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甚至陳到以及趙云,都沒察覺到,他們所查看的學堂透出若隱若現,星星點點的某種特殊氣息。
這種氣息,只有聞名天下的大儒身上才有,稱之為文氣最為恰當。
若是他們知曉,小小學堂竟然能夠浮現文氣,怕是會驚掉下巴。
換做劉琦,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高等世界的天地靈氣,說老實話特別容易引動,這是不爭的事實。
天地靈氣,又包含了太多的內容。
話說,東漢疆域表現出來的一些特質,很有那么點人心即天心的跡象。
也就是說,眼下主流的武將和文臣修煉之法以及攻擊防御之術,全都得到了百姓的認同和肯定。
若是那一天,百姓認同確定文氣的存在,那文氣就能輕松從天地靈氣之中分離出來,成為一種或主流或輔助地位的能量,可以被直接用于攻擊防御,又或者其他特殊情況。
當然,說這些還言之過早……
若是想要形成文道昌盛,文氣縱橫天地甚至成為力量主流的局面,頭一個問題就是文化普及率。
在世家大族牢牢把持文化知識,將其當做家族壟斷之物的時候,文道昌盛只是一個笑話。
起碼,整個神州疆域,得達到兩宋時期的文道程度,才可能真正達成這一目的。
眼下,就是江夏太守劉琦有這種意向,也不敢做得太過。
這些,只是走馬觀花一般在江夏各地城鎮溜達的劉備一行,根本就不可能想到。
若是諸葛亮過來了,可能會察覺一些端倪,劉備么……
看到的,全是江夏的繁華似錦,還有各種喧囂熱鬧。
當然,他也察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比如江夏郡軍的觸手,似乎伸得有些長啊。
只要仔細打探,幾乎在哪都能聽到郡軍的消息……
認字學堂的教習,維持市集秩序的護衛,還有行走各地游商身邊的保鏢,以及城鎮防御力量統統都有郡兵身影。
劉備倒沒覺得如何,只是感覺劉琦對郡兵的使用,也太過頻繁了些。
他根本就不知曉,劉琦這是把郡兵,當做后備人才培養。
劉琦對于江夏太守府的勢力劃分,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這時代作為主流的世家豪強子弟或者說人才,是不可能徹底杜絕使用的,那根本就不現實。
可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那就是江夏太守府在五年之內,將形成以郡軍培養的人才為主,世家豪強人才為輔的局面。
起碼,一旦形成了這樣的局面,就不用擔心治下,世家豪強的影響力太大,從而綁架太守府,甚至將太守府變為傀儡這樣的事情。
當然,高武三國有自身的特色,絕世強者足以改變一切世間規則,可問題是絕世強者大多出身于地方豪強家族啊。
天下第一戰將溫侯,小時候有機會學文練武,起碼也是個地主豪強吧。
趙云也是出身地主豪強之家,也就惡來典韋是個特例。
像是馬超,夏侯兄弟,曹氏兄弟,全都出身豪強之家。
好在他們出身家族,距離世家還有不小距離,就算實力最強的夏侯家和曹家,也是不被世家認可的存在。
要說老曹此時的實力已經足夠強橫了吧,赤壁大戰一把大火,雖然叫曹軍損失慘重,卻還不至于傷筋動骨。
甚至,曹軍還有實力兵進淮水,于逍遙津立下營寨威脅江東安全。
若非孫權親自指揮江東兵馬嚴密防御,怕是曹軍就要重新開啟南征了。
如此實力,按說老曹手下人才濟濟,用不著擔心其他的吧。
可事實是,老曹絲毫都沒有感覺人才夠用,用不了多就會發布震動天下,甚至歷史聞名的‘求賢令’。
劉琦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老曹的目標,就是寒門之中的人才啊。
不然,世家豪強培養的人才多得是,老曹還不敢全然信任使用啊。
劉備,趙云和陳到的氣質畢竟不同一般,很快就暴露了行蹤,劉琦得到消息之后一陣好笑。
想了想,還是親自出馬接待了這三位。
西陵縣城的繁華街道上,劉琦等劉備一行找了個酒肆休息的時候,主動上前招呼道:“皇叔這是作甚?”
見到劉琦出現,劉備倒也沒有吃驚神色,笑著招呼他落座,這才苦笑道:“某對江夏這邊的商業氛圍,還有民生經濟有些興趣,這才過來看了看!”
說到這里頓了頓,無奈道:“子玉大才,將江夏治理的井井有條欣欣向榮,襄陽都多有不如!”
語氣中,多了那么點子酸味……
“哈哈,皇叔不知,這其中還是有些門道的!”
劉琦也不客氣,悠然笑道:“皇叔若想知曉,不如去太守府說道說道,這里畢竟不是長談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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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
劉備心中好奇,也沒有客氣,匆匆享用過簡單飯食,就連每餐必用的果子釀都沒有享用,很快就和劉琦返回了江夏太守府后院說話。
劉琦倒是沒有誆騙劉大耳,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勢,沒有啰嗦廢話,將太守府針對經濟和商業做出的一系列布置和舉措,一一告知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說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劉備能夠接受,將襄陽地域的經濟和商業氛圍都搞起來,江夏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子玉的意思,是官府最好能夠主動出擊,如此一來是不是太過麻煩了,而且還會引來非議?”
一通話,直直說了數個時辰,待劉琦將太守府的一些手段和措施講解清楚后,劉備稍作沉吟好奇反問。
話說,劉備雖然將百姓放在心上,可他做得最多的,也就是不讓手下官吏壓迫百姓,順便幫百姓松一松套在脖子上的束縛,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很有那么點子黃老無為而治的架勢……
至于主動引動百姓參與經濟活動,根本就是沒影的事。
可就是如此,劉備不管在什么地方混跡,都能得到當地百姓的愛戴,放在這個時代相當了不得。
可問題是,東漢末年不是西漢初年。
西漢初年,掌握了社會主流權力的,乃是依靠軍功崛起的軍功貴族,他們看重的是對外征戰的功勞,對于小民的盤剝并不嚴重。
不然,也不會有什么‘文景之治’了。
可東漢末年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掌握了社會主流資源的,乃是依靠土地崛起的世家豪強。
一旦官府放松了對他們的管控,他們就有膽子玩出各種叫人感覺匪夷所思的手段來。
兼并土地只是最簡單最粗暴,可對百姓也是傷害最大的動作,輕易就能逼的百姓沒了活路。
商業和經濟領域也是一樣,官府但凡不出面控制的話,這些世家豪強絕對能玩出各種壟斷經營的把戲。
到時候,官府收不到稅,百姓也得不到多少好處,自然對于所謂的商業和民生經濟沒多少興趣。
劉琦將其中的門道,不厭其煩和劉備述說一通,最后笑道:“皇叔覺得,官府要不要出手?”
要啊,必須德出手!
劉備毫不猶豫選擇了支持,縱觀他的經歷,和世家豪強絕對尿不到一個壺里。
不管是在平原國還是在徐州,導致劉備最終不能立穩腳跟的原因多種多樣,可和當地世家豪強關系不睦,絕對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因素。
“也沒必要刻意針對世家豪強!”
劉琦笑道:“只要制定好規矩嚴格執行,底層百姓就能得到益處,官府也能收獲更多的稅收,這才是最重要的!”
劉備連連點頭,話鋒一轉好奇道:“某在江夏各地城鎮游走,發現了不少的認字學堂,子玉真是好大手筆!”
“算不得什么!”
劉琦搖頭道:“只是簡單認字罷了,太過深入的東西不好傳授,也會引起世家豪強的反彈!”
說起這個,他無奈道:“想來皇叔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吧,沒錯,某就是想通過大肆開辦學堂的手段,培養能夠信任的實用人才啊!”
劉備點頭,他自然看出了這一點。
只是……
“如此行事,會不會效果太慢?”
就算防備世家豪強,也可以大肆征召,重用寒門人才么。
“效果慢點無所謂,關鍵是如此培養出來的人才,可以信任啊!”
劉琦的想法自然不同,所謂寒門其實就是實力不足的豪強罷了,等他們得勢后很容易就進化為世家豪強。
與其不時的拉一批壓制一批,還不如從源頭上就開始控制。
至于學堂培養的人才,得勢后會不會形成一個個新的豪強家族,起碼他們在得勢過程中,還有以后的忠心可以大致保證。
劉琦要的也不多,只要治下局勢穩定,能夠源源不斷提供氣運就成,其他的也沒太過苛求。
高武世界,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對于地方的掌控,他覺得還是不要放松的好。
誰知道有沒有世家豪強,暗地里打的也是通過家族影響力,收攏源源不斷氣運的主意,這樣的事情卻是不得不防,他可沒做冤大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