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何必委屈自己’,足以表明賈琮的態度:他對榮國府的家產和人脈都沒興趣!
林如海心頭震動,看向賈琮的目光滿是贊嘆。
這么的年紀,就有這么大的決心還有志氣,相當了不得。
榮國府那么大家業,換做他本人有資格競爭的話,也不好有沒有斷然放棄的決心。
轉念一想,又不得不佩服賈琮這小子看得長遠。
榮國府大房和二房不和,就是哪一老太太去了,想要徹底分割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政二老爺執掌榮國府多年,加上王夫人這個當家太太,還不知道榮國府究竟是個什么狀況。
旁的不提,就林如海打探到的信息,王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一直都在悄然變賣榮國府的祖產。
還有府里的那些家生子,數代以來形成了盤根錯節的關系網,就算主家想要清理都不太容易,除非狠得下心。
可放眼榮國府一干熱,除了老太太沒誰有這等手段,可惜老太太已經老了,只愿安享尊榮不愿折騰。
賈琮一個庶子就算有能力接手榮國府,到時候單單內部的麻煩就夠他喝一壺的,不定還會栽大跟頭。
反倒不如早早退出,以他的能力未嘗不能掙上一份不家業,單就會友書店便經營得相當不錯,聽還在云中買下了一個優質煤礦。
不僅如此,楚王世子為了回報救命之恩,贈送的部分宗室產業,更是立根之基。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賈琮這小子才十一吧,手頭的產業價值已是不菲。
甚至就連林如海本身,也有贈送部分林家產業的心思。
只是眼下看來有些太早,還是等等再.
在這一點上,同為榮國府庶子的環三,就顯得有些格局不夠,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這小子也是賈琮弟中的一員,只是林如海敏銳察覺,這小子看向鳳話的目光十分不善,心中的嫉妒幾乎顯露在臉上。
如此表現,林如海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在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和實力前,作為榮國府的庶子,而且還是二房的庶子,對嫡兄的不滿和嫉妒表現得如此明顯,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當然,林如海其實也知道這小子的問題出在哪里。
環三那個不靠譜的親母,顯然沒給這小子傳導正確的觀念,把好子往歪路上引。
幸好賈琮這個老大做的不錯,起碼環三的經義功課還算扎實,有機會走科舉這條光明大道。
至于以后能不能有大的發展,就看他能不能從榮國府這個地掙脫出來了。
至于其他少年,底子比賈琮和環三差多了,能走科舉之路跳出藩籬就不錯了,沒多少值得關注的地方。
倒是薛家家主薛蟠有些意思,早早成年長得也算高大,只不過眼神沒多少神采,多了幾分呆愣。
看的出來,這家伙對賈琮十分尊敬,時刻以賈琮馬首是瞻。
聽聞賈琮是以武力壓制了這廝,不時敲打教訓一番,從頭到尾根本就不給他翻身的可能。
這家伙的名聲,林如海其實在揚州就有所耳聞。
“呆霸王”的稱號,可不是多么好聽,實則是個被寵壞的紈绔子弟。
薛家自從由其執掌后,家業迅速敗落,若是沒有強力援手的話,怕不是就要徹底沉淪。
眼下看來,跟著賈琮廝混,怕不是以后還有機緣,能讓薛家重新崛起?
這些,都是林如海與賈琮手下弟接觸后,心中自然而然的想法,回過神后忍不住啞然失笑。
操心過頭了……
明顯看的出來,賈琮心中早有計較,沒必要畫蛇添足指手畫腳,免得還引來這小子的不滿。
中午,林如海擺了豐盛酒席招待賈琮和手下一干弟,甚至推掉了好幾個同僚的邀請。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起碼林如海和賈琮的心情相當不錯。
看的出來,手下弟經過林如海這個大慶頂級文人,探花郎評點后信心大增,都對今明兩年的科舉有了更多把握。
吃飯的時候,包括薛蟠這個草包在內,的最多的就是科舉之事,氣氛融洽之極。
就是用屏風隔著用膳的林黛玉,也是聽的津津有味目光閃亮,很有一種參與討論的沖動,不過最后忍下了。
估計唯一不高心,就是鳳話了。
他一向厭惡這些,甚至在林如海和賈琮弟言笑晏晏談論科舉之事時,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不屑。
甚至,這家伙不樂意和林如海以及賈琮等‘臭男人’混在一起,想要和林妹妹一同用膳。
好在林老管家早有準備,派出數個花枝招展容貌靚麗的丫鬟侍候,這小子嘴巴甜膩很快就將林妹妹拋到一邊,只顧和漂亮姐姐們嘻嘻哈哈。
這一幕,就是薛蟠這混球都有些看不過眼,尼瑪這可是在林家啊,不是榮國府的榮慶堂,寶玉丫的你這么隨便真的好么?
林如海看在眼里卻是不爽在心頭,估計鳳話一個花花公子的印象是少不聊。
賈琮全然無視,這跟他沒什么關系,倒是林家大廚精心烹飪的江南美食,叫他贊不絕口吃了足足四大碗。
這還是他修煉外功有成后,對于氣血能量的需求緩慢恢復正常的緣故,不然他一個人就能干掉十大碗,以及桌子上的大半菜肴湯水。
可就是如此,依舊叫林如海,還有頭一回看到的鳳話和林黛玉驚得目瞪口呆。
鳳話這廝真是無所顧忌,當然要他真爛漫也成,直言不諱道出賈琮在榮國府經久不衰的雅號——大飯桶!
這一下,不要林如海這個主人有些掛不住臉下不來臺,就是賈琮手下一干弟,包括薛蟠在內全都心生不爽。
尼瑪,有這么話的么?
林如海閱歷豐富,看的出鳳話乃是‘無心之失’,心頭卻也相當不悅,對鳳話的評價又低了不少。
薛蟠等弟可沒這樣厲害的看人眼光,只覺得鳳話這是在嘲諷自家老大。
若非顧及禮儀,還有鳳話背后的老太太和二太太,自家老大賈琮也沒有絲毫惱怒表現,怕是要當場鬧得不歡而散。
“哈哈,胃口好身體棒,看你們一個個連兩碗飯都吃不下的樣子,難怪身子骨不夠健壯!”
賈琮笑嘻嘻口吐芬芳,頓時將林如海在內一干熱全部嘲諷一遍,馬上引來一陣哄然大笑,屋子里原本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是啊,吃的多身體就好!”
林如海深有感觸,倒也沒怎么將剛才的點點不快放在心上,掃了眼賈琮越發高大雄壯的身軀,忍不住笑道:“喜歡吃的話,以后多來吃點,林家這點財力還是有的。看你子吃的這么起勁,我的胃口也跟著好不少!”
又是一陣哄然大笑,這一頓午飯便在歡快的氣氛中結束。
鳳話拒絕了賈琮一同回府的提議,他直言不諱要陪林妹妹,賈琮分明看到不遠處林如海嘴角抽搐了幾下。
行吧,你子牛比!
賈琮懶得多,帶著弟朝林如好拱手告辭,而后便在林老管家的親送下,浩浩蕩蕩離開林家。
先去了族學點卯,而后再次逃課在書社混跡了一個下午,等夕陽西下之時這才施施然回府。
只是……
在將軍府正堂用膳的時候,感覺周圍丫鬟的目光怪怪的。
他倒沒有好奇追問,依舊有條不紊用完晚膳,回到所居院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么。
原來,下午隨著林黛玉和鳳話一同返回榮國府,府里很快就有事關賈琮的流傳飛起。
什么賈琮一個庶子癩蛤蟆想吃鵝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盡然有臉跑去林家蹭吃蹭喝!
更難聽的還有,賈琮這個將軍府庶子,也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林姑老爺,竟然讓這廝帶著一干族學不學無術的學生,到林家招搖撞騙。
反正通過愛八卦的丫鬟之口,知曉了不少相關流言。
總之一句話,賈琮這個將軍府庶子不安分,盡想著抱大腿攀高枝,實在是榮國府的恥辱。
賈琮真心有些納悶,這是哪里來的人才,這么搞笑不靠譜的流言也能傳得飛起?
見丫鬟靈雀一臉憤憤,就是奶娘李氏都面露不悅,他不得不安慰道:“沒事,嘴長在別人身上,只要不是明目張膽的人參公雞,就不要太放在心上!”
到這里眉頭輕挑,將鳳話在林家的牛比舉動述一遍,果然把丫鬟和奶娘震得不輕,都忘記對府里的各種流言同仇敵愾了。
“所以啊,有寶二哥在前頭頂著,就算情況再糟糕也糟糕得有限!”
賈琮笑了笑,悠然道:“府里什么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理那么多干什么,有些人自己一身污糟,還有臉嘲笑旁人!”
丫鬟靈雀重重點頭,猛然喜笑顏開笑嘻嘻道:“三少爺的太對了,傍晚的時候婢就聽到一個消息,好像二太太的得力外管事周瑞,被官府給抓走了!”
賈琮先是一愣,而后滿是哭笑不得,狠狠揉了揉丫鬟的頭發,悠然道:“這就叫做現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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