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有警告的意味了，是不是就是說，其實這世間，有很多與他同樣‘天下第一’的老妖怪？”
“他們拿他沒辦法，他也拿他們沒辦法，于是就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畢竟，龍曾經也是‘天下第一’。”
“甚至在兩百多年前，龍還差點被七大姓推為‘天下共主’，而在黑暗舊時代至今的這萬年當中，又有多少個像他們這樣的‘天下第一’？”
“這些‘天下第一’當中，又有多少是江山劍主的仇人？又有多少來自七大姓，他們又在劍域覆滅的過程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洪勝男聽著他的這些分析，漸漸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普通的武者常說，世間九品大者屈指可數。
用十根手指頭就能數得過來，那是因為他們的層次不夠高，手指不夠用，從黑暗舊時代到如今，九品大晉升“斗級”者，壽命一直在延長。
即便以是“千萬武者唯有一可‘大’”，也即是千萬分之一的概率來講，這萬年當中，又有多少人存活到了現在？
而以門閥七大姓這一控制著大中州，乃至整個中土的龐大體系而言，不管是傳承功法，還是教育體系，以及財力物力等等資源，哪里是旁人可比？
他們有比普通人更優先的“繁衍權”，父母的武道根骨極佳，那么繼承他們血脈的子女，有七成會擁有與父母同等，甚至更優的根骨。
而普通人中，能出一個根骨上佳的，便已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天才”，但于門閥貴姓而言，這樣的“天才”簡直不要太普遍。
九品這一品階，放在外面，那是“大掌門”，統御一州，或是數州的大人物，但于門閥而言，也就是個呵呵。
他們幾乎壟斷了優良的“生育權”，因此個個俊男靚女，這是基因的優化，當然，也不排除一些為了嘗試刺激的禁果，近親而來的畸形兒。
但這類的基本都被淘汰了，或也可能有一些天才存在，都是提外話。
可是不得不說得是，占據著海量資源的七大姓，以及貴姓家，他們就是最容易出人才，乃至天才的勢力。
由此而言，在黑暗舊時代至今，絕大多數的邁過“長壽生”，晉升九品大這一“斗級”的人物，就數門閥貴姓最多。
甚至可以用“海量”而論！
邁過‘生死門’，晉升八品，增壽一甲子，邁過‘長生壽’，有了‘一斗’的份量，曾壽三百載。
至于二斗，三斗，四斗又會增壽多少，是每晉升一斗便增壽三百載，還是以雙倍，乃至‘幾何倍’的增加，那是不得而知的。
那么，就算是以大浪淘沙來算，從黑暗舊時代，到如今的萬年間來算，存活至今的門閥‘斗級’，又有多少呢？
想到這里，洪勝男不覺細思恐極，仿佛有一陣陰風吹過，直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同樣的，她也意識到，明堂亦存在“子孫優化”的情況。
自打老祖當年，以黑災為跳板，打開了明堂的名氣之后，便會挑選大中州的各宗門，各貴姓，與洪氏子弟相配。
這固然有利益聯姻的考慮，但想來，更多的則是為了“血脈優化”，她的母親華瑞婷，便是大中州翻云宗宗主的嫡女。
而翻云宗又與錢士子府世代通婚……
即便是小七與殷素顏的婚事，母親之所以會同意，那也是因為殷素顏才二十來歲，便已有八品的實力，其根骨天資不凡……
洪勝男也由此，恍然明白了李道為什么總是在她面前，說一些有關“階級”的話題，她早先是不當真的，便也隨意聽他嘮叨。
方才說起那“影片分級”之后，她又意識到了這一點，覺得這太可怕了，她甚至想過要阻止。
但隨后李道又說了那些，讓她突然明白，事情似遠遠不止這些，七大姓‘斗級’的儲備量，豈是區區‘凡人’可以抗衡的？
若是他們動點真格的，明堂即便是有老祖與戰峰爺兩尊“神”，那也只是個‘區區’罷了。
更何論那些可笑且幼稚的“輿論壟斷”，還不是隨手即滅？這讓她感覺到恐懼的同時，又很迷茫。
深深吸了口氣，洪勝男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浩然覺得，那些萬年‘積壓下來的斗’，如今在哪里？”
“誰知道他們在哪里？”
李道心情很是沉重，嘆息道：“說不定就在哪個犄角旮旯里貓著，鬼才知道呢，但有些事情我比較疑惑。”
洪勝男疑問：“什么？”
“英靈堂。”
李道皺眉說道：“按照七大姓對外的說法，‘英靈堂’是召喚已經死去的先輩英靈回到陽世，以做啟示。”
“可‘英靈堂’這東西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又有誰知道？當然，這對‘傳承’很重要，這也算是一種‘技術壟斷’。”
“可其他的呢？‘英靈堂’的作用只有這么單一？我不信。”
李道的語氣很輕，無意識的在桌案上點了兩下。
洪勝男恍然問道：“浩然的意思是說，那些‘大斗級’都在那所謂的‘英靈堂’里？”
李道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這只是我們的猜想，勝男，你是除大公子外，明堂最出色的子弟。”
洪勝男疑惑，問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李道深吸一口氣，坐直身子，說道：“把腳放下去。”
洪勝男依言，將疊加在桌案上的腳收回，感覺有些不舒服，又扭了扭身子，繼而大叉著把一條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大大咧咧，歪歪斜斜。
“你說。”
那隨意的四仰八叉，很誘人。
“唔……”
李道轉開目光，接著說道：“依著‘大將軍’趙落英的說法，兩百多年前，七大姓準備將龍推為‘天下共主，再造一國’的。”
“但是龍呢，不喜歡這樣，于是帶著趙落英離開了中都，這里面肯定有很多政治交換與陰謀，這是必然的，我們暫時不去討論這些。”
“因為那時的環境，我并不知道，‘芙蓉帳里的大將軍’也未曾與我多說過，這些都是無所謂的，我現在想說的是這‘國’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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