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墳而已,這不足以證明他對他妻子是真心的。”
李鏡平靜地開口,伸手接過了林斬拿到的字跡。
比起其他,字跡才是最能檢驗勞長青清白的證據。
萬幸的是,勞長青的字跡的確與折扇上的字跡不同,也就是說,他的嫌疑可以暫時排除了。
既然兇手不是勞長青,那李鏡唯有從三年前的那間茶館著手,看看還有沒有人記得當天有什么人在場,或許會有新的發現也不一定。
由于此案乃是舊案,李鏡也不確定自己最后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所以他并沒有聲張,只是帶著豐子年和蒲正去了那間茶館,以喝茶的名義尋找新的線索。
在他去茶館的路上,很快收到了系統發布的任務:幫查小斐翻案。任務獎勵:兩千兩銀子。任務懲罰:領導等級清零。
李鏡飛快地在腦海里接下任務,說起來,系統已經很久沒有獎勵他銀子了,莫非是見他最近的開銷不小,所以特地幫補他一下?
但不管怎么樣都好,系統發布了任務,證明查小斐真的是冤枉的,看來他得更加努力,想法子證明他的清白才行。
不然的話,等秋天過后,查小斐非得被刑部問斬不可。
李鏡低頭沉思的時候,身旁的豐子年迅速開口提醒,“師父,茶館到了。”
這間茶館名叫玉蓮茶館,是江城比較平民化的茶館,可謂是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
里面的茶葉算不上高檔,但茶點的味道不錯,所以在江城也算是小有名氣。
李鏡等人進去的時候,茶館的客人還不算多,他們便找了一個比較中間的位置坐下,方便他們打探消息。
店小二來幫他們點單的時候,李鏡趁機詢問道:“小二哥,不知你在這間茶館里做了多久了?”
那小二睨了他們一眼,見他們三個都衣冠楚楚,一表人才,便客客氣氣地回答道:“回客官的話,小的在這間茶館已經做了十年之久,江城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清楚,不知道你們想問些什么?”
見他如此機靈,李鏡不由笑了起來,直言道:“我們初來乍到,聽說你們這間茶館三年前曾經牽涉進一起命案,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提到這個,那小二頓時興奮起來,眉飛色舞地開口,“當然是真的,三年前有個花心大少在我們茶館放下狂言說要搞人家娘子,當時我們都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想不到最后他真的去做了,還把人家娘子給殺害了。當時這起案子,轟動了整座江城,許多人都慕名而來,到我們茶館來了解第一手的消息。”
“事關人命,這些人竟然還有聽熱鬧的心情?”
豐子年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么沒有?”
那小二打量了他幾眼,鄙夷道:“你們不也是來聽熱鬧的嗎?誰又比誰高貴?”
豐子年:……我竟無言以對。
李鏡彎起唇角,向那小二追問道:“這件事情也只是民間傳言,誰知道真的假的,時隔三年,你們想怎么說都行了。”
“誰說不是真的?”
那小二急了起來,“當天有很多客人可以作證,江城府衙也正式受理了這件案子,那查大少現在還在監牢里關著呢!此事絕對童叟無欺,沒有作假。”
李鏡擺了擺手,“哎,這全都是你一面之詞,不足為信。”
那小二撓了撓頭,很快想到了什么,“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王秀才,事發當日,他也在場,還在我們茶館的柱子上題了詩呢!”
“哦?”
李鏡頓時來了興趣,“不知他題的詩在哪兒,可否帶我們去看看?”
那小二將李鏡等人帶到茶館大堂的其中一根柱子前,認真道:“喏,這就是王秀才三年前為我們茶館題的詩,客官你可以看看。”
李鏡等人上前一看,果然見這柱子上寫了首詩:“茶館來了查大少,口出狂言惹人找。明火沏茶裹棉襖,哪個有錢哪個搞。”
“噗!”
看見這首詩,豐子年和蒲正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也算詩?”
李鏡則一臉的嚴肅,因為他很清楚地認出,這首詩的字跡跟折扇上面的一模一樣。
看來,那位“沈學興”就是這個王秀才,他處心積慮地留下折扇,就是想將此事嫁禍到查小斐身上。
“你可知道,這位王秀才叫什么名字,家住何處?”
聽見李鏡的詢問,那店小二很快點了點頭,“當然知道,他全名王安寧,是咱們江城有名的酸儒,平時靠給別人寫信度日,經常跑到茶樓、酒館寫詩,惹人嫌棄,但因為他寫得總是能讓人樂呵,所以也沒有哪家店會不讓他寫。”
“王安寧?”
李鏡瞇起雙眼,回頭看了豐子年一眼,對方很快會意,立刻單獨離開,去找林斬抓人去了。
李鏡和蒲正在茶館吃完茶點,才慢悠悠地回了衙門。
而他們回了衙門沒多久,林斬和豐子年就將那王安寧給抓了過來,押著他跪在了李鏡面前。
王安寧原本正在給別人寫信賺錢,突然被官府的人抓住揪了過來,整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茫然,“大人,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要派這么多人將我拘拿至此?”
李鏡冷哼一聲,漠然道:“大膽王安寧,你身為秀才,本該知書識禮,為何犯下殺人強奸的罪行,還要嫁禍他人?”
王安寧卻愈發茫然了,“大人,你說小人殺人強奸,可有證據?”
李鏡將那把折扇丟到王安寧面前,冷冽道:“這把折扇就是你殺人嫁禍的鐵證,上面可是你的字跡?”
王安寧將折扇撿起,打開來看了許久,坦然道:“啟稟大人,這把折扇上的字的確是小人所題,但卻是小人收了銀子代別人所題,這折扇上面的‘沈學興’并不是小人,小人也不知道什么殺人嫁禍的事情。”
聽到他所說的,李鏡瞇起了雙眼,“你所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王安寧挺著腰板,一副坦然的模樣,“小人常年在江城以代人寫信為生,這些年幫別人寫過的折扇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還請大人明察秋毫,還小人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