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紅鞋來控制孟道人,不過是顧朝陽給自己上的一道保險。
在這詭異的空間中探險,有著一個法師當保鏢,總比他和楊真兩人單獨冒險要強,何況,他也是想做一個實驗,想看看自己的那個想法能否成行。
為了推算這個變異過的法陣,青蓮又消耗了一些能量。
幸虧有著紅鞋存在,這點能量很快也就能補充,不至于要損傷他的心神。
要是,這青蓮能像那些玄幻小說中的某些系統面板金手指一般,能夠有著清晰的屬性點,那就方便多了。
不像現在,消耗了多少能量,需要多少能量,顧朝陽自己是一無所知的,只能曉得一個大概。
當然,這只是顧朝陽無聊時的胡思亂想。
當空間出現異變,再次被白霧卷著,顧朝陽也有著明悟,知道自己等人這是要被強行送出空間。
既然如此,孟道人就沒用了。
他也就斷然啟動法陣,發起咒術。
對方既然對自己有著惡念,并且,有著實際上的行為,顧朝陽自然不會姑息養奸,你要殺我,我殺你也就很公道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上面的話是中二時期的顧朝陽最喜歡放在嘴邊的一句話,后來,因為這句話中二氣息爆表,他也就不再掛在嘴上。
然而,他的為人處事原則卻還是有著這句話的痕跡。
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動手了。
孟道人沒想到他動手這么快,雖然,也有著應對,卻慢了一步,當他掏出封印符貼在胸前法陣上的時候,顧朝陽其實已經發動了。
如果,他提前一步。
顧朝陽的神念能否啟動被封印符封印的那個法陣,尚未可知。
當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假說不成立。
楊真距離孟道人最近,兩人在同一條小徑上,孟道人突然起火的時候,他嚇得忙往后退了好幾步,忍不住掉頭望向顧朝陽。
他知道,這一定出自顧朝陽之手。
另一邊,八臂童子露出了身影,他躍在空中,短暫地懸浮著,驚疑不定地望向這邊,這時,那紅蓮之火已然熄滅。
來得快也去得快。
其實,八臂童子比顧朝陽等要先一步回歸,只是,身子太矮,被茶樹擋住了身影,若非躍在空中,不可見。
此時,顧朝陽抬頭望著東邊的天空
那里,涌動著一片赤潮,赤潮之下,有通紅的圓球正努力掙扎著想要爬出地平面,掉頭往西,群山青翠,霧氣彌漫山谷。
天已明!
算起來,在空間內,顧朝陽大概待了一個多時辰,也就是說,那個空間內的時間流速和現實界相差不大,幾乎是一致的。
空間發生了變化,是因為時間到了?
一旦天亮,空間便會消失?
還是有未知力量入侵,兩股力量沖撞,引起變化,方才將他們甩了出來?
線索不多,顧朝陽沒有實證,唯有猜想。
“許真人……”
此時,在茶山下方,傳來了張元惶恐的喊聲。
原本,張元帶了很多張家莊的族人來此,有得力的執事,也有護莊的武者,打下手的壯年莊客也有著一些,畢竟,有著道門真人在此,他們對于茶山的異變也就不再那么恐懼,認為真人出手,必定一了百了。
不曾想,就連道門真人也被那不知從而來的白霧吞噬。
如此,整座茶山彌漫在白茫茫的大霧之中。
這樣的大霧,張家莊的人是不敢進去尋人的,前段時間,曾經有人不知天高地厚進入這霧氣中。
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于是,山下一片嘩然,張元也無法控制整個局面。
在死亡面前,族長又算得了什么。
就連張元,也打起了逃跑的主意,畢竟,這白霧不見得只彌漫在茶山,萬一,這玩意要突然蔓延下來,豈不是?
倒是張家十七郎張憲寧,也就是那一位和張偉不對付的青年舉人相公站了出來,大聲呵斥眾人,協助張元維持秩序,讓大伙兒對道門真人有點信心,如果,一哄而散,沒人留下來等待諸位法師,法師若是平安歸來,若是發怒起來,沒人擔待得起。
張元這才鼓起了勇氣,恢復了信心。
他讓張偉等執事帶著無干緊要的人員迅速離開,自己則和張憲寧帶著幾個武者留了下來。
這樣做,哪怕是白霧彌漫,將留下來的幾個人吞噬,張家莊的元氣也保存了下來,多多少少也算留了一條后路。
如果,道門真人許正言也折在了這里,那時候,別說保住茶山,張家能否繼續在這地方繁衍生息也都是個問題。
這事情也就鬧大了,須得連夜報官,交給鐵鏡司,并且,道門也會來人。
張家若是被道門所遷怒,全族人的命運也就堪憂。
所以,張元根本不敢離開,哪怕那白霧就在眼前十幾丈開外的茶山洶涌,看似很快便要蔓延到山下來。
他只能閉著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念著道祖庇佑。
倒是張憲寧,表現得不像他那樣不堪,他一直保持著鎮定,注視著茶山上的那一片白霧,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也是他在第一時間發現白霧消失,看到了許正言等人的出現。
他提醒了張元之后,張元這才睜開了眼睛,然后,他瞧見了孟道人化身紅蓮之火,被焚燒殆盡,頓時,又驚慌起來。
不僅如此,讓他驚慌的還有別的事情。
許正言等人所在的這座茶山,滿山茶樹變得赤紅一片,迎著東邊燦爛的朝霞,與之相映生輝。
風一吹,便是一山赤潮。
也就是說,道門真人在此,也沒能阻止茶山異變。
“紅鞋娘,孟道人……”
八臂童子喃喃自語。
他從茶樹上掠過,跳落在顧朝陽所在的那一條小徑,死死的盯著顧朝陽,目露兇光。
“兩位法師都折在里面了,爾等小輩,何德何能,何以逃出生天?”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發出了一聲怪叫。
腳在地面一踏,灰塵揚起,整個人像大鳥一般騰空飛起,朝著顧朝陽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