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在趙昊騎乘著小鳳凰即將駛出昆侖之際,下方山峰中,傳來了一道無比蒼老之聲。
“山神爺爺!”
聽到這道聲音,趙昊心中驚喜莫名,隨即對小鳳凰囑咐道:
“仙兒,下去。”
小鳳凰聽從著趙昊吩咐,帶趙昊降落到了一個山頭之上。
便見一個滿臉皺紋,頷下有著幾根稀疏灰白胡須,身子佝僂,穿著土黃色粗布麻衣,手中拄著拐杖,頭戴“山”形冠的老人映入他們眼簾。
這老人,正是昆侖山,山神!
“山神爺爺~”
趙昊對老人恭敬拜道,言語中充滿孺慕之情。
“好孩子.....”
山神摸著趙昊的腦袋,滿臉慈祥說道。
眼前老人自趙昊記事起,便陪伴在他身邊,對趙昊多加照顧。
經常將還是幼兒的小趙昊背在背上,徒步觀賞昆侖風景。
陪著小趙昊偷鳥巢、摸魚、追野獸......
做一些“小玩具”哄趙昊開心。
可以說,趙昊童年一大半的快樂都來自眼前的老人,他開啟了趙昊真正屬于人族童年的快樂。
否則,趙昊很可能會被昆侖圣主他們教導得缺乏一絲“人性”。
因此老人在趙昊心中地位極高,甚至可以同他師父以及其他幾位師叔比肩。
不過每次都是老人主動現身來找趙昊,趙昊卻從來都找不到老人。
后來趙昊漸漸懂事,問了昆侖圣主老人身份,才知道,他居然是昆侖山脈的山神。
趙昊察覺不出昆侖山神的修為,他就好似一個普通老人,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其吹倒。
可趙昊深知,身為昆侖山神的老人,修為絕對不會比昆侖圣主低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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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爺爺,我要下山歷練去了。”
趙昊對山神說道。
“嗯,我知道,畢竟小九長大了,也該出去讓世人見一見了。”
山神語調慢吞吞的,不急不緩,讓人心安。
他看向趙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后輩兒孫。
而且,剛才昆侖山神說的是讓世人見趙昊,并非趙昊去見世人。
可見在山神心中,世人能得見趙昊一面,仿佛都是此生最大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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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想找您告別來的,可是沒找到。”
趙昊對山神解釋道,他怕山神認為自己已經將其忘卻。
先前的小半月時間里,趙昊之所以會去昆侖山脈深處走一遭,就是為了找眼前老人。
可結果還是同之前一樣,除了自己,里面連絲人影都沒有。
“我聽說了,你有心就好。”
山神拄著拐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您聽說了?從哪兒聽說的?”
趙昊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個問題,隨即反應過來,暗罵自己遲鈍。
眼前老人是昆侖山神,對昆侖山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應該了如指掌才對。
自己剛才的問題,明顯是白問,于是有些尷尬地對山神笑到,然后頓了頓,神態認真的詢問著昆侖山神:
“山神爺爺,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您。
每次我去昆侖山脈深處,昆侖山中的生靈為什么都對我避之不見?而且我也從未遇到過別人所說的危險,這些都是因為您的原因么?”
趙昊把心中積攢已久的疑惑問了出來。
他一直多有猜測,卻難以證實。
趙昊不認為自己人格魅力大到連禁區都為自己讓路的程度,他在昆侖山脈深處的特殊,一定是有原因的。
昆侖山神看著眼前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趙昊,溫和回道:
“或許是吧……”
山神的言辭中雖有些不確認的意味,但趙昊心中已經認定了這個答案。
他心下也放下了一個疑惑。
趙昊沒有過多深究追問,這終歸對他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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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九,你要出去歷練,我也沒什么送給你,就給你一道神通吧。”
氣氛沉默了片刻,昆侖山神主動開口對趙昊說道。
“神通?”
趙昊有些驚奇。
神通本是修士在修行過程中,自我覺醒的一種能力,仿若天賜。
從未聽說過神通還能傳授給他人的。
就如趙昊自己,他在氣海境覺醒的神通——神眸,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否則他早就將自己的神通,烙印在昆侖傳承玉簡中,流傳下去了。
“這一式神通有些特殊,本來是不能傳授給他人,不過現在你借助昆侖龍脈,突破到了地脈境,倒是可以一觀。”
說著,昆侖山神便伸出瘦骨嶙峋的右掌,其上皺紋縱橫交錯,青筋可見。
山神右手食指對準趙昊光潔的額頭,一點神光乍現,融入趙昊腦海。
趙昊感覺自己神識中仿佛多出了許多訊息。
心神沉浸其中。
良久,趙昊才睜開雙眼,輕吐一口濁氣道:
“神通,搬山?”
“嗯。”
山神點點頭。
“當你在山下遇到不可力敵的對手時,使出此神通,可保你性命。”
“多謝山神爺爺。”
趙昊也沒現場測試這道神通,既然昆侖山神都如此說了,肯定有其道理。
“不用這么客氣。小九,你是我見著長大的。猶記得那時你還是一個小不點兒,整天黏著我,揪我胡子,沒想到,轉眼間,你也到了該下山的年紀了……”
昆侖山神的眼眸中露出追憶之色,語氣意興闌珊。
“山神爺爺~”
被昆侖山神說得,趙昊神色不免動容。
他明白,人老了就喜歡追憶往昔,更何況是昆侖山神這種活了不知多少紀元的存在。
到了昆侖山神和昆侖圣主這個層次,要么“太上無情”;一旦付諸情感,那么這段情感在他們心中絕對會和“道”齊平。
“好了好了,不說了......”
昆侖山神擺擺手,唏噓感慨。
“天色不早了,我這個糟老頭也不耽誤你下山的良辰吉時了。”
趙昊無言,對著昆侖山神長跪在地,恭敬三拜。
“山神爺爺,我走了。”
趙昊騎乘上一直在旁邊等候的小鳳凰,對著昆侖山神說道。
“嗯。”
昆侖山神原地拄著拐杖,目送趙昊。
看著趙昊身影愈發渺小,就要消失在天際。
佇立在山頭的昆侖山神突然嘆了口氣,自顧自說道:
“罷了罷了,就再送一程吧。”
說完,昆侖山神右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抹,趙昊和小鳳凰的身影就頓時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
“唉,老咯老咯……”
昆侖山神一邊說著,一邊柱著拐杖,走向群山深處,身子慢慢消散,仿佛融入了山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