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后看著垂頭喪氣的程鴻暗自點了點頭！
還好，沒有嚷嚷著報仇什么的，看樣子是知道自己的短處了！
長孫皇后問道：“這次呢！你心里要有個準備，估計你會閑置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捧殺你，本宮和你父皇就保你！
你啊，沒嚷嚷著報仇，還算是可以！
你這事吧，如果你不斷后路和他們對立，他們便還當你是自己人來對付，而不是敵人！
所以啊，你要是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脾氣，他們還是能容忍的！
不要以為報仇什么的，那是蠢人才做的事，要是想出出氣，也無傷大雅！眾世家據本宮估計～只要他們敢對你挑釁的，就是世家們送過來給你出氣用的，你通通弄死，不必客氣！
至于江南世家，嫡子只要你看著不順眼的～一家弄死一個就成！不必在意！這是他們該你的！不必手軟！
或者他們每家必須拿出足夠買回嫡子性命的東西！要不然別說你，就是本宮和陛下那里也饒不了他們！”
程鴻有些驚訝！
而長孫皇后也看出了他的驚訝，說到：“你以為顧家一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顧家紈绔子能刺殺你？還差點兒成功？
呸！
要真是如此，你父皇也不會把顧家殺個雞犬不留了！你阿耶帶著大軍過去的意思就是～若是你有事，那全江南的世家便雞犬不留！
哪怕江山不穩！也絕不能留他們！所以才鎮住了他們！
那個顧家的紈绔子，看似是獨自行事，可是你父皇派武君羨帶著百騎前去暗查過一次～
顧家子身邊那群說要殺了他分財產的被主刁奴都死了！并且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這若是不算奇怪的話，那在告訴你一個～當李君羨和百騎去的時候，江南暴斃了一個雞鳴之輩！擅長學習各種野獸的叫聲，惟妙惟肖！
你那個江南東道，管理弩箭生產的地方，有一個小管事，喝酒喝醉了，掉到了河里淹死了！
最后百騎查到～這個小管事便是安排顧家那個紈绔進入到那里做工的管事！而且，他還曾經是顧家的一個庶子曾經書童的侄子！
關鍵是～這個書童是謝家安排在顧家的奸細！
所以說～你表面上看似是顧家漏網之魚走大運刺殺你差點兒成功！其實是他們明里暗里安排的！
就是想刺殺你，給陛下提個醒！給你這個不守規矩的人一個教訓！這世家也有世家的規矩！第一條就是不能動各家的嫡子！第二就是不能斬盡殺絕！
江南顧家是例外～顧家就算是你不來那么一下，其余幾家也會想辦法滅掉顧家！他們缺的只是一個合理的借口，和一個出頭背罵名的人！
你去了，又是比江南世家更名望一些的清河崔，所以他們才會沒什么反應！”
“顧家？”程鴻有些不解！
長孫皇后從旁邊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個本子，遞給了程鴻：“看看吧！”
程鴻雙手接過，仔細翻看～本子封皮上寫著～江南顧家……
長孫皇后在那里繼續說道：“這群江南的世家早就不能容忍顧家了！養了那么多的死士，橫行無忌，囂張跋扈！而且又不得民心，賺的又都是血汗錢！
這群人，就沒人想到～他們跟著姑家吃人，吃了個滿嘴是血，現在擦干凈了嘴，居然指責顧家殺人！哼！世家！”
程鴻翻開本子，里面事無巨細的記載著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經查，顧策被被主家奴密謀捉拿送去泉州，被顧策聽到僥幸逃脫經查與事實不符！
經現場觀察～密謀之地離在顧策休息之處和家奴休息之處中間～疑似故意讓顧策聽到，后臣追查被主家奴，均全家離奇失蹤！回去在查！
在場地不遠處挖出已經腐爛的尸體一十八具！與顧策所帶人數相同，身上衣物皆是顧家家奴樣式！
其中一人腦枕位置被分水刺穿顱而死！此中手法乃是曾經洞庭水匪混水蛟～江海流慣用手法！江海流被顧家趕出洞庭以后曾被陸家收留！后無跡可查……
……經詢問～顧策逃跑雖無方向，可是卻被虎狼之聲驅趕！到逃戶聚集之所以后，虎狼掩聲！并未攻擊！
與常識不符！虎狼不同路！有狼必無虎，有虎必無狼！虎狼不會捕獵之時以嘯聲先行！嘯聲多是宣威而用！
而臣查之時，江南陸家一個擅長學各種獸吼的雞鳴之輩離奇死亡！疑似被滅口！何人動手～不知！……
經查～安排顧策進入弓弩之地的小首領，是上一代顧家偏房庶子書童兄長家的孩子！不可能不認識顧策！
在查～臣發現～這書童和謝家有聯系！臣趕去詢問之時，那小首領已經醉酒跌入河中淹死！臣之錯！
臣在查，這小首領看似意外，其實疑似人造意外！查無實據……
程鴻看完以后閉著眼！
這些東西穿成一串！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這就是一個局！一個針對程鴻的局！
他們先是派出門客，趁夜殺了顧策的十八個隨從，然后扮作顧策隨從的樣子，密謀抓顧策去獻功！
只要顧策不是腦袋里裝的漿糊，那就肯定會逃跑！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顧家出事好幾天以后，這群人才想起拿顧策獻功！因為這根本就不是那群人了！
然后在派遣雞鳴之徒！模仿獸吼，讓顧策按照他們所想的方向進入逃戶之中……
在利用關系讓顧策吃苦攢足仇恨，安排他進入弓弩作坊……
經常接觸兇器，或許再加上暗處的推波助瀾……
能在江南布下這么一大張網的，絕對不是一個兩個世家就可以輕易完成的！
而且這最多也就是個提醒！不是殺局！因為這局雖然看似細膩，卻缺了最關鍵的一處～刺殺！
就好比打造了一柄寶刀～什么都好，唯一不行的就是刀刃！
所以說～這只能是個提醒！萬一要是成了，就當給顧家一個交代！萬一要是不成，也算對得起顧家了！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陛下那么堅決，程咬金又那么不講道理！直接帶著兵馬殺了進去！
最后程鴻在那里政令暢通，風調雨順，也不能不說有江南世家理虧害怕的關系在內！
還有關隴安插的那些船隊！也有給程鴻撐腰，給自己找面子的成分在內！
江南世家～你們壞規矩了！
程鴻頹然的靠在椅子背上，一時間有些生無可戀！
沒想到！自己領先了千年的思想，居然被古人當槍使了！當猴耍了！
這就好比炸金花，你知道對方的底牌，結果對面跟你賭牌的人叫阿星！
長孫皇后說到：“怎么了？是不是覺得有些生無可戀？你這算什么？就算是你父皇，不也是要向世家妥協嗎？
你以為你發現的那個針對各家次子的局，是一個大安宮里的太上皇能布出來的？就是當年你父皇和隱太子之爭，也不能說里面沒有他們的影子！
要知道當時隱太子的太子妃姓鄭！結果呢？你父皇敢殺嗎？還不是捏著鼻子扔到后宮惡心自己，背個惡名？
世家不聽話的早晚要除掉，可是現在必須得妥協！就好比當初那長安城下的頡利！
只不過頡利可比世家要容易對付的多，不可操之過急！
而且還要仔細斟酌！這就好比是狼，必須要打死，如果變成狗了，也不至于連條狗命都不給他們留！”
程鴻點了點頭！
今天才算明白～這古人雖然因為見識問題，有些少見多怪！可是并不代表他們蠢！
就好比程鴻曾經看過的一個電影，里面一個精神病人說的那句話：“我是精神病，又不是蠢！你要知道精神病和蠢是兩回事好吧！”
這就好比～你不管看過幾百集的柯南，不代表你就會破案一樣……
有見識，不代表你就比別人聰明！尤其還是他們本身就擅長的地方，你更比不了！
長孫皇后看著心態平靜下來的程鴻：“知道以后怎么辦了嗎？”
程鴻點了點頭：“知道了！”
“怎么辦？”
“以后韜光養晦……”
“笨！”長孫皇后有些氣急敗壞：“真是個不開竅的蠢蛋！韜什么光？養什么晦？你還準備這么咽下是怎么著？
你不動，他們會以為你還在準備更大的手段，難保他們不狗急跳墻！
你要囂張跋扈起來！知道嗎？”
程鴻驚訝的一抬頭！
看長孫皇后沒有嘲笑他的意思有些不理解！
長孫皇后一撫額頭，一副受夠了你笨的樣子！然后說道：“你現在最好變成一個紈绔，一個專門找他們茬的紈绔！
明卻表示要弄死他們幾個，這樣江南世家才會放心！你只要張開手要，不管要什么，他們都好接話！就怕你不張口，這樣他們會以為你要他們的命！
過兩天，你找個由頭，把牢里那個王家子想辦法保出去，然后在找個死罪的由頭打死！然后在跟其余幾家在長安的世家子挑釁一圈兒，當然～清河崔家和隴西李家你就不用動了！
然后話里話外要透漏一下：不要以為江南刺殺的事就這么過去了……
真是笨的可以！還勵志當紈绔呢！你呀，那哪是紈绔？那就是個作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