫滿了不悅。
李鏡懶得搭理他們,直接對眾人開口道:“雖然本官即將遠赴江城上任,但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淮縣依然在本官的管轄范圍之內。所以,不管之后新上任的縣官是好是壞,只要諸位有任何麻煩,都可以往江城寄信給我。只要是本官力所能及的事情,本官一定會加以干預,讓諸位無后顧之憂。”
聽到這個,眾人紛紛點頭,拿起酒杯向李鏡敬起了酒,“若是如此,就有勞大人了。”
酒宴結束后,豐田因為豐子年的事情將李鏡拉到一邊說話,而趁此機會,豐子年走到滿文婷身邊,開口關心起她來。
“喂,你怎么了,好像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
滿文婷沒想到豐子年會主動來關心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沒,沒什么。”
豐子年看了李鏡一眼,下意識地開口問道:“是不是因為李大人即將遠赴江城,所以你的心里才不高興?”
滿文婷怔了怔,隨即苦笑起來,“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吧?”
豐子年吐槽道:“其實你喜歡李大人,應該主動爭取,我師父他向來心軟,如果你對著他哭哭啼啼,說不定他心生憐愛,就愿意把你納了。”
聽見他出的餿主意,滿文婷自嘲地勾起唇角,“原來要我惹人憐憫,才會有人納我。”
豐子年沒聽出她話語中的悲涼,還在傻乎乎地附和,“可不是嗎?畢竟你年紀也這么大了,一直沒嫁出去,還不是因為你性格太強勢了?如果你肯溫柔一點,體貼一點,再主動一點,哪有男人會拒絕你呢?”
他的話音落下,滿文婷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中的憤怒不言而喻。
豐子年觸到她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頓時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嘟囔道:“那……那個,我也是一番好意,你別生氣。”
滿文婷沒有理他,直接轉過身子,憤憤地離開了現場。
與此同時,豐田將李鏡拉到一邊,開口道:“李大人,此次你去江城,不知可有打算帶誰過去?”
李鏡微微挑眉,很快意識到豐田想問什么,“你想問我,有沒有打算帶子年一起過去?”
豐田被李鏡戳穿了心事,不禁尷尬地笑笑,坦言道:“子年他自己很想跟你一起過去,就是不知道李大人有什么打算?”
“倘若我能多個幫手,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只不過子年到底是您的兒子,我也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聽到這個,豐田怔了怔,隨即苦笑道:“坦白說,若是按照我自己的私心,我當然是不希望子年去那么遠的。畢竟我們豐家家大業大,以后還要靠子年繼承,他一個人去那么遠當捕快,著實有些危險。”
這話出口,李鏡微微點頭,“你的顧慮不無道理。”
“但是……”
豐田話鋒一轉,坦言道:“既然子年他堅持要去,我這個做爹的也不好阻攔,再加上李大人你的確對我們豐家恩重如山,我將子年交到你手里,心里也比較放心。更何況,他跟你去江城,不僅僅能學到東西,正好也能將我們豐家的生意,一起遷到那邊。”
“哦?”
李鏡很快意識到了什么,“不知是哪門生意?”
豐田向杜嬋娟的方向努了努嘴,直言道:“自然是永樂歌舞坊,經過之前那三起案子,永樂歌舞坊在我們淮縣名聲盡失,已經很難立足,所以我跟子年都想將歌舞坊遷去江城,重新開始。”
聽見他這么說,李鏡不由笑了起來,原本他就擔心自己走了之后,莘冬靈會繼續在淮縣作惡。
想不到豐家竟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直接讓歌舞坊跟他一起去江城。
這么一來,他不僅能帶豐子年一起走,還不用再擔心莘冬靈會留在淮縣作惡,簡直是一箭雙雕。
“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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