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線索極為重大,我猶豫著問:“要不要給瘋哥匯報一下?”
文心看了看手表,搖頭說:“我們已經下來五分鐘了,時間長了不好,走吧。”
警方入駐青山鎮兩天,繼第一個死者后,又陸續死了兩個人,瘋哥這兩天已經接了幾個領導的電話,他的壓力可想而知。雖然大家都沒提出來,可我能明顯感到那種壓抑的氛圍,組里人都憋著一口氣呢。
所以,現如今有了一個重大突破,我有種臨戰前的緊張與興奮,快步跟上了文心。
上到二樓,我們先從潘興邦的辦公室經過,大門緊閉,窗簾也是拉上的,不知潘興邦在沒在里面;祿玉山的辦公室關著門,窗簾卻沒拉,我往里面望了一眼,地上到處都是書本,保持著前天馮蓉翻合同時的一片狼藉。
褚建華的房門大打開著,我們剛走到門口,他就帶著笑意迎了上來:“二位警官,恭候多時了。”
當時我走在文心前面,我本以為褚建華是要過來與我握手,可他走到離我還有三米遠的地方就站住了。
“不好意思,讓褚老板久等了。”文心從容應道。
“我倒不礙事,只是這明前茶泡久了可就不好喝了,二位請。”說著,褚建華指向茶幾上升騰著熱氣的紫砂杯。
“褚老板有心了,你還真是位會享受生活的人。”我走到茶幾旁,端起一杯茶來,抿了一口說。
“我們老板對人生的意義有獨到的見解,我常與他待在一起,也學到了不少為人處世的道理。”說話的是王宇,剛才進褚建華辦公室時,我就見到他在里面。
我心中暗笑,他這個馬屁拍得還真是毫不露痕跡。
褚建華卻道:“小王,莫胡說啊,我一介粗人,不過是喜歡看書罷了,二位警官別見笑。”
文心笑著說:“褚老板謙虛了。”
褚建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著文心問:“剛才我在辦公室坐著覺得有些悶,就到窗戶邊呼吸新鮮空氣,碰巧看到幾位在工廠圍墻附近忙碌,請問是案子有了什么進展嗎?”
問起這事,褚建華一臉關切的神情。
文心回答:“馮蓉今天早上被發現死于家中,褚老板可知道?”
褚建華點了點頭:“我聽興邦說了,這玉山還沒下葬,馮蓉又死了,他們家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他提到潘興邦,我順口問道:“潘主任人呢?”
“馮蓉的事傳了開來,工人都在議論,沒心思干活,今下午有個客戶來提貨,為了能按時交貨,我讓他去廠房里監工了。”
我附和著說:“青山鎮接連死人,難免弄得人心惶惶,工人受影響也是正常的,不知褚老板對于馮蓉的死有何看法?”
褚建華慌忙擺手說:“此案關系重大,我又豈敢妄言。”
“馮蓉死了,我們只是例行走訪一下,褚老板但說無妨。”文心勸著他。
她這樣一說,褚建華也不好再推脫了,走回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只煙來點燃,然后說道:“馮蓉這人嘛,比較強勢,在鎮上與好些人都吵過架,可那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到非要殺了她才解恨的地步啊。”
褚建華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要說現在誰與馮蓉的沖突最大,還非他褚建華莫屬,想著,我問:“聽說褚老板已經讓潘主任把祿玉山的十萬元喪葬費打給馮蓉了,現在馮蓉死了,他們夫妻二人所占木材廠的三分之一股權又該如何處理呢?”
聽到這話,褚建華皺眉地看向了我,我也不懼,坦然地盯著他。
很快,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笑著說:“周某一向說話算話,我最初的協議雖是與玉山簽訂的,他死后,我也沒有賴賬,同意把股權轉到馮蓉頭上,現在馮蓉也死了,我仍然不會耍賴,我會讓他們夫妻二人的雙方父母選一個代表出來與我重新簽訂合同,至于他們之間如何分配,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說完,褚建華輕吐出一口煙霧,一副很愜意的模樣。
他的話從表面上解答了我的疑惑,不過之前文心也說過,此起案子不應只從利益方面去看待,所以,還得看后續的調查。
我又問:“褚老板有沒有聽說馮蓉平日里行為有些不檢點?”
“你是說她亂搞男女關系嗎?”褚建華凝視著我。
我點頭道:“是,我們手里掌握了一些相關的情況,正在尋找她的姘頭。”
褚建華皺了皺眉頭,“我只知道他們夫妻二人關系并不是很好,玉山在廠里幾乎不提起馮蓉,至于馮蓉在外面是否有姘頭,我還真不知道,實在抱歉。”
他的話把我的這個問題堵死了,文心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看似隨意地說:“聽聞褚老板昨晚又住在鎮上,還真是辛勞啊。”
“唉,廠子里出了這等大事,我成天憂心生意,案子一天未結,我在家里是一天都睡不好覺啊,干脆就過來了。”褚建華嘆氣道。
“你心力交瘁,褚夫人也不過來陪陪你么?”文心又問。
褚建華回答:“廠里的事,她插不上手,來了也是空事,女人家膽子又小,還是不讓她過來得好。”
“昨晚王師傅受你所托,在醫院里對小鶯很是照顧,一直等到小鶯輸完液才走,剛才我聽說,他離開醫院后是到步行街去找的你,褚老板昨中午喝了酒,都沒回去睡睡午覺?”文心又笑著問。
“在咖啡館的沙發上睡了會兒。”褚建華的回答很簡單,文心又不好繼續問得太明顯,一時沒有接話。
我與文心接連的幾個問題都比較有針對性,我不想讓褚建華起太大的疑心,就換了個話題:“褚老板最近都沒怎么休息好,可精氣神還是挺足,平時一定沒少運動吧。”
“哈哈,有嗎?我以前喜歡跑步,最近一段時間倒是跑得少了。”
褚建華這邊沒有試探出來什么,我們準備去廠房看看潘興邦,當然,找的理由是馮蓉死了,我們需要多了解一些情況。
褚建華讓王宇帶我們去的,走進廠房,機床聲仍然在響著,歐朗幾名工人懶懶散散地抬著木料,卻沒見到潘興邦的身影。
我讓歐朗關掉機器,問他潘興邦在哪兒,他說剛才還在,可能嫌里面太吵,出去透氣了。
巴元化湊上來說:“我看到潘主任往那邊的后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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