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為咱們元警官和郝警官入職以后破獲的第一樁大案,干杯!”
飯桌上,錢程一提議,大家都是連聲應和。
隨著安文軒的落網,這起投毒謀殺案也是告一段落,可以說,辛苦工作了將近一個月,現在總算是有了回報。
而作為本案的最大功臣,元辰的表現自然也是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贊揚和認可,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對這位“海歸警官”的能力有所疑慮的話,現在這些質疑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些日子下來,元辰也已經漸漸熟悉了身邊的這些新同事,而他們也對他專注細節、大膽假設的查案風格推崇有加。
而此刻,這位大功臣坐在椅子上,卻顯得格外平靜,幾乎都沒怎么開過口,只是默默地吃著碗里的菜。
“喂,老元,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看上去興致不高啊。”
郝偉達輕輕推了推他,二人合作這么久,他對元辰是再熟悉不過了,此刻他的狀態明顯不太正常。
“啊,有嗎,我不挺好的嗎,嘻嘻。”
說完,他還強行擠出了一個微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你這套拿去忽悠別人還行,在我這兒你可過不了關。”
他深切地知道,以前在M國開慶功宴的時候,元辰可絕對是人群中的焦點,幾乎每次都要慷慨激昂地作一番總結,完了還要再帶著大家伙去嗨皮一波。
可現在他這樣子,好像這案子還沒完了似的。
“呵呵,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隨你。”他淡淡的回了一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元,來來,再喝一杯。”
錢程拿起酒瓶,又要給元辰倒酒。
“不不,不喝了,我去一趟洗手間。”
他連連擺手,起身離開了包間。
“元警官今天怎么了,他沒事吧?”
黎婷小聲地向郝偉達詢問,看來她也注意到了元辰的不對勁。
郝偉達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他早上審安文軒的時候還是神氣活現的,自從安文軒被帶走后就跟陽痿了一樣,話都不怎么說。“
“可能是感觸太深了吧。”他補充了一句。
“感觸太深?”
郝偉達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
“沒什么,你不用管他,他這人,就這樣,間歇性腦子抽風,讓他睡一覺冷靜冷靜就好了,不用鳥他。”
洗手間里,元辰站在洗手池前,不停地將冷水潑灑在自己的臉上。
雖然喝了酒,但他確認自己的神智非常清醒。
他將手伸進口袋里,摸出了一張白色的紙片。
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上午的一幕。
當時安文軒已經認罪,元辰也已經準備叫人來把他逮捕,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說了一句話。
“元警官,我想最后和你談一句。”
“請講。”元辰的神經已經放松了不少,現在各種證據齊全,想翻供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根本不用怕他。
這個時候開口,估計是想留什么遺言吧,他這樣想著。
“可以把監控先關了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幾乎是用氣息在說話。
元辰一臉的疑惑,這家伙又想搞什么花樣?
正遲疑間,安文軒又開口了。
“我要說的這件事情,和你有關。”
元辰越聽越糊涂了,雖然明知這可能是個計謀,可如果不順他的意,他是決計不會開口的。
他當機立斷,關掉了監控。
“說吧,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上前走了一步。
既然繞不過自己,那還不如直面上去,論身手,五個安文軒一起上,他也足夠能應付過來。
安文軒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元辰。
“這是前不久一個人送到我家里的,他和我說要在我見不到你之前將它交給你,還給了我很大一筆錢。”
元辰拿著那信封看了又看,實在是沒搞明白什么情況。
那上面只有四個字,“元辰親啟”,除此之外,毫無特別之處,就是個普通的信封而已。
“真有意思,他讓你干嘛你就干嘛,他是你誰啊這么聽他話?”
“他手里有槍。”安文軒苦笑了一聲。
“而且他說會時刻監視我,只要我違反命令,隨時會要了我的命。”
說這話時他的嘴都有些顫抖,明顯不是在說謊。
元辰一驚,隨時會要了他的命,這里可是警察局啊。
他連忙走到窗邊看了看,馬路上車來車往、人頭攢動,完全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難道這附近還躲著什么殺手不成?
他看了看手里的信封,也許,答案就在這個里面。
拆開后,里面只有一張紙條。
看到上面的內容后,元辰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一把沖了上去,揪住了安文軒的衣領。
“快說,這張信封是什么時候交給你的,是什么人交給你的,快說!”
他幾乎快要吼了出來。
安文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鬼魅的笑容。
“呵呵,你果然是這個反應,看來那個人說的還真沒錯呢,他早料到你看到里面的內容時會像跳墻的狗一樣亂咬人,哈哈哈…”
“你他媽趕緊說,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樣,殺了我?來呀,反正我也不指望活下去了,你說得對,我就是男人中的敗類,我早就想死了!
來啊,殺了我啊,動手啊!”
安文軒瞪大了眼睛,他此刻倒真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元辰將已經揚起的拳頭放了下去,松開了他的衣領。
“我求求你,這真的對我很重要,你就告訴我,就當為自己積德了不行嗎?”
元辰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目光真誠地看著他。
“不好意思,那個人再三吩咐過了,要我嚴加保密,我是個講信用講義氣的人,元警官,你總不能讓我為了一的一己私欲,去干這種背信棄義的事吧。”
他的笑容變得更加詭異。
這時,門開了,兩位警察走了進來,原來,錢程等人發現監控被關閉后擔心出事,立馬派人趕了過來。
他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安文軒那近乎恐怖的笑容。
結束了回憶,元辰關掉了水龍頭,看著手上的紙條,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紙條上寫著一行字:
“它”的總部,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