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推著四平八穩坐在板車上的阿耶,自家阿耶抱著一個酒壇子,這是唐國的大將軍賀自家全家團圓給的!
那酒,自家阿耶打開時候可是聞到了,那叫一個香!
等到老頭回到家以后,自然是一通喜極而泣的哭泣!哭完了以后,老婦人立刻下廚房:“你等著,今天咱們吃一頓干飯!我這就去做飯!”
老頭坐在床榻上說到:“這唐軍啊,真是誠信的好軍隊!說用兵卒換糧食,就真給糧食!
既然他們這么守信,咱們就幫他們一把吧!反正這不管天下姓高還是姓李,咱們都是一樣種地,一樣做工!
而這唐軍過來再怎么說,咱們不怕別人打咱們了!”
“怎么幫?”
“倆憨貨!今天教你們個乖!這龍有龍門,鼠有鼠道!咱們的道就是咱們是本地人!
這大街小巷咱們都知道!
哎!你們倆啊,這么大了,一點兒都不長腦子,以后我若是去了,有事你們多找找三郎!
三郎啊,腦袋活,還有情義,多聽聽三郎的話,準沒錯!你看~當初我送三郎去唐朝商隊幫忙你看~撿著了吧?”
“就是!就是!”大郎在旁邊迎合著!心里卻暗暗腹誹~不也是你讓我們去城墻豁的嗎?
說什么~唐軍拿一把鋤頭,咱們拿四把,還說你的鋤頭是把最長的,還比整個安市城的所有鋤頭都長……
誰知道等到了城墻豁那里才知道~人家唐軍打仗根本就不用鋤頭……
當然,倆人不敢這么跟阿耶說,聽著阿耶的長篇大論,聞著廚房飯飄出來的香味……
折磨!這才叫折磨!
過了一會兒好像老頭也看出倆兒子不愿意聽了:“得了!得了!倆不爭氣的東西!說點兒正事你倆就沒心思聽!
飯先別忙吃,先去把咱們左右鄰居從后門叫出來!千萬別驚動了前面的高句麗軍卒!”
“阿耶,叫過來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就知道問干什么,你想氣死~老子啊!干什么!有糧食問他們要不要!快去!”
“糧食還能有不要的?”
“那你還不快去!”老頭子氣的亂蹦!
這時候老婦人進來了:“又惹你阿耶生氣,又惹你阿耶生氣!你阿耶說什么你們就聽著得了!干什么惹你阿耶?”
倆兄弟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往外走,走到門口想了想,又把鋤頭拿了起來,又跑到糧食口袋那里抓了一把米……
老婦人喊到“誒?你倆干什么去?馬上就吃飯了!什么事不能吃完飯再去嗎?抓米干什么?可不敢糟盡糧食!”
“不了!阿娘,一會兒我倆就回來!”倆兄弟擺了擺手,轉身關了后門走了……
“這倆孩子!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還這么沒個穩當氣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長大!”
“管他們干嘛?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倆要是有能耐,你攢了也沒用,他倆要是沒能耐~你攢了更沒用!”
“你也是,剛剛死里逃生,也不壓著點兒火氣,什么事把你氣這樣?”老婦人一邊埋怨一邊過來給他端了碗水。
老漢喝了兩口:“哎!大郎有些木訥,好在還算聽話!二郎老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卻都是歪主意,郎三哪點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也不知道……
若是將來……”
“咚咚咚”,“二伯!二伯!開門啊!我是隔壁大郎!我阿耶叫你過去商量一些事情!”
“什么?你阿耶?大郎,我和你家鄰居住了幾十年,這天還沒黑呢,你跑到這里是咒我還是嚇我?
你阿耶靈堂都搭上了,你告訴我你阿耶找我商量事?是我耳朵出毛病了還是你氣迷心了?”
“錯了!錯了!阿耶沒死,只是昏了!已經被我們推了回來!這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問去吧!
我阿耶真叫你有事商量!”
“這兵荒馬亂的,商量什么?趕緊回去吧!街上太危險,若是被唐軍砍了可就冤死了!”
“我阿耶問你~有糧食,你要不要!”
“噼里啪啦”里面一陣慌亂!過來一會兒,他這個鄰居二伯探出腦袋:“大郎!你可別逗我,還有糧食送!剛剛你還在我家拿走半碗酒呢!
這會兒你說有糧食送給我?還你阿耶說的?我這么大歲數了,你要是逗我小心我揍死你!”
大郎也不說話,從口袋里掏出白米……
“嚯!大郎!哪里來的唐米!這可是連城主都舍不得吃的玩意!聽說吃了能長命百歲!你從哪弄來的?”
“給的!我阿耶這次叫你們去就是研究這些米的事!”
隔壁二伯一把手把大郎拽進來,左右看了看,悄聲說到:“這事怎么能四處嚷嚷?萬一沒了呢?”
大郎笑了笑:“這米啊,多的是!再說了街坊鄰居住著,你好意思讓別人都餓肚子嗎?
另外,這米可不是一兩個人能拿的到的,大家伙團結一致才能拿到!所以啊二伯你就趕緊過去吧!沒準兒還能先到一步,先得到消息,我先走了!”
“哎?哎!哎……”這隔壁二伯一把沒拉住,大郎走了……
二郎這里就簡單多了,抓著米,敲開門以后,把米粒捏個三五粒:“給!我阿耶找你,讓你去我家商量賺這種米的事!一袋子一袋子的!”
然后轉身就走,也不給人解釋,都街坊鄰居住著,誰家老鼠有幾根~毛~都知道,這白米別說他家,就是梁萬春家里都不一定有!
這是~他們家發財了?
“說話沒個頭尾!怎么賺也不說!”想不去吧,又心有不甘!哎!算了!還是去看看吧!萬一要是能賺到呢?不賺也不搭什么不是?
想出門,回身又從家里拿了把鎬子,囑咐家里的~一定要關好門,可千萬別去前院!
然后扛著鎬子直奔老漢家里……
到了老漢家以后,見里面吵吵嚷嚷的已經有好多人了,大郎,二郎回來以后,老漢看了一眼,基本上也沒缺誰了!
“街坊們,我家大郎和二郎給你們看的米都看見了吧?”
“看見了!看見了!只不過楊老漢,你說賺白米,怎么個賺法?”
“就是!就是!還有你家什么時候有這么多白米了?咱街坊鄰居住著,若是有發財的路子可別忘了咱們這幫窮親戚……”
“可不是嘛!還有,楊老兄你不是在城墻豁口被唐軍砍倒了嘛?怎么什么事都沒有?”
……
“莫吵!莫吵!我先問一句~你們前院都有兵卒吧?有多少?”
“有啊……”
這個說有三個,那個說有五個,這個說有倆的……
“知道他們在那里是干什么的嗎?”楊老漢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眾人齊齊搖頭,楊老漢更是一種看土鱉的眼光看著他們!
“你們啊!他們是要你們命的!知道嗎?”
眾人雖然知道,楊老漢愛喝酒,愛擺譜,可是卻從來不說謊!
眾人驚慌了!連忙要往家里跑!楊老漢呵斥道:“慌什么慌!你們知道他們怎么害你們嗎?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怎么辦?”
“跟他們拼了算了!”
“對!對!”
“呸!你們打得過他們嗎?”楊老漢說到。
“打不過也不能讓他們便宜了!”
“傻!那就便宜他們了?”
要不說呢,最熟悉你的還是鄰居,隔壁二伯說話了:“楊老弟,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么轍你就說吧!這么多街坊鄰居呢!算我們求你了!”
“用不著!用不著!”楊老漢連連擺手。看你那眼角飛揚的樣子,怎么看怎么不像用不著的樣子!
楊老漢知道拿捏的也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說到:“你們知道嗎?這城主根本就沒想給咱們糧食,他打的主意就是讓咱們去城豁那里拼命,然后他省下糧食……”
楊老漢把從兒子那里聽來的事情加上自己的分析講了一番,包括自己從唐軍陌刀底下活了性命……
眾人聽完時而著急,時而咒罵,時而驚呼……
完事以后,鄰居家二伯長出一口氣:“楊老弟,你這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了!可是咱們怎么賺白米啊?”
楊老漢微微一笑,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聽見街上喊什么了嗎?高句麗兵卒換白米啊!我這四袋就是用門口那倆高句麗兵換的!
至于那邊那一車,是我家三郎給唐軍將軍當傳話人給的!那糧食~嚯!從門口一直排出老遠了,那一車一車的……
我估計啊,就是全城的兵卒都換成糧食,人家還有剩余!而且人家可不像咱們城主!說給糧食實際是讓咱們賣命。
城主不仁,就別怪咱們不義了,這不管誰當城主,咱們該著上稅還是上稅!天下姓高還是姓李跟咱們什么關系?咱們就想好好種地,可他們不讓啊……”
“那,那咱們怎么辦啊?楊老兄你想個辦法吧!咱們都聽你的!”
楊老漢最愛干的就是這事了!笑著說到:“既然如此,那我可就拿事了!
咱們沒有兵器,他們有兵器,咱們一定要抱成團,才能抓住他們!
這人呢~你們家倆他們家仨的,肯定不能按那個分糧食,咱們街坊鄰居住了這么長時間了,肉爛到鍋里,等抓完以后二一添作五,按戶平分!”
“中!中!就按你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