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偉達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原來您還是個媽寶男啊!”他一臉壞笑著說。
“哦不對,是中年媽寶老男人。”說完趕緊溜開了,只留下郝偉達呆立在原地。
“我靠,這是什么邏輯,為啥不能管媽媽叫媽媽。再說了,管媽媽不能叫媽媽,那得叫什么呀?叫老娘么?”
電話打通了。
“喂,老娘,啊呸,媽媽。”
“沒事沒事,大冷天的問問您最近情況怎么樣。”
“誒,婚么肯定是要結的啦。”
夜晚的公路上,一輛銀色的轎車正勻速行駛著。
“其實你不用送我的。”
“只是順路而已。”元辰淡淡地說了一句。
黎婷笑了笑,轉頭看向他,“那個...其實我有件事想問問您。剛才我上頂樓的時候,你擔心我了嗎?”
元辰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著,“當然擔心了,怕煮熟的鴨子被你給搞飛了。”
“騙人。”黎婷偷瞄了他一眼,莞爾一笑。
元辰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
“你今天帶的這幅面具,有點可愛哦。”
這回,兩個人都笑了。
“不過,你家本來是住在這邊的嗎?”
黎婷遲疑了一下,“不是的,因為我還有另一個地方要去。”
車子駛到了一座平房前,這屋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木制的暗紅的門,紋理清晰,因歲月久遠漫漫剝落的皮層,摸上去有微刺的質感。白色的墻早已發黃發黑,歲月斑斕的墻上刻畫的是年邁的裂痕,被雨濕潤后更是滑膩至極,墻角已經生出了不少青苔。
黎婷走到了門口的臺階上,輕輕按了下門鈴,這是這所房子唯一看上去還有些現代氣息的地方。
“誰呀?”
門鈴里傳來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是我,婷婷。”黎婷回答道。
“婷婷?真的是婷婷嗎?”女人的聲音明顯變得有些興奮。
“是我...媽媽。”
元辰坐在車內遠遠地看著,他當然聽不清她們母女談話的內容,只是稍作停留后,就徑自離開了。
坐在辦公室里,他呆呆地盯著屏幕,像是在想著什么。
“咚咚咚。”外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他抬起頭,秦夢可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襖,裹著一條褐色的絲巾,雙手插在口袋里,就這樣站在門口。
“看到這里亮著燈,就來撞撞運氣。怎么樣,還沒下班嗎?”
“哦,還有些東西要整理一下。”
“我明天休息,想一起喝一杯嗎?今天你應該也忙了一天了吧?”
“可能是太忙了呃,有些累了。抱歉啊,下次換我請你。”他朝她笑了笑,從她身邊擦了過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秦夢可走到了他的辦公桌前,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將文件夾翻開,里面是一張人事資料單。
“姓名:黎婷。”
“父親:黎自遠——死亡。”
“母親:尚珍——死亡。”
為了驗證這一猜想,我們又著手調查呂明浩的手機、電腦等含有大量隱私的物品。證物鑒定人員雖然沒有找到呂明浩購買黃曲霉素的記錄,但卻意外的在他電腦軟件的聊天記錄中,找到了出軌的痕跡。
呂明浩跟一個備注名叫“小瑤”的女性用戶聊天記錄用詞曖昧,并且手機中也有兩人互通的短信,他們曾數次相約見面。
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個所謂的“小瑤”,還好,她的的確確是個女的,沒有冒充身份信息來進行詐騙。
聊天記錄證實了呂明浩在一個月前出了軌。但是,小瑤并不知道呂明浩已經結婚,他謊稱自己是單身,且向小瑤保證,不用多久他會繼承“一大筆遺產”,到時會向她求婚。
根據他們的聊天記錄來判斷,小瑤并沒有說謊,呂明浩的確隱瞞了結婚的事實。更有意思的是,呂明浩認識她之前,她曾因誤食發霉的食物導致黃曲霉素中毒,她在經歷這件事后想要購買保險,這才成為呂明浩的客戶,和他相識。醫院的就診記錄和保險公司的合同都能證明小瑤的話屬實。
呂明浩就是投毒者!
她因小瑤的出現陷入瘋狂的愛情當中,在機緣巧合得知黃曲霉素的毒性之后,就產生了殺妻騙保的想法。盡管沒有證據能證明他購買黃曲霉素,但尸檢的結果卻能證明,就是他下的毒。
在摻入黃曲霉素的食用油桶上,除了張瑩的指紋外就只剩下呂明浩的指紋了,而根據呂明浩家人的說法,他基本上從不下廚。
另外,法醫還在呂明浩的尸體腋下找到了一個隱蔽的針孔,證明了呂明浩在死前注射過某種藥物。
法醫不止刮掉了死者的腋毛,連頭發都刮掉了,就為了檢查針孔。我奇怪地問他是怎么想的,他說,因為張瑩是一名護士。
“醫學上有一種藥物能造成不明原因的死亡,名字叫琥珀酰膽堿。這種藥物由于會被人體降解,尸檢檢測不出來,所以經常會被用來謀殺,但只能注射,口服會被分解。歷史上很多案件,都有它的存在。在呂明浩的指甲里檢測到黃曲霉素后,我就懷疑呂明浩是否也一樣被謀殺。張瑩是個護士,她對哪種物質可以毒殺他人又檢測不出來,肯定有所了解。”
我真是佩服他心思的縝密,雖然我自己也有同樣的想法。
“那么,是張瑩殺死了呂明浩?”
“我奇怪的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騙保。”
張瑩和呂明浩相親是看中了他保險推銷員的身份。是因為已經不相信男人了嗎?在成婚前,就開始策劃殺死呂明浩了?
這樣也就解釋了她為什么和呂明浩結婚。
不是因為愛情結婚,他們的婚姻恐怕并不幸福,這也導致了呂明浩出軌。
她為身為保險推銷員的呂明浩買保險才能夠不引人注意,然后挑在一個適當的時候,下毒殺死了他。
呂明浩死的那天晚上吃了超出劑量的安眠藥,這證明他在做好毒殺張瑩的準備后很興奮,也可能是他服用了標準劑量的安眠藥后,張瑩又把安眠藥溶進水里讓他不知不覺間喝了下去。他晚上一定睡得很沉,就算給他注射藥劑,也不會驚醒他。
最可怕的是呂明浩竟然懷有同樣的心理,為了跟小瑤在一起,殺妻騙保。他把黃曲霉素摻入食用油里,在他上班的時候,張瑩會自己在家做午飯,他們兩個人在同一晚都極有默契地開始了謀殺。但顯然,張瑩的謀殺更技高一籌,這完全是出于她對醫藥的了解。
“怎么能證明呂明浩是被張瑩謀殺的?”我問法醫,他說:“除非能夠找到張瑩使用過的注射劑。”
“要是找不到呢?”她在發現呂明浩死亡后,肯定會第一時間處理掉犯罪證據。
法醫無奈地搖了搖頭,而我也深感惡寒。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么怪異又恐怖的謀殺會真實的發生。
為了一己私利,一對夫妻竟然互相謀殺了對方。
“嗐,就算找不到也沒什么關系。”法醫幽幽地說:“畢竟兩個人都死了。”
可也因為他們的死,我們無法從他們口中審訊出真相。
兩個人同床共枕,都做著殺人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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