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它連實驗室都走不出去，那是怎么把病毒泄露出去，感染全世界的？”看著實驗室中扭曲蠕動的病毒原體，凱瑟琳說出了關鍵問題。
“是我們……”巴德博士微微低頭，將當年的辛秘緩緩道來：“永恒病毒誕生的最初，就是為了幽靈計劃。雖然第一階段失敗，造成了一座城市毀滅的慘重后果，但是軍方和政府并沒有放棄這項計劃。”
“我們開始在世界各地，通過醫學實驗的名義，從平民中挑選免疫者，然后統一集中到這里，試圖用病毒改造他們的身體……這個項目初期是由我主導的，一直沒什么進展，研究所就換了主要的負責人。”
“我之后的那位背了很大的壓力，行事風格很激進，開展了很多過激的實驗，甚至導致了很多免疫體的死亡。但即便如此也收效甚微，最后，在軍方的壓力下，新負責人孤注一擲，開始這個喪心病狂的融合試驗。”
“在他看來，幽靈計劃遲遲沒有進展，是因為單一的免疫體太弱，對病毒的承受力不足，因此，他打算將所有幸存的免疫體融合成一個更強大的個體，承受更強大的病毒，打造出最強的生物。”
“這就是融合出來的東西？”凱瑟琳看著玻璃后面的扭曲生物：“這就是你們要的結果？”
“某種意義上，還真的是。”巴德博士嘆了口氣：“融合體雖然丑陋，扭曲，甚至沒有基本的行動能力，但是它的確能和病毒和諧共生。它本身雖然幾乎沒有戰斗力，但是將它的組織提取物，注射到人類體內，確實有一定幾率，會誕生擁有特殊能力的個體！”
“那豈不是說，實驗已經成功了？”寧成羽挑了挑眉毛。
“一開始我們確實是這么認為的……”巴德博士繼續道：“雖然成功率很低，但我們確實打造了一批超能力者，而且就算是那些失敗者，也只是發幾天高燒，幾乎沒什么嚴重的副作用，而且也不具備傳染性，這簡直是接近完美的結果。”
“研究所的負責人，為了寫出一份漂亮的報告，加大了實驗的規模，越來越多的士兵注射了怪物的組織提取物，那些成功獲得能力的，甚至被單獨編了一支隊伍，叫做幽靈小隊。”
“可就在我們認為，一切都走上正軌的時候，那些實驗失敗的家伙，突然發了瘋，好像喪尸一樣瘋狂的攻擊身邊的人！只所以說像喪尸，是因為這些家伙并不具備喪尸的大部分特征，他們不會傳播病毒，身體也不會腐爛，只是好像突然喪失了記憶和智慧，變成了狂暴的野獸……”
“那些成功的試驗品呢？”寧成羽追問道。
“他們沒有喪失智慧……”巴德博士搖了搖頭：“但是有智慧的瘋子更可怕！”
“不知道為什么，幽靈小隊的人突然叛變，入侵了研究所。因為這件事事先毫無征兆，他們本身也是研究所的常客，再加上那些剛剛覺醒的，千奇百怪的能力輔助，幾乎瞬間，他們就控制了整座研究所，殺死了當時的負責人，然后，在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盡可能快，盡可能遠的，將病毒散播開去……”
“這是為什么？”輪回者們聽聞大感不解，明明獲得了能力，為什么要背叛人類呢？
“我們也不清楚……”巴德博士嘆息一聲：“畢竟在那之后，世界就步入了毀滅的進程，我一直在逃亡，這是那天之后，第一次回到研究所。”
“我猜我知道……”
說話的是章朗，轉頭看向了實驗室內扭曲的病毒原體。
他想起薩莎說過一句話，病毒原體可以感應到他們的存在……如果不只能感應，還能操控呢？
“你知道？”巴德博士看向章朗，有些意外這個沉默的大個子，會在這個時候說話。
章朗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玻璃后面的融合怪物：“我想進去，和它聊聊。”
“和它……聊聊？”巴德博士一臉蒙圈：“不是……里面那只怪物雖然是很多人集合而成的，但它已經不算是人了，更沒有人類的智慧和思想，根本沒法聊的……而且那怪物的雖然移動不了，但是如果發起狂來，離得太近還是很危險。”
“它有感染性嗎？”章朗問道。
“那倒沒有……”巴德博士搖了搖頭：“我前面說了就算注射了它的組織提取液，人類也沒有感染病毒，只不過會影響心智……”
“那就沒問題了……”說著，章朗抬起手來揮了幾下，堅固厚實的防彈玻璃，竟然被他切出了一個邊緣整齊的三角形。隨著那三角玻璃倒地，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散發出來。
“嗚嗚嗚……”就算知道沒有傳染性，輪回者們還是捂著鼻子后退，甚至有人戴上了防毒面具。
只有章朗，頂著那熏天的臭氣走了進去，站在了那怪物面前。
不知道為什么，當章朗進來后，這占據了半個實驗室，血肉都和墻壁長在了一起的怪物，竟然抽搐著往回縮了一些，仿佛在害怕什么一樣。
“我知道，你有智慧。”章朗開口，聲音平淡中透著一股溫柔。
那怪物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怎的，巨大扭曲的身體，沒來由的一陣抽搐，身上那些扭曲的手腳肢體，也開始不自然地扭動。
面對這恐怖的景象，章朗不為所動，繼續道：“我也知道，你不是怪物，至少本來不是……”
病毒原體的身體抖動得更劇烈了，那露出來的一顆巨大心臟，也開始加速跳動。
見到這一幕，章朗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微微嘆息：“我還知道，你很漂亮，也很樂觀，你狠善良，也很勇敢，你喜歡八卦，也愛吃甜食……在世界毀滅之前，你和這世界上千千萬萬的年輕女孩一樣，對未來充滿希望，期待著美好的明天，和晚上八點檔的電視劇……”
“是吧……薩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