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充滿了晚霞,紅得讓人心悸。
絲絲縷縷的血雨在飄飛。
“嗷嗚——!”
狼嚎聲中,兩只藍狗狐狼殺進來。它們的體型比強命白犀還要巨大,直接撞毀了營地的大門。
營地中的人們都在倉皇逃跑。
“大人,救命!”奔跑中,紫蒂腳崴了,摔倒在了地上。
兩只藍狗狐狼一步步逼近少女,它們齜出狼牙利齒,露出紅色的牙床。表情猙獰兇惡,雙眼更是散發出綠光,好像是餓極了。
“紫蒂,不要怕啊,有我在。”針金大喝一聲,奔跑了過去。
紫蒂看到針金,卻反而尖叫:“啊,不要過來!”
“又一頭藍狗狐狼!抱歉,我救不了你了。”黑卷大叫,從紫蒂的身邊跑開。他聲調顫抖,流露出強烈的恐懼之情。
一只箭劃破半空,射入針金的后背。
“我射中它了!”遠處的箭樓上,白芽高興地歡呼起來。
藍藻手持彎刀撲上來,一刀砍中了針金,讓針金腹部鮮血直流。
藍藻仇恨憤怒地望著針金,口中大叫“主人不在,我會用性命來守護主母!畜生,快滾。”
“還是讓我來把。”忽然一道身影從地下鉆出來,正是鬃戈。
鬃戈雙手持著他始終背在身后的那對短矛,一下子刺穿針金的胸膛,將針金的心臟戳個前后貫通。
針金遭受致命一擊,瞪大雙眼,砰然倒在了地上。
“鬃戈大人殺了一頭藍狗狐狼!”三刀大叫。
其余的兩頭藍狗狐狼驚恐而逃。
“鬃戈!鬃戈!”營地中響起歡呼聲一片。
就在這時,針金從藍狗狐狼的形態,恢復到了人形。
歡呼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圍成一圈,用震驚、懷疑、鄙視、厭惡等等目光強烈圍觀著倒在地上的針金。
紫蒂忽然闖進人群,跪倒在地上,抱起針金的腦袋,嗚嗚地哭起來:“大人,你流血了!”
下一刻,帳篷里,針金猛地睜開了雙眼。
“呼呼呼……”他氣息急促,雙眼聚焦,發現自己仍舊睡在帳篷中。
他緩緩坐起上半身,伸手摸了摸額頭,都是冷汗。
“又是一場噩夢!”
意識到這點后,針金逐漸冷靜下來。
帳篷里并沒有光源,蠟燭早在昨夜臨睡前,就被針金吹滅。
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照射進來,外面已是天明。
帳篷外還傳來人們走動的聲音。
“我睡了多久?”
針金爬起來,他整理好內衣,穿上皮甲,套上皮靴。最后,他在腰間掛起細劍,攜帶水袋和少量干糧。最后的這個物資,是針金經歷了傳送之后,立即形成的習慣。
再掀開簾門之前,針金最后審視了一下自己。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下體已經消腫了。
一瞬間,昨晚在紫蒂帳篷中發生的尷尬情景,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針金本來可以向紫蒂索取一些消腫的藥物,但最終他什么都沒有提,匆匆告別了紫蒂。
好在,休息了小半個晚上,依靠針金自身的恢復能力,他已經恢復了健康。
走出帳篷,針金發現藍藻。后者正挺直腰背,一絲不茍地守衛著帳篷。
發覺針金到來,藍藻立即行禮,十分恭敬:“早上
好,我的主人。”
針金點點頭:“吃過了嗎?”
“還沒有,主人。”
“那就一起去吃點吧。”
“是,主人。”
針金、藍藻一前一后,走在營地中。
營地正在全面修理當中。最重要的木屋大廳,小巨人正用自己的拳頭敲打木樁。木樁一次次深入泥土當中,這是木屋大廳的新地基。
小巨人的傷勢已經不見了,巨人血統的優點之一就是強大的恢復能力。
另一邊,木班正帶一批人用斧頭、鋸子等工具,處理木材。
“別這樣鋸,要這樣!”
“快住手,看我怎么做。”
“你這樣簡直是糟蹋木材!”
木班不斷訓話,火氣不小。
而紫蒂的帳篷,特意開了一個天窗,黑色的刺鼻煙霧正從天窗中升騰而出。很顯然,她在配置藥劑。
針金和藍藻停在篝火堆前。
篝火上駕著鐵鍋,鐵鍋里的肉湯冒著氣泡,散發出濃烈的香氣。
營地中還沒有廚房,將來恐怕也不會有。頂多在這里搭建一座工棚,用于遮風擋雨。
不過這里已經有專門負責燒煮的人。
很快,早餐就被人雙手奉上。
早餐很簡單,就是肉湯。不過能有開水,就已經讓針金感到幸福了。肉的味道也不錯,關鍵是很有嚼勁。
“這就是那頭鱷頭錘尾蚺的肉?”針金問道。
負責的人立即回答:“是的,大人。紫蒂大人已經檢查過了,并沒有一點毒素。這頭蛇真是大,它身上的肉可以讓我們吃上整整三天。”
“嗯。”針金端起碗,邁開步伐,來到鱷頭錘尾蚺的尸體旁。
昨天深夜回營,他沒有來得及細看。
和眾人緊急商討了之后,他安慰了一下紫蒂,就回到自己的帳篷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現在才起來。
針金一邊喝著肉湯,一邊觀察這具巨大的蛇尸。
鱷頭錘尾蚺體型非常龐大,綜合計算,它的重量應該還要高于強命白犀。
針金在這座海島上見到的所有魔獸中,也只有熔巖巨龜具備比鱷頭錘尾蚺更龐大的身軀,更重的體重。
“看來鬃戈殺掉這頭白銀魔獸,花費了不少功夫啊。”
針金縱觀整個蛇尸,沒有發現一處槍矛類武器留下的傷口,反倒是牙印有很多處。
“針金大人。”這時,白芽前來拜見針金。
他的一條手臂還纏著繃帶,這時骨折程度的傷,按照普通人的恢復能力至少得有個把月的時間,才能恢復。
“天剛剛亮,鬃戈他們就帶著一幫人出去偵查了。”
“大人,我可是從小就在森林中長大的。現在或許還不能狩獵,但是在偵察這方面,我一定能幫助到大人您的!”白芽非常熱情,一見面就主動請纓。
針金笑了笑:“吃了嗎?”
“早就已經吃過了,大人。”白芽一臉的熱切,想要聽到針金下一句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但針金卻把木碗遞給白芽:“那就再幫我盛一碗,我還要再吃一點。”
白芽愕然,旋即反應過來,接過木碗:“這是我的榮幸,大人。”
針金慢條斯理地開始吃第二碗肉湯。
藍藻吃了一碗,就跟隨在針金身后,保
持著沉默。
白芽看著悠然的針金,心中越發焦躁,想勸又開不了口。畢竟他知道,針金是深夜才回營的。
“看來我終究還是心存恐懼的啊。”針金在回想他的夢,暗自嘆息。
偵查的挑戰,是鬃戈發起來的,針金對此并不放在心中,因為他知道自己勝券在握。
不過,白芽的神情他也盡收眼底,心中又有些感動。
“走吧。”吃飽喝足了,針金帶領一批人出了營地。
除了白芽之外,還有另外一些人手,包括藍藻、細索在內。
這一切都是有蒼須安排的,昨晚已經向針金匯報過,獲得了針金的認可。
進行偵查工作,單人效率的確太低。
這里又是禁魔環境,斗氣不能動用,針金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為偵察隊保駕護航。
繪制地圖沒有什么好說的。
粉色藥劑很快就用光了——這種藥劑本來就不多了。
中午的時候,針金率隊回營地吃飯。
白芽憂心忡忡地向他匯報:“針金大人,我們沒有看到鬃戈他們回來。他們應該是帶了食物,在外面吃的。”
到了傍晚,太陽剛剛落到樹冠上,針金已收隊回營。
白芽又稟告道:“大人,鬃戈他們還沒有回來呢。他們是在拼盡全力了!”
拼盡全力這個詞,讓針金心中一動。
他忽然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感到壓力,鬃戈承受的壓力一定比他還要更大。
“都不容易啊。”針金感嘆一句。
白芽微瞪眼睛,他苦口婆心,婉言相勸,就是想引起針金的警覺和緊張,沒想到最終換來就這么一句感慨?
白芽真的急了:“大人,我們也完全可以帶著干糧,中午的時候繼續偵查,不用為了往返營地浪費寶貴的時間。”
“嗯,是個好提議,明天就這樣做吧。”針金從善如流。
他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雖然是穩操勝券,但他還是要裝裝樣子的,這樣才能免除他人的懷疑。
到也夜幕徹底降臨,營地附近有動靜傳來,鬃戈一伙人終于是回來了。
鬃戈、三刀這伙人因為血統混雜,是有一定的夜視能力的。
但是鬃戈還是選擇回返。一整個白天,他們都在全力偵察,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戰力下降得厲害。
而夜晚的森林中,獵食者四處出動,風險大增。
更關鍵的還有針金帶回來的寶貴情報,兩頭藍狗狐狼很可能率領魔獸軍團來找眾人麻煩。
所以,鬃戈即便再勇悍,也擔心夜晚魔獸軍團的突襲。
這樣的選擇,大大方便了針金。
用過晚餐之后,他就以巡邏為理由,一個人深入森林當中了。
他之前特意拋出的借口,已經受到成效,沒有人懷疑他的真正動機。
遠離營地之后,他確認四下無人,便脫下衣服苦練各種魔獸形態。
白銀槍蝎形態,主要練習高速奔跑中的轉向。
黑鐵蝠猴形態,讓超聲波的運用更加熟練。
青銅飛鼠形態,則是嘗試放出電流攻擊。
“時間太短暫了!”
“練習的內容也增多了。”
大半個晚上針金都在唉苦苦訓練,幾乎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一直快要到凌晨,針金才折返營地,鉆入帳篷,趕緊去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