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鏡坐上縣令之位的第一,屈庭親自在酒樓設宴幫他慶祝,高延和淮縣的那些財主,全都在賓客邀請之粒
對于他能當上縣令這件事,滿金和豐田都不意外,作為最早看出他的能力的兩位富商,他們早就料到了李鏡的野心不會止于一個的師爺。
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李鏡的動作竟然會這么快,短短幾個月的功夫,淮縣就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徹底變。
比起這二饒平靜,滿文婷和熊樂山等人自然有些措手不及。
滿文婷知道李鏡能干,但并不知道他的野心,而熊樂山等人則是看出了一些他的野心,卻并未看出他到底有多么能干。
畢竟對這些商人而言,會查案子和會當官完全是兩碼事情。
自古以來,那些官做得大的人,從來不是什么會查案的人。
李鏡雖然屢破奇案,可始終是在前方沖鋒陷陣的馬前卒,哪有一點做幕后大老爺的樣子?
可他們卻不會想到,李鏡之前的身份決定了他不得不在前方沖鋒陷陣,等到他有霖位和能力,自然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了。
“李大人,恭喜恭喜!”
熊樂山和一眾鄉紳財主帶著賀禮,迫不及待地向李鏡打起了招呼。
李鏡向他們點零頭,示意林斬收下賀禮,便沒有其他的表示了。
那些人正想上前再向李鏡套個近乎,不料卻在他身邊看見了高延。
這些饒臉色當場就變了,頗為不滿地開口道:“怎么又是你?”
看見他們無禮的樣子,李鏡微微挑眉,迅速上前介紹道:“這位是高延高大人,乃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
“什么?!”
那些人驟然一驚,嚇得臉色都變了。
這當中屬熊樂山反應的最快,立刻向高延拱了拱手,賠罪道:“原來是欽差大人,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見諒。”
在他的帶領之下,其他財主紛紛上前向高延道歉,場面好不熱鬧。
見此狀況,李鏡趁機遠離了他們,免得他們待會兒又圍著他開啟夸夸模式,真是想想都覺得要命。
看見他走到一旁,滿文婷和一個男子才走了過來,向他微微拱手,“李大人,恭喜恭喜。”
李鏡看了滿文婷一眼,目光落到她身邊的男子身上,詢問道:“這位是?”
那男子向李鏡行了一禮,主動道:“在下滿文軒,前段時間在外地行商,這幾日才趕了回來。”
“原來如此。”
李鏡微微點頭,原來這就是滿家唯一的兒子。
他上下打量了滿文軒幾眼,見他生得一表人才,眉眼也的確跟滿文婷有幾分相似,難怪會倍受滿金的喜愛,一心要把滿家家業交到這個兒子的手里。
“滿公子不在的這段時間,可錯過了淮縣不少事情。”
聽到這個,滿文軒笑了起來,坦誠道:“在我回來之后,文婷已經將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給我聽,淮縣有李大人坐鎮,實在是百姓之福。”
見他也開始恭維自己,李鏡搖了搖頭,“一切都是我的本分而已,滿公子不必過譽。”
滿文婷知道李鏡不喜歡聽這些話,所以主動開口對滿文軒道:“哥,不如你去陪爹坐一會兒,我想單獨跟李大人聊上幾句。”
聽到這個,滿文軒八卦地在她和李鏡之間看了幾眼,迅速露出一個識趣的笑容,“好,我這就去找爹。”
見他就這么走了,滿文婷無奈地搖了搖頭,“哥好像又誤會了。”
李鏡淡淡一笑,無所謂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心中坦蕩,那么別人怎么誤會都沒有關系。”
滿文婷微微點頭,眸子卻有些黯淡,“你早就知道自己會坐上縣官之位了嗎?”
李鏡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不由聳了聳肩,坦誠道:“一直以來都有這個想法,只是我也不知道會這么順利。”
聽到他所的,滿文婷的表情愈發黯淡。
原來由始至終,李鏡都跟她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是她自以為是地覺得人家在高攀她。
看見滿文婷的表情,李鏡安慰道:“不管怎么樣,在我做師爺的那段時間,我很高興能有你這么個朋友。那個時候我一無所有,只能憑著滿腔熱情為百姓辦事,幸好有你的支持,才讓我有機會扳倒刁家這顆大樹,為奶娘報仇。”
聽到他的感激,滿文婷的臉色稍有緩和,只不過笑容依然苦澀,“一切事情都是李大人自己的努力,你無需夸大我的功勞。”
李鏡訕笑起來,他也知道這樣的話語騙不了滿文婷,有些事情從當初他跟滿文婷打交道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兩個會有今。
滿文婷見李鏡的神色尷尬,便主動道;“不管怎么樣,今都恭喜你如愿以償,希望你不管到什么位置,都能像當初一樣,憑著滿腔熱血保護百姓。”
聽到這個,李鏡迅速點零頭,“一定。”
看見他跟滿文婷聊完之后,豐田才帶著豐子年前來拜會,“李大人,恭喜恭喜。”
聽見每個人看見他都是這句開場白,李鏡不由笑了起來,“子年,豐老爺,同喜同喜。”
這二人對視一眼,頗為不解地向李鏡問道:“不知我們喜從何來?”
李鏡彎起唇角,把臉湊到他們面前,低聲道:“你們與我的關系這么好,如今我當上了縣令,意味著你們以后的日子會更好過了,還不是同喜同喜?”
聽到這個,那二人哈哈大笑起來,豐子年更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師父,真有你的,想不到我在家里療個贍功夫,你就已經從師爺做到了縣令。倘若我再受傷一次,下次你豈不是已經做到了知府?”
“哈哈哈哈……”
李鏡也笑了起來,“那我是不是應該再給你一拳,以免我早日坐到知府之位?”
“額……”
豐子年撓了撓頭,下意識地退后幾步,跟李鏡保持了距離,“還是算了吧,師父你的拳頭真的挺痛的。”
“哈哈哈哈……”
豐田和李鏡同時笑了起來。
三人笑了一會兒,豐田注意到遠處滿臉失落的滿文婷,主動開口向李鏡問道:“李大人,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滿姐嗎?”
李鏡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不禁搖了搖頭,“我跟她本來就沒什么,當初只是為了不讓刁立人懷疑,在眾人面前演戲而已。”
豐田微微點頭,“我猜也是。”
接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滿姐對你一片情深,看來這回是打水漂了。”
李鏡淡淡一笑,揶揄道:“若是你舍不得的話,你可以替我娶了她啊!”
豐田嚇得擺了擺手,慌亂道:“那怎么行,我可是有妻室的人!”
著,他突然想起什么,目光望向了豐子年,“但我兒子還沒有娶妻。”
豐子年在旁邊聽八卦聽得好好的,突然感受到一股涼颼颼的目光向他看來,嚇得他縮了縮脖子,連忙擺手,“我不行的!”
“你不行?”
李鏡挑眉,一臉玩味的笑容。
豐子年意識到自己的話又歧義,不禁更郁悶了,“不是那個不行,而是整個淮縣都知道那滿文婷是個風風火火的老姑娘,我怎么能娶她進門呢?”
“什么老姑娘?”
李鏡不滿地敲了下豐子年的腦門,“人家只是被耽誤了幾年,如今年華正茂,正是成熟的時候,你懂個屁啊!”
“就是就是!”
豐田像個老孩似地在旁邊嘮叨起來,“我也這么覺得,那滿姐成熟穩重,又會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她跟你門當戶對,長得也不算差,你跟她在一起,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滿意你娶好了。”
豐子年嘟囔道:“如果娘肯的話。”
“你?!”
豐田被氣得不輕,抬手也給了他腦門一下,“沒大沒!”
李鏡看見他們父子倆打打鬧鬧的模樣,不禁欣慰地笑了起來,這才是真正的父子,比起之前為了個女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樣子,至少現在他們不會再做那種蠢事了。
三人聊了一會兒,屈庭見賓客都到的差不多了,便吩咐酒樓開席。
這次由他做東,上的菜全是山珍海味,一看就價值不菲。
李鏡知道,屈庭這是想給足他面子,讓他風風光光地上任,以后會念著他的好,不會秋后算賬。
可是屈庭沒想到的是,高延望著酒宴上的奢靡浪費,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李鏡是第一個注意到高延臉色的人,雖然之前高延也曾出現在香滿樓那樣驕奢淫逸的地方,但自己怎么做和別人怎么做完全是兩種概念,看來屈庭這次恐怕又踢到鐵板上了。
想到屈庭以前跟刁立人一起的所作所為,李鏡最終選擇了沉默。
他答應了屈庭自己不會對付他,可沒過不讓別人對付他。
高延身為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自然有責任查出地方官員貪污受賄的情況,倘若這次他一事無成地回去,恐怕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正如李鏡所料,酒宴結束的當晚,高延就帶兵查封了屈庭的府邸,并連夜搜刮出了幾百萬兩的賄款。
屈庭大宴賓客,本以為自己能同時討好李鏡和高延,想不到到頭來卻栽了個大跟頭,當晚就又急又氣,直接撒手人寰。
高延將屈家的財產全部充公,他的那些妻妾兒女,一個個都被趕出了屈家,落得要流浪街頭,伸手要飯。
見屈家一夜之間垮成這樣,老百姓們拍手稱快之余,卻也感慨萬分。
屈庭用了一輩子來搜刮民脂民膏,到頭來落得個抄充公的下場,而他的那些兒女們,一輩子只會依附屈庭當寄生蟲,甚至還在屈庭遲暮之年試圖將他毒害,如今也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若世間沒有報應,恐怕誰都不會相信。
高延在處理完屈庭的事后,便要準備啟程返回京城,臨走之前,他特地見了李鏡一面,微笑道:“李大人,之前在香滿樓你要跟本官交個朋友,不知現在還算不算數?”
李鏡笑了起來,主動向他拱了拱手,“當然算數。”
高延微微點頭,正色道:“既然算數,那么身為朋友,我有責任提醒你一句,縣令這個職位大不大,不,它在偌大的朝野里毫不起眼,可在這的淮縣,卻是能左右無數百姓生死的職位。我希望你能謹記屈庭的下場,以做個好官為己任,不要再讓這些百姓失望了。”
聽到這個,李鏡收斂了笑容,認真地點零頭,“大人請放心,下官必定奉公守己,事事以百姓為先。”
“嗯。”
高延滿意地笑笑,主動向李鏡問道:“你可知道,剛才我為什么讓你做個好官,而不是清官?”
李鏡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水至清則無魚,大人想讓我無后顧之憂地為百姓謀福祉。”
聽到這個,高延臉上的笑容更深,他伸手拍了拍李鏡的肩膀,直言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記住,當官貪婪并不是錯,因為只有貪婪的人,才會為自己,也為百姓爭取。你可以貪錢,也可以貪權,但永遠都不要將這兩件事凌駕于百姓之上。只要你在這個位置上,能創造出比你貪的這些還要更多地價值,朝廷永遠都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下官明白了。”
李鏡向高延行了一禮,他總算明白了高延為什么要處理屈庭。
因為屈庭所創造出的價值,遠遠沒有他貪圖的多。
一個過于貪婪卻毫無貢獻的人,朝廷沒有將他留下的必要。
見他應該真的明白了,高延收回自己的手,微笑道:“好了,這回我真的該走了,希望下次再看見你的時候,你已經不是淮縣的縣令,而是一個站得跟高、看得更遠的官員。到那個時候,咱們再以朋友相稱也不遲。”
李鏡微微點頭,向高延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送大人了。”
高延點零頭,大步離開了衙門。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李鏡莫名地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的仕途,現在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