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鏈二從五城兵馬司駐地出來時,臉都是白的。
他被嚇住了!
沒辦法,賈琮為了迅速找到突破口,使出的分筋錯骨手,實在太過兇殘。
那拐子只是堅持了不到半盞茶功夫,就什么都道出來了。
旁觀的鏈二還有裘良,卻是被嚇得不輕。
只是短短時間,拐子就被折騰得精神崩潰屎尿齊流,如此慘烈的場面把兩個勛貴子弟驚得不輕。
可不得不說,效果也是杠杠的。
那拐子果然不是單獨行動,而是有一個組織嚴密的團體,想趁元宵節的機會好好‘撈一票’。
從這廝口中掏出的消息,用一句觸目驚心形容都不為過。
他們組織嚴密手法老練,單就被抓拐子所知道的,起碼就不下上千被拐孩童。
這叫鏈二和裘良聽得火冒三丈,差點沒忍住想要殺人。
要知道,被拐走的孩童,大部分都是富裕家庭的孩子,其中還有不少出身官宦家庭,甚至權貴家庭的孩童。
拐子和其團伙的行為,已經嚴重觸犯到了權貴階層的切身利益,不怪乎鏈二和裘良有感同身受,甚至起了殺心。
還好他們尚有理智,等賈琮將拐子所知道的消息全部掏出來,就沒在理會這廝的死活了。
只是他的一番手段,也叫鏈二和裘良暗暗心驚。
他們哪里知曉,主世界的武道甚至仙道傳承都沒有斷絕,只是天地靈氣匱乏無法修煉真氣和仙道,可一些手段卻完整保留下來。
賈琮修煉的功夫,有些類似于內家拳,當然比現代時的內家拳更加宏大,更像是《陽神》世界武圣修煉之路。
分筋錯骨手,只是小兒科罷了,賈琮就一點都沒放在心上。至于被驚到的鏈二和裘良他也沒怎么在意。
要是這么點‘刺激’就受不了,還是老實回家的好。外面的世界太亂,不適合溫室里的花朵生存。
“接下來,咱們該如何動作?”
只是一次小小的審訊,鏈二和裘良都下意識把賈琮當做了主心骨。
狠人在什么時候,都是叫人不敢忽視的存在。
更別說,眼下的情況確實有些棘手。
從那拐子口中掏出的信息,可是相當驚人的。
這廝所在的拍花子團隊,組織嚴密分工明確,已經隱隱形成了一整套相當完整的體系鏈條。
有一線拐孩童的拍花子,同樣也有負責接應的存在,還有按那拐子所言,相當不俗的武力保護。
被賈琮突然出手制服的拐子,不過就是這個團體的一線底層,所知也是相當有限。
他只知道順利偷到目標后,便去哪里集合,至于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集合地點在東城和南城交界處,有數十亡命徒接應,一點都不好對付。
起碼,身為五城兵馬司指揮的半大青年裘良,一點把握都沒有。
見賈琮滿眼詫異看了過來,還算俊秀的臉膛一紅,苦笑出聲老實道:“就我手下那幫兄弟,對上同等數量的亡命徒,我可沒多少把握!”
既然說開了,干脆也就徹底放開了尷尬,無奈道:“關鍵是,咱們得保證那些被拐孩童的安全!”
能被拐子看上的目標,基本上家庭底子都不會差,甚至還有權貴官宦家庭。救人的時候要是因為他們的緣故出了意外,可能那些痛失血脈后輩的家人,就要把怒火發泄到他們身上了。
“要不,咱們迅速向順天府衙還有刑部上報?”
鏈二臉色有些發白,這是被嚇的。
一聽到‘亡命之徒’四個字,他就忍不住心頭害怕手腳發團,絲毫都沒有想要繼續參合的想法。
只是,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事態緊急,眼下又是晚上,衙門只有少少幾個留守,根本就不頂事!”
賈琮笑了笑,根本就不給鏈二拒絕的機會,悠然道:“鏈二哥可要想好了,若是叫今晚失了血脈后輩的權貴知曉,怕是他們會將一腔怒火發泄到咱們身上!”
當然,賈琮這個依托于榮國府的白丁還不好下手,可身在官場的鏈二和裘良,就別想跑了。
果然,鏈二和裘良臉色微變,再也沒提什么等上官命令的推諉之詞。
“鏈二哥,你負責聯絡順天府衙的幾位主官,還有刑部留守的郎中以上官員!”
賈琮也沒客氣,直接分派道:“記得,千萬不要在順天府衙的底層官吏和衙役跟前透露絲毫!”
鏈二心中微喜,只要不用直接和亡命之徒對上,要他跑腿算的了什么。
只是,賈琮的話卻叫他有些遲疑,反問道:“三弟的意思是……”
“就是鏈二哥想的那樣,我信不過那些底層官吏和衙役!”
賈琮說得斬釘截鐵,揮手示意鏈二帶著小廝可以行動了,這才回頭和臉色復雜的裘良道:“裘指揮,咱們直接前往那幫拐子聚集之處!”
“是不是太危險了,要不先去喊幾隊五城兵馬司的弟兄過來幫忙!”
裘良臉色肅然,心中卻是有些打鼓,吞了口唾沫艱難道:“不然,咱們的戰力和人手都不夠!”
他怎么也沒料到,自己之前看不上眼的榮國府庶子,竟是如此殺伐果斷,膽子也是大得出氣。
亡命之徒是那么好對付的么,而且對方的人數還不少。
“裘指揮,五城兵馬司在其他方向的巡邏人馬,你真的敢信任么?”
賈琮目光銳利如鷹,冷然道:“再說了,若是叫分散各處的拐子將孩童送到聚集處,更不好解救!”
開什么玩笑,那幫拐子團伙能夠橫行京城多年,要說在順天府衙,還有五城兵馬司這樣的地方沒有眼線,怎么可能?
要是叫這些隱藏在官府衙門里的敗類提前知曉,也不需要冒險,只要鬧出一定動靜抓拍花子,就能迅速叫潛伏在看花燈的人流之中的拐子警覺。
裘良聞言一滯,想了想確實有理,可他真沒有和數量更多的狂命之徒,拼命的想法啊。
“走,咱們先過去看看再說!”
賈琮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一把拉住這廝就往拐子聚集處跑去,身后只是跟著十來位裘良手下心腹,以及一個又緊張又興奮的小廝旺財。
那幫裘良心腹小弟還以為老大熱血沖頂,心中既是敬佩也是害怕,琢磨著等會要是和拐子團伙的亡命之徒對上,要不要裝裝樣子就算?
他們哪里知曉,此時的裘良心中郁悶得差點吐血。
手腕被賈琮拉住,好像被一只大鐵夾扣住,根本就沒辦法擺脫,只能被拉住一路小跑,不過片刻已是氣喘如牛滿頭大汗。
“兄弟兄弟,慢點慢點,我實在有些跑不動了!”
眼見賈琮臉不紅氣不喘,大有一口氣跑出十幾里的架勢,裘良一邊踉蹌跟隨,一邊上氣不接下氣討饒。
不僅是他,手下心腹小弟也是一個個累得不行,滿頭大汗差點沒把肺泡擠爆。
反觀小廝旺財,和賈琮差不多依舊臉色不變氣息平緩,好像根本就沒跑動一般。
“以前沒練過”
斜瞥了裘良這個半大青年一眼,賈琮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只是奔跑的速度放緩,給裘良這廝有個緩和余地。
不過就是急速奔跑了不足三里地罷了,就累成這副熊樣,簡直丟人現眼。
“練過練過,只是以前從沒這么跑過!”
裘良一張還算俊秀的臉膛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疾跑所致,還是尷尬的。
“你這鍛煉力度不成啊,要是遇到有功夫在身的江洋大盜,就你們這樣的表現,嘖嘖……”
這話說得,簡直就是往傷口上撒鹽,要不要這么狠啊。
裘良氣得夠嗆,本想說以前都是騎馬,用不著如此費勁吧啦,可想到這次的事情又不由心中一突,苦笑道:“叫兄弟見笑了,以后一定改正!”
賈琮也不說話,只是以勻速跑的動作,在裘良和手下心腹小弟的指點下,穿街繞巷盡量避開人流密集的主要街道,一口氣狂奔差不多十里,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就抵達了拐子招供的聚集之地。
這里已經遠離東城的繁華街道,緊鄰眾多平民百姓所居南城,乃是一處比較偏僻的地域。
附近富人宅院不多,平民百姓早早歇息人流稀疏,漆黑夜色籠罩,幾乎難以視物。
被抓拐子招供的聚集地,乃是一處香火不盛的關帝廟,有點點火星在漆黑的夜色中,還算是比較明顯。
顯然,拐子集團負責接應和武力擔當的護衛十分小心,并沒有大大咧咧點燃火把燈籠,遠遠只能看到關帝廟隱隱的輪廓。
若非早知這里乃是拐子集團的某處聚集地,誰知道這處偏僻的關帝廟成了賊窩?
離得還有一里多遠,賈琮一行便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悄然靠近,順便做好大打出手的心理準備。
賈琮不給裘良絲毫后退的機會,一只手依舊牢牢把他拉住,同時行走在最前頭,好像替后面的小弟打前站一樣。
反正夜色漆黑,根本就看不到身邊裘良的神色,賈琮純當他乃是真心如此,同時還小聲叮囑:“等會咱們一起前去探查,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