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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旁正在和穆碧影一起玩的穆紅裳聽了傳事嬤嬤的話，忍不住站起來：“不會是個很老很老的老和尚吧？特別瘦，臉上很多皺紋。”
“正是。”傳事嬤嬤立刻點頭：“大小姐見過？那看來真是凈慧寺過來的。”
“那我去回三夫人一聲，”翠云立刻將手中的托盤遞到了菱角手中：“菱角伺候大小姐用甜湯。”
“我也要去見祖母，”穆紅裳跟在翠云身后跑：“沒想到那個慧明禪師真的跑到咱們家來了。”
“大小姐居然都知道那和尚的名號，看來真是和三夫人約好的。”翠云笑瞇瞇地給穆紅裳挑起簾子，一邊隨口說道：“也是趕巧了，剛好夫人們都在老夫人這里，倒讓奴婢得了個便宜，省了再往三夫人院里跑一趟。”
“知道是知道，”穆紅裳臉上露出幾分糾結：“可是……”
“說什么呢這樣熱鬧，”穆老夫人坐在屋里，也聽到了穆紅裳和翠云的對話，笑著高聲問道：“什么和尚？好好的，怎么念叨起和尚來了？”
“祖母，三叔母，”穆紅裳從門外探進頭來，搶著開口說道：“凈慧寺那個慧明禪師真的跑到咱們家來了。”
“誰？”穆老夫人一愣：“慧明禪師？凈慧寺的？”
穆老夫人平日里沒有禮佛的習慣，因此突然聽說有和尚找上門，一時半刻有點沒反應過來。倒是一旁的穆三夫人，詫異之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回家路上出了這樣多的事，我倒把這事忘得干凈。”穆三夫人有些懊惱地模樣：“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找上門來了。”
“老三媳婦，”穆老夫人聞言眉頭微微蹙起：“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兒媳的錯，”穆三夫人立刻答道：“是兒媳糊涂，未能提前告知母親。這位慧明禪師，在凈慧寺輩分頗高，聽說是凈慧寺方丈的師伯，前幾日……”
穆三夫人三言兩語就將之前穆紅裳在凈慧寺遇到慧明的事說給了穆老夫人，這事兒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并不復雜，幾句話的功夫，穆老夫人就搞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合著是凈慧寺的大和尚瞧中了她的寶貝孫女，想要騙她寶貝孫女去當徒弟。哼！也不問問她同意不同意。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去給個和尚當徒弟，這不是笑話嘛！
“直接打發了就好。”穆老夫人很不高興的模樣：“我們府上沒有禮佛的習慣，和尚上我穆家的門，可是來錯了地方。”
“不如兒媳和三弟妹親自去吧，”安國公夫人想了想之后站起身：“聽三弟妹所言，這位慧明禪師在凈慧寺的輩分極高，凈慧寺雖不在京中，但香火也盛，京中許多信佛的勛貴世家都會去凈慧寺聽經，與京中許多高官貴胄都熟識。”
“嗯，”穆老夫人朝長媳點點頭：“你去吧。我們安國公府雖不用看旁人的臉色，卻也沒必要無謂地得罪人。”
“是！”安國公夫人和穆三夫人一起站起來，朝穆老夫人行了禮之后，帶著丫鬟離開了。
長媳離開，穆老夫人臉一拉，佯裝不快的模樣，伸出手朝著穆紅裳的方向點了點：“真真是我命里天魔星，成日間讓人操心，出個門竟惹出這么多事來，和尚都找上門了。”
穆紅裳當然知道穆老夫人不是真的生氣，她露出略帶無賴的可愛笑容，笑著答道：“祖母這可是冤枉我了。我才沒惹事，是這個慧明禪師自己尋上我的。不過祖母，這個慧明禪師真的挺厲害的，我覺得大約比爹爹還厲害些呢。”
“你又知道。”穆老夫人忍不住笑著搖頭：“你這個半吊子的話，我才不信。”
“他就是很厲害呀，站著不動，一只手就能奪了我的兵器，速度極快，我都瞧不清楚。”穆紅裳笑嘻嘻的，但沒像往常一樣沖上來抱穆老夫人的胳膊。眼下她兩只手臂都帶傷，穆老夫人不許她亂動。
“那你又怎知他比你爹爹厲害？”穆老夫人繼續搖頭，覺得自家兒子天下第一：“我雖不懂這些，功夫好了壞了，我也瞧不明白。但我可知道，你爹爹心疼你，平日里親自指點你們功夫時，哪里舍得對你下重手。就憑你和錦衣這點本事，也就在我面前淘氣，你哥哥動手都能把你們打得灰頭土臉，你爹爹若肯認真與你們動手，哪里會不如一個老和尚？你個小丫頭，半瓶水慣會蒙我，我精著呢，才不上你的當。”
穆老夫人幾句話，說得滿屋里都笑了起來，穆二夫人和穆四夫人也湊趣似的開口附和穆老夫人，滿屋里熱熱鬧鬧，大家一邊說著笑話，一邊喝茶，等著安國公夫人和穆三夫人回來，好繼續相看女孩子的名帖畫像。
時候不長，安國公夫人自己回來了，臉色頗有些為難，卻沒見與她同去的穆三夫人。
穆紅裳眨眨眼，剛想問三叔母怎么沒一起回來呢，安國公夫人像是知道她想說什么似的提前朝穆老夫人開了口：“母親，紅裳這養了也有幾日，讓她去花園里逛逛，也別總悶在屋里。”
穆老夫人看了安國公夫人一眼，笑瞇瞇地點頭笑道：“一早起涂了藥油，渾身都是藥油味，有她在，這滿屋子都是藥油味，喝茶都喝不出味道。”
“也罷，你娘都這樣說了，那就看在你這兩日養傷，還算乖巧的份上就許你帶著你那小豹子去花園逛逛。，”穆老夫人看著穆紅裳，又不放心地囑咐：“翠云、菱角、荷葉都跟著，好生伺候，不許亂跑，要什么跟丫鬟們說，不許自己動手。”
穆紅裳知道祖母和母親大約是想把她支開，她也沒多問什么，就乖巧地點了點頭，直接轉身出去，帶著穆碧影去花園了。
三叔母沒跟著母親一起回來，穆紅裳也能猜到，那個慧明禪師，大約不那么好打發的。她這算是……又給家里找麻煩了？但其實就她自己而言，她倒是挺想跟慧明禪師學學功夫的。
那位大師看起來是真的挺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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