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蕭遙抽時,他走上前笑道:“三分天下抽其一,我覺得我要是能抽到自己的,那就幸運了。”
說完,也轉過身,從背后隨手抽出一個紙卷。
展開笑了,展示給大家看。
“吹一曲《鳳求凰》,果然,我的運氣不錯,抽到了自己寫的題目。”
蕭遙這是今兒唯一一個,抽到自己題的人,其他的人只能在聽他吹奏一曲后,通通自罰三杯,對他的運氣羨慕嫉妒。
雖然每次罰酒,嬌嬌和明珠都是用小杯,可這十多杯酒下來,顧芳華的小臉,也紅得好似天邊朝霞。
她有點微醺的走上前,嬌憨一笑道:“該我了?舅公,燕長信,你們出的什么題,可不要太難哦。”
老勤國公等自己的題目,都快等急了,笑道:“明珠丫頭,這就要看你的運氣了。我的題目,相當無敵難!”
顧芳華嬌嗔橫了老勤國公一眼,嗔道:“舅公,要是你害我被罰酒,我就回去告訴外祖母,說你為老不尊。我還要告訴祖父,讓他找你談談。”
要知道,老勤國公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太傅。
他一聽見那個死倔的老頭,想到他又臭又硬的性子就牙疼。
小聲嘟囔道:“那你就抽長信的,別抽我的。”
也許,是老勤國公的祈禱,被老天聽到。也許,是顧芳華的運氣也不錯,顧芳華面臨二選一,抽到的是燕長信的題。
題目要求她將一塊四四方方的糕點,用三刀分成均勻的八塊。
大家看著盤子里的糕點,都在心里比劃,可比劃來比劃去,大部分人都沒有底。
怎么用三刀分成八塊?
顧芳華也試著用手比劃了一下,三刀最多只能分成六塊,八塊實在沒有辦法。越想頭越暈,渾渾噩噩求助似的看向蕭遙。
這下意識的求助眼神,讓一直關注顧芳華的燕容凌看得清清楚楚。
燕少洵和葉十三也注意到了,只是燕少洵心中酸并痛快著,而葉十三自慚形穢,連嫉妒的念頭都不敢有。
蕭遙顯然已經想到答案,伸出手在中間橫著一刀。
這讓顧芳華如夢初醒,對啊!正面劃兩刀,均勻分成四份,還可以攔腰中間橫一刀,豈不就是三刀八塊?
顧芳華愉快的分好后,燕長信笑道:“明珠,算你贏了,我自罰三杯。”
最后,就只剩老勤國公的題目,留給一臉苦笑的燕容凌。實在是猜不到,這老頑童會出什么樣刁鉆的題目。
燕容凌拿開筆洗上的帕子,將最后一個紙卷展開。
哭笑不得念道:“要求抽到之人,學三聲狗叫,并學一下狗的樣子。老國公,你這也太難了吧?”
“這有什么難的?看我的!汪!汪!汪!”
老勤國公利落學了三聲狗叫,并且雙手抬到胸前,做了一個狗熱得吐舌頭的姿勢,讓人大開眼界。
顧芳華笑得直不起腰,舅公這題搞笑,偏偏你還不能說他犯規,因為他做到了。
燕容凌沒有辦法,迅速衡量一下后,不愿意替其他人做事,那就完成題目。他大方學了三聲狗叫,并且學老勤國公的樣子,做了哈巴狗的動作。
老勤國公看得津津有味,頗為洋洋自得,哪怕自罰三杯也是興致高揚。
大家這樣一玩鬧,正廳里的大飯已經擺好了。
一行人又一起走過去,熱熱鬧鬧的用起大飯。先要敬天、敬地、敬死傷的將士,再遙敬洪正帝萬壽無疆,鐘太后千秋未央。
又是幾杯酒下肚,顧芳華的酒量已經到達極限。沒吃幾口菜,就一頭趴在桌子上醉了。
還好總督府里什么都是預備好的,老勤國公攔腰抱起顧芳華,將他送回房間休息。其他的人當然還要進行拼酒,最后一個個被抬離正廳。
唯二,剩下的居然是老勤國公和蕭遙。
“你小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想不到酒量這樣好?怎么練出來的?”
蕭遙俊臉微紅,一手摩挲著酒杯,笑道:“老國公謬贊了,只是以前游歷時,曾被苗疆的五毒酒灌醉過。從此酒量大漲,難得醉酒。”
老勤國公有點好奇,笑道:“聽說苗疆那邊,有種極品好酒叫猴兒燒,乃是酒中圣品,你可飲過?”
蕭遙的俊臉,露出一種難以言述的神態。
半遲疑,半斟酌道:“老國公,這猴兒燒是有,不過釀造過程十分罕見。我是沒有飲過,但親眼所見過。”
老勤國公是好酒之人,聽說絕世好酒,哪里忍得住,追根究底道:“說來聽聽。”
蕭遙只能默默平復了一下內心,不怎么甘愿回答道:“老國公,這猴兒燒的酒不稀罕,用的是苗疆當地的五谷雜糧釀造。稀罕的是里面泡酒的材料,嗯,選用的是剛生下來的金絲猴幼崽,還有苗疆特有的沉香草。”
老勤國公略微皺眉,疑惑道:“剛生下的小猴子?活的還是死的?”
蕭遙坦率道:“活的。”
這下老勤國公也覺得有點惡心,連飲三大杯才將心里翻騰的氣息壓下去。
“蕭遙,還好你告訴我。否則等我喝了,才知道那真要惡心死了。泡活蛇這我能接受,泡活猴子還真不好接受。這誰他奶奶的說好喝?知道有這么惡心嗎?”
蕭遙替他夾了一筷菜,笑著道:“苗疆地域偏僻,那里的人還崇拜原始圖騰,所以行事難免比較直接,有些甚至比較愚昧。”
老勤國公點頭道:“嗯,所以他們最簡單,當你是朋友就會掏心掏肺,當你是敵人就會至死方休。”
蕭遙笑道:“想不到老國公,對苗疆也有研究?”
“這談不上研究。只是我們為將之人,大周每一寸疆土,都有可能是我們的戰場,必須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老勤國公也喝得差不多了,本就是話多之人,這下更成了話癆。
蕭遙乖瞇瞇坐在旁邊,時不時附和一下。不過你要是細看,就會發現蕭遙的眼神,已經完全放松,處于半休眠狀態。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直到兩人都困了,這才各自回房。
山海關的年,活得溫馨而平淡,而京城的年,則要更熱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