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夏天陷入了沉思，而孫浩似乎比夏天知道的更多，倒是沒有太多表情。
忽然夏天甩了一下腦袋，把之前的信息留待以后再考慮，抓緊時間提問：“那個柳媚到底是什么怪物？”
丁小強答：“他們自稱圣族，是圣主在人間的血脈留存。”
孫浩在旁邊冷冷地說了兩個字：“魔族！”
夏天詫異地看了一眼孫浩，心道：“看來孫大哥比我想象中知道的更多”，
然后夏天繼續追問：“魔族和圣主降臨會有什么陰謀，最終目的是什么？”
丁小強面露難色：“我只不過是牧羊人里面的中低層，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希瑞在腦海中給了提示：真話，于是夏天不露聲色繼續追問：“你對魔族有多少了解？”
丁小強答：“我只知道他們不是人類，而且生來就源能覺醒，但實際上，他們的真實樣子我也是第一次看見。”
丁小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柳媚的原形，其實剛才也把我嚇了一跳。”
夏天追問：“既然明知他們不是人類，你作為一個人類，為什么要甘心做魔族的走狗和幫兇？”
聽到這個問題，丁小強猛地頭一抬，用一種很激動的語氣說道：“你以為我想嗎？”
“聯邦用高考來選拔源能覺醒的人選，像我這種文化考試不及格的，哪里有機會通過選拔？我只有通過融合魔神意識覺醒這一條道路！”
夏天冷笑了一下，說道：“所以，你們就消耗大量人命來覺醒？東夏聯邦境內，類似這個濟養院的地方還有多少？”
丁小強低下頭答道：“別的地方我不知道，東海市就這么一個地方，畢竟引子很難找到。”
夏天問：“引子被使用過一次就會死嗎？”
丁小強答：“這倒是不一定，有的引子一次就死了，也有的經歷多次鏈接魔神意識，才會被完全消耗光精神力和生命力。”
夏天問：“牧羊人和魔族在東海市還有多少？你的上司是誰？”
丁小強答：“這些我都不清楚，我就直接歸我爸領導。”
夏天問：“你哪個爸？”
丁小強答：“丁崇圣。”
咦，這個回答倒是有點出乎夏天意料之外，夏天繼續問道：“丁維呢？丁玨呢？他們也是牧羊人吧？”
丁小強答：“我爸，哦，我親爸丁維，應該是比牧羊人更高一級的存在。”
“我姐丁玨不是牧羊人，她是真的相信，圣主會降臨世間拯救世人。”
“她很早就離開家去發展演藝事業，實際上我們姐弟之間的交流很少，感情也一般。”
“而且我姐，她已經是融合藍星意識的覺醒者了，也不可能再走魔神覺醒這條道路。”
雖然這個回答，希瑞馬上給出了真話的提示，但信息量相當之大，完全出乎夏天意料。
夏天馬上追問：“丁玨已經覺醒了？你的意思是兩條道路之間無法共通？”
這個問題還沒等丁小強回答，孫浩倒是說話了：“魔神覺醒有自己的升級路線和體系，藍星意識覺醒也一樣，”
“兩條路線一開始選擇了方向，就再也沒辦法反悔，只能沿著這條道路一直走下去。”
說到這里，孫浩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一入魔神路，無法再回頭。”
聽到孫浩的話，夏天腦子里面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胡戈那個少年。
夏天想起之前胡戈身上紅色的源能波動，應該是走得魔神覺醒這條道路，可惜了啊，這孩子！
突然夏天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趕緊追問：“你是為了覺醒，丁維又是圖什么？”
“丁維是走的藍星意識覺醒這條道路吧？而且他已經是2級超越者，位高權重，他也不可能轉換修行路線，那他投靠魔族，圖得是什么？”
丁小強的回答再次讓夏天意外：“我爸那個人，成天憂國憂民，不抽煙不喝酒只知道修煉和看書，除了溺愛妹妹丁佩之外，幾乎沒有什么毛病。”
“其實我也問過他，和你一樣的問題，他的回答就是魔族實力太過強大，人類不可能戰勝！”
“縱觀歷史，他只能曲線救聯邦，他在魔族那邊爬得越高，將來就能多為人類留一點元氣，不至于讓人類亡族滅種。”
“我爸最愛說的話就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的功過，只能由歷史來評說，但是假如他不做點什么，也許人類就沒有歷史這種東西了。”
我草，丁小強的這番話，簡直讓夏天三觀盡毀，一下子腦海中冒出千言萬語，又噎在喉嚨里面倒不出來。
夏天最想說的其實是，你這個縱容女兒校園欺凌，而且偷嫂子的混蛋，居然把自己當成救國救民的英雄和圣人了！
孫浩也發出“呲”的一聲冷笑，張嘴欲開口說話，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看來是有媒體已經到了。
丁小強顯然也聽到了聲音，面露慌張之色掙扎起來，說道：“我已經說了這么多，田伯光，現在該你履行承諾放我走了。”
夏天說道：“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這種用引子和柴火的性命來催生覺醒者的事情，你還參與過幾次？”
丁小強飛速回答：“這是第一次”，希瑞飛速提示：假話。
只見夏天飛速拔起匕首，對準丁小強咽喉就是一刀！
看著丁小強帶著仇恨和不甘的眼神緩緩倒下，夏天一字一頓地說道：“田伯光答應放你了，關我慕容復什么事！”
夏天想道：“就算慕容復也答應了，令狐沖不還沒答應嗎？”
夏天轉頭對著孫浩說道：“孫大哥，出于種種原因，現在我并不想暴露在世人面前，我馬上就要走了，以后我再找機會和你敘舊。”
孫浩說道：“沒事，慕容復兄弟，江湖山高水長，總有相見之日。”
夏天對孫浩又說道：“慕容復不是我的真名，我叫夏天，但是請孫大哥替我暫時保密，我沒有做好面對媒體的準備。”
其實夏天想的是：“我還沒有做好，面對丁維和圣主降臨會報復的心理準備啊！”
現在的夏天，還完全沒有做英雄拯救人類的覺悟，他只是想守護他小小的家。
臨別之前，夏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當著孫浩的面畫了十九張人像，正是逃跑的守衛們。
只要被希瑞看過一眼，這些人的真面貌就牢牢復制在記憶庫。
夏天邊畫邊想：“先前是顧不上你們，但你們這些參與了此事的畜生，誰也別想逃脫！”
最后兩人并未多言，相互一拱手抱拳，夏天轉身就走，幾步就跨過后院的圍墻，消失在了山林的夜色之中。
當夏天奔行在山林中，耳邊隱隱約約，竟然從濟養院那邊聽到了歌聲。
夏天駐足傾聽，應該是孫浩在唱歌：“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
夏天知道這是孫浩在用歌聲為自己送行，于是跟著輕聲唱起來：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夜風渺渺，歌聲渺渺，一時間，夏天不禁有些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