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顧芳華疑惑不解,就是消息傳回勤國公府,勤國公夫婦也嚇一跳。
原本覺得大女兒能嫁出去,已經是祖上燒了高香。二女兒威名遠播,肯定只能砸手里,結果竟然有人肯接手。
勤國公夫人喜不自勝,快步如飛來到女兒的閨房。
“嬌嬌,嬌嬌”
鐘桃嬌收回正練習的長鞭,隨手接過阿杏的帕子,擦擦臉上的汗水。迎上去:“母親,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要去逮大哥嗎”
“不用管那個臭小子,你祖父親自去逮人了。快過來,同娘說說,你是怎么拿下燕長信的”
鐘夫人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女兒們果真都繼承了自己的彪悍,找夫婿都不用自己操心。
鐘桃嬌本來在喝水,聞言一口水噴出來,愕然道:“什么拿下燕長信我什么時候拿下燕長信了”
鐘夫人有點嫌棄的,擦擦濺到袖口的水漬,不悅道:“人家涿王妃都親自去宮里,找你姑祖母探口風了。你個死丫頭,還想瞞著你老娘。”
鐘桃嬌仔細想了一下,回答道:“娘,我只是統共見過他幾回,也就前些天多說了幾句話。我怎么知道”
鐘夫人想起那頂帷帽,忙道:“那頂帷帽挺好看的,要不少銀子吧是他送你的定情信物”
“停,停娘,那帽子兩頂,他同時買來送我和明珠的,什么定情信物”
鐘桃嬌有點惡寒,仔細回想,也沒有覺得燕長信什么時候中意自己。忍不住問道:“娘,你是不是搞錯了”
“老娘哪里搞錯了太后親自使冬春出來說的,你還不從實招來”
鐘夫人急了,好不容易女兒有人問津,可不能留成老姑娘。只要燕長信敢娶,她們鐘家就敢嫁。
鐘桃嬌重新喝口水,無奈道:“招什么招娘,我都不知道他中意我,有什么好招的”
“你真不知道那你怎么迷住他的涿王妃親自來說,不像是開玩笑啊”
鐘夫人自言自語,然后一拍桌子,堅定道:“肯定不是開玩笑,否則讓大郎揍死他。你快好好想想,你們有沒有單獨在一起過”
單獨在一起,鐘桃嬌想了想,還真有。
“娘,就是我和九皇子切磋那日,大姐殺來醉月樓揍我。大姐夫同大哥,把大姐帶走了,好像燕長信單獨同我坐了一會。”
鐘夫人兩眼放光,急切道:“那他對你說什么了”
鐘桃嬌搜腸刮肚想了想,不確定道:“他說大姐扔給他的鞭子,讓我帶給大姐。”
“你再好好想想,他另外就沒有說什么”
鐘夫人開始手癢了,兩手活動著,笑吟吟的看向鐘桃嬌,看得她毛骨悚然。
鐘桃嬌察覺到危險,可的確當時燕長信沒有說什么啊沒辦法,只好老實道:“娘,真的,那天都是我在說話,他沒有說。”
鐘夫人深吸一口氣,慈祥的看著懵懵懂懂的女兒,慢慢道:“來,把你們單獨說的話都重復一遍。”
鐘桃嬌在母親的威逼之下,只好絞盡腦汁,將那天的情況復述一遍。
門外的阿杏她們,就不時聽到里面傳來的咆哮。
“你只知道吃豬啊”
“看破不說破,吃人家的嘴軟不知道啊”
“吃了人家一頓不夠,還要想吃下一頓。老娘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喝”
直到母親大人說累了,鐘桃嬌這才狗腿的倒杯茶,小心翼翼問:“娘,涿王府果真說的是我”
“廢話人家說燕長信茶飯不思,對你情根深種,不過我都有點懷疑。”
鐘夫人仔細看看女兒的臉,下巴有點尖不夠富態,眉毛有點濃不夠柔美,上唇太薄下唇太厚。怎么看也只是比一般般好一點,難道真是弄錯
鐘桃嬌說不出心里的感覺,似乎有點高興,似乎有點尷尬,又有點無措。堆積在一起,攪得心里亂七八糟。
鐘夫人瞄到女兒有點出神,好奇道:“嬌嬌,想什么呢”
鐘桃嬌脫口而出:“在想要是我不同意,以后是不是不能去醉月樓吃東西。”
說完之后,鐘桃嬌就知道要糟,起身就跑。
結果反應不夠敏捷,被鐘夫人一把抓住,摁在地上狠狠修理了一頓。
等母女倆坐下來,鐘夫人一邊熟練的替鐘桃嬌抹藥酒,一邊認真問道:“嬌嬌,你覺得燕長信如何”
鐘桃嬌享受著母親的按摩,疼得齜牙咧嘴,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娘,我不知道。不過那日大哥說了我們鐘家嫁女有家規,我看他嚇呆了。”
“這事,涿王府也問了,雖然沒有應承燕長信永不納妾。不過,她保證可以三十無后方納妾。”
鐘夫人琢磨著,這已經很有誠意。
再說,等嬌嬌三十還無后,大可以合離搬出來,順便將燕長信揍到不能人道。那同不納妾,也差不多。
鐘桃嬌也有點驚訝:“真的他好歹也是王府嫡子,真的可以做到”
鐘夫人斬釘截鐵道:“那是當然他要是做不到,我們自然會讓他知道,做不到的代價他付不起”
對母親的彪悍,鐘桃嬌深有體會,不住點頭。
有祖父,有爹娘,還有大哥、大姐,要是燕長信做不到,的確會死得很慘。
母女低頭商議了一會,鐘桃嬌終于送走了母親大人。然后癱躺在貴妃榻上,認真的想,燕長信究竟長什么樣。
顧芳華沒能出宮,顧世年同燕容凌親自去接蕭遙出考場。
在一堆蓬頭垢面的學子中,依然神清氣爽的蕭遙,簡直如鶴立雞群。
顧世年迎上去,拍拍他肩膀,笑道:“蕭遙,你果真與眾不同。”
蕭遙抬手嗅了嗅衣袖,笑道:“的確與你不同,我都覺得整個人都餿了。要趕快回去沐浴更衣,不然我自己也受不了。”
燕容凌也笑道:“顧二哥都準備好了,快回侯府收拾一下,好好睡一覺。明兒明珠出來,再在醉月樓為你設宴,提前祝賀。”
一行人說說笑笑離開,誰都沒有發現,不遠的茶樓上,有兩個人一直關注著他們。
其中一人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就連臉上也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深幽的翡翠眼瞳,美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