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鎮。
圣明帝國秘密港口。
一場整編的工作正在進行著。
“我再重復一遍,你們的艦長砍喬陣亡,死于正義海賊團之手。按照戰時的軍隊規定,你們將整編進最近距離的海軍艦隊中。”
“我,灘漠,帝國海軍少將,就是你們今后的長官。我將帶領你們奔向敵人的最前線,或許還能夠為砍喬少將復仇!”
灘漠站在船舷處,高聲呼喊著。
砍喬追擊正義海賊團的時候,并沒有帶走所有人,甚至大多數的軍艦都停留在港口進行補給和休整。
得到這個消息,原屬于砍喬麾下的海軍們有的難以置信,有的憤憤不平,有的充滿了仇恨之色,把正義海賊團的名字刻印在心底最深處。
砍喬性情勇猛,并不暴虐,每一次作戰都沖鋒在最前線,深得麾下的崇敬和愛戴。
“雖然砍喬帶走了最精銳的一批人,但是這些海軍都還是不錯的。能打能拼,真的挺好。”灘漠心中歡喜,表面上是滿臉的嚴肅和悲痛。
“砍喬艦隊的番號沒有取消,你這樣做真的好嗎?收編這些人,需要海軍總部的命令啊。”站在灘漠身邊的是鈍刀城主。
他受邀出手。
盡管心里很不情愿,但沒有辦法。
這就是圣明帝國的威懾力。
和龐大無比的海軍相比,他雖然是黃金級的生命層次,也渺小得很。
此時,鈍刀城主用懷疑、擔憂的目光,看著灘漠。
灘漠轉頭,伸手拍拍鈍刀城主的肩膀:“放心吧。”
鈍刀城主沒有釋懷,搖了搖頭:“就算是戰時規定,這也是陸軍的說法。海軍可從來沒有這個規定吧?”
“情況緊急,一切從宜。放心,我既然這樣做,自然有負得起這個責任的能力。”灘漠道。
鈍刀城主這才點頭,勉強認可了這番說辭。
整編完畢之后,灘漠帶著所有的軍艦出發了。
“這些軍艦有很多還沒有修補完畢呢,少將大人。”碼頭的接待員勸過灘漠。
“就是要沒有修補好的,否則我怎么有借口拖延時間呢?”灘漠心中自有打算,明面上,則嚴厲地拒絕了接待員的建議,“軍艦狀態不佳,那就用海軍的勇武來填補。軍情緊急,我們必須盡快追上兇手,為砍喬少將報仇,為帝國揚威,主持正義!”
接待員不了解灘漠的為人,被他正氣凜然的一番話震懾住了,崇敬地目送著艦隊楊帆起航。
“終于還是要去追擊正義海賊團了。”鈍刀城主和灘漠回到船長室,嘆息出聲,滿臉苦澀。
“沒辦法啊。”灘漠攤手,“我們已經盡可能地拖延時間了。為了偽裝得像這么一回事,我們還刻意制造了煉金炸彈的殘骸,還用地牢里的死囚換了身份,偽裝成我們斬殺的海盜。”
“這種偽裝能成功嗎?能瞞得過帝國海軍嗎?如果他們借助秘諜機構,我們該怎么辦?”鈍刀城主還有些不放心。
“沒事的。這種事情,他們不會深究的。”灘漠顯得非常老道。
鈍刀城主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慮。
他不擔心灘漠。
灘漠既然這樣做了,自然有把握。
他擔心的是,灘漠把他也算計在內。比如說,被海軍識破偽裝后,灘漠借此來刁難和威脅鈍刀城主索要賄賂,逼迫他再次大出血。
一想到之前,他在城主府中被敲竹杠,付出的那些寶物,鈍刀城主就感到心疼無比。
天色漸晚,灘漠的艦隊不停地航行,漸漸駛入夜色當中。
凌晨。
灘漠還在床上熟睡,卻是被衛兵的叫喊聲吵醒。
“少將大人還在休息,不能打擾!”
“滾開!!”鈍刀城主怒吼一聲,“這是緊急軍情,耽誤了,你能負責嗎?”
衛兵臉色慘白,面對黃金強者的威勢,他身體忍不住發顫。
鈍刀城主冷哼一聲,揮臂一掃,就把衛兵掃到旁邊去。
他大步來到艙門前,揮動前臂,咚咚咚的狂敲。
灘漠翻了個白眼,只好起身下船,打開艙門:“別敲了,別敲了!”
看到鈍刀城主一臉的怒意,灘漠笑了一聲:“尊敬的城主大人,一大早就發那么大的火,對身體是不利的哦。”
“怎么回事?!”鈍刀城主看到白色睡衣下臃腫如豬,仍舊帶著一臉困意的海軍少將,頓時更加生氣了。
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艦隊的航線不對!你別告訴我你不知情。這是你的艦隊,沒有你的命令,他們怎么可能偏離航線?!”
灘漠微微訝異了一下:“你也知道航線?”
“哼!”鈍刀城主死死盯著灘漠的雙眼,“我既然答應了海軍總部,獲得的情報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灘漠嘆息一聲,讓開些許空間:“進來說吧。”
鈍刀城主帶著一臉嚴肅,走進灘漠的房間。
“該死,你可真會享受!居然在臥室內布置了空間法陣。”鈍刀城主不滿地道。
他也習慣寬敞的地方,昨晚睡在逼仄的船艙中很不舒適。
現在他看到灘漠的臥室,發現這里居然大得不像話,并且裝飾豪華,設施一應俱全,簡直像是皇帝的行營大帳。
灘漠得意地笑了一聲:“你可能是忘記了我的血脈。”
鈍刀城主再度搖頭,語氣和神態都飽含怨念:“所以,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人,鋪張浪費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不像我白手起家,打拼到現在,才有了這份家底。結果還落了一半,到你手中去了。”
他毫不客氣地走到沙發上坐下,同時還撥開了紅酒的瓶塞,往茶幾上的玻璃杯中倒了滿滿一杯。
“說吧,你怎么解釋航線的問題。”
鈍刀城主好整以暇地看著灘漠。
灘漠瞇起雙眼,眼中精芒一閃即逝。他看明白了,鈍刀城主是刻意偽裝的憤怒,目的就是想來敲詐他的。
灘漠笑了笑,搖了搖肥胖的手指頭:“別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鈍刀城主喲。”
“航線的確不對,我承認。”
“不過,我為什么一定要按照海軍總部的命令走呢。”
“該死!”鈍刀城主頓時顧不得杯中美酒,再度低吼起來,“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違抗軍令!還是海軍本部的軍令。”
“海軍總部鐵了心,要抓捕正義海賊團。一定調派了很多人,我們是其中一支。所有接到命令的艦隊,都要按照命令執行,這樣才能相互配合,形成一張逐漸縮小的網,將正義海賊團捕捉進來。”
“你這樣做,是違抗軍令,是瀆職,是怯戰!”
“一旦被正義海賊團溜走,恰好是我們這塊,我們都是要上軍事法庭的。是要接受審判的。”
“上不了軍事法庭。”灘漠笑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他把酒杯揚了揚,細小的眼睛看向天花板:“我上頭有人!”
這下,鈍刀城主氣的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他蹬蹬蹬快步跑到灘漠面前,一把揪起后者的絲綢睡衣的衣領。
鈍刀城主惡聲惡氣地道:“你是想要害我嗎?”
“你上頭有人,你可能沒事。”
“但我呢?”
“我呢?!”
“放心吧。”灘漠被揪住衣領,也仍舊從容淡定,他還當著鈍刀城主的面,喝了一口紅酒,“我上頭的人也能保住你。”
“我不信!”鈍刀城主雙眼都有些紅了,“你這個狡詐、貪婪的家伙,剛剛敲詐了我一半的家底。你一定還在圖謀另一半,你一定是想要借助這個機會,設局害我。一旦我要上軍事法庭,你就會借機再敲詐我一筆!”
“你當我是傻子?”
“當我這么容易欺騙嗎?”
“現在,你就給我下令,立即回到正確的航線上去。”
“我算過了,只要我們按照最大航速,拋棄一些軍艦,我們還是能夠及時趕到預定的位置上去的。”
灘漠連連搖頭:“哦,天吶。沒想到你是這樣看我的,我的朋友,你把我看成一個貪婪卑鄙的無恥之徒?這太傷我心了。”
鈍刀城主氣得從鼻孔中噴出粗氣:“你別逼我動武!”
說著,他的氣息猛漲,黃金斗氣隱隱若現。
“嗨嗨嗨,放輕松,放輕松點,伙計!”灘漠變了臉色,“我也是黃金級,我們倆動手,你是想毀了我的座艦嗎?我可是對你非常信任,才邀請你同船的!”
“而且我們交手了,肯定更加完成不了軍事任務。”
“到時候,我反告你在旅途中對我突襲,才導致我沒有及時到達預定位置。你覺得軍事法庭會相信誰多一點?帝國海軍是維護我,還是維護你?”
鈍刀城主氣息一滯。
灘漠嘆息一聲:“朋友,看來是時候,讓你知道更多一些事情了。你放心,我會讓你看到足夠你能安心的保證的。”
“來,跟我來。”
鈍刀城主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和懷疑,但最終,他還是漸漸地松手,將灘漠放開。
“接下來,你要冷靜,不要因為驚訝有過激的反應哦。”灘漠笑著,當著鈍刀城主的面,打了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