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移,天色漸變。
毛公壇上,羅剎女與阮征為了爭奪靈猿袁星,各不相讓,大打出手。羅剎女為了一時意氣,妄施魔教秘術「七圣迷神大法」,欲將對手的真靈俘擄迷惑。
豈料到,阮征身懷降魔至寶天心環,非但穩穩守住了心神,更加重創了她以心血飼養多年的七圣神魔。不知不覺間,羅剎女慘遭魔法反噬,芳心大亂,思潮起伏不能自已。當時羅剎女為了壓下繚亂的心神,她便決定要給阮征一個迎頭痛擊。
只見羅剎女嬌喘一聲中一雙紅袖再次揚起,并化作兩條赤紅色的匹練在空中蜿蜒飛舞,全力攻擊凌空而立的白衣少年。
同時,刀法一變,一雙碧焰金刀不斷環繞著長袖飛旋回轉吞吐不定。
天魔袖影,神刀奪命。
見狀,阮征連忙劍訣一掐,斷玉雙鉤縱橫飛舞,同時往空中紅袖斬下。只是袖影靈動無比,一折三彎,輕易避開了雙鉤的斬削。
羅剎女凌虛微步,翹袖折腰,竟然在空中翩然起舞,瞬間把一雙長袖舞得變幻莫測,隨風飄揚擺動,往往在出奇之處轉折攻向阮征身上的要害,使他不得不盡展渾身解數東擋西攔。
良久,阮征眼看斷玉雙鉤始終無法封鎖羅剎女的一雙長袖,于是眼睛一轉便另有計算。
驀然間,本來阮征一直用作防身的白鉤被羅剎女的金刀往外遠遠蕩開,身子便不經意間暴露在紅袖的攻勢之下。眼看機不可失,羅剎女馬上飛身上前全力進攻。
紅袖刀光,互相揮影。
一轉眼,阮征的身子已被一雙紅袖所纏,看似動彈不得。隨后,金光疾吐,一雙碧焰金刀亦從轉角處雙雙斬來。
就在阮征無路可逃之際,他的一雙星目忽然精芒乍閃,整個身軀便即化作一道赤焰光芒,宛如一只浴火鳳凰般一飛沖天,不但掙脫開紅袖金刀的纏繞,更加燃起了一股熊熊烈焰,就把羅剎女的一雙紅袖燒毀殆盡。
火光滔天,彩鸞三分。
電光火石間,赤焰光芒一分為三,鳳凰展翅,氣勢如虹,沒有給羅剎女任何閃避的空間。
這三道赤焰光芒正是由盤犖七寶之一的彩鸞翎所變化而成。原來當日阮征初出山門之際,滅塵子便特別賜給他這一枚彩鸞翎作為壓箱底的殺手锏。
彩鸞翎本是由上古鳳鸞的三根尾羽所制成的羽箭,能分能合,變化多端,更有傷害元神的功效,故此對羅剎女帶來極大的威脅。
阮征此招蓄勢已久,所以來勢奇快,照理羅剎女是萬萬來不及閃避的。哪知道火光一閃即逝,阮征已經遠遠退出百丈之外鳴金收兵。
“他…為什么手下留情呢?”羅剎女驚魂未定,暗自生疑。
眼看那一個白衣少年神情古怪,滿面通紅,呆頭呆腦地凝望著自己,半晌也發不出聲來,羅剎女便隱約感到不妙。
羅剎女猛一低頭,便即發覺胸前的紗衣已被燒毀一大片,半露出一對傲人的雪白雙峰,嚇得她馬上用手急急遮掩,并向著阮征怒罵起來道:”無恥之徒!今日之辱,來日必十倍奉還…”
一時間,羅剎女大感羞澀窘迫,拋下一句狠話,便匆匆化作一道金光破空飛去。
這一次,也算是阮征的一個無心之失,今天他才第一次施展彩鸞翎對敵,因此尚未能徹底掌握此寶的威能。本來他便不是一個登徒浪子,實在沒有存心輕薄對方之意,只是那少女下手太過咄咄逼人,無奈之下才以彩鸞翎冒險一試。
“大師兄,你快過來一看啊!”袁星忽然高聲呼叫起來。
正當阮征還在為了那少女的春光乍泄而心如鹿撞之際,剛剛經歷了生死一線的袁星卻已經馬上恢復過來,并且把阮征的思緒喚醒過來。
阮征抬頭一看,袁星正從果林之中一座只有幾尺高的土埻旁一蹦一跳地走出來,而且手上還捧著一枚五尺多長的石匣子。
“石匣子?”阮征大感疑惑道。
不說不知,原來這一座毫不起眼的土埻才是昔日綠毛真人飛升之處的遺跡。他們之前所在的「毛公壇」,卻不過是附近的廟宇主持為了吸引善男信女前來參拜,才刻意建造出來的假遺跡而已。
剛才袁星在果林之中誤打誤撞闖入此地,機緣巧合,便在這一座土埻之下,發現了綠毛真人劉根所留下的藏寶封印。
事實上,正如羅剎女所言,袁星本就是綠毛真人座下仙猿的轉世之身,正是所指定的傳人之一,因此當藏寶封印被牠觸摸了一下,便即馬上自行解封,并且顯露出一枚古式古香的石匣子。
見狀,一人一猿已急不及待地當場打開了石匣子。定睛一看,石匣之內分別藏有一部道書與及三件寶物。那一部道書自然就是傳說中內藏異類成道之秘的「內景元宗」,而另藏的三件寶物則是一柄仙釣、一口仙劍和一枚玉玦。
昔日綠毛真人劉根座下一共有兩只仙猿隨身服役,因此真人在匣中尚有留言,指示今天得寶之人需要把道書分享給另一個同伴的轉世之身,而且匣中寶物亦不能一人獨占。
“臭猴子,真有你的!師尊曾經向我承諾,將來只要我們能夠尋獲綠毛真人這一部「內景元宗」,便容許你正式拜入門中成為師尊的入室弟子。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一只守山服役的靈獸,而是一個正式的峨嵋劍宗弟子喇!”阮征大笑道。
說罷,阮征便暫代袁星先把石匣子收藏起來,以免招惹別人前來搶奪。然后,他便帶著袁星在山上果林之間四處奔走,直到千年蘘荷盡解所有流毒,他們才一起下山離去。
半響之后,一道白虹忽然從天而降,只見一個須眉皆白仙風道骨的老道人現身在毛公壇前。此人神色匆匆,急不及待便往土埻附近仔細搜索起來。
“不好!還是來遲了一步。果如掛象所示,「內景元宗」已被旁人節足先登了。”老道人怒罵起來道。
與此同時,尚遠在圖耐山靈瓊小筑內等候著桑仙姥的滅塵子,突然從定中醒來,愁眉不展,嘆了一口氣,道:”唉!難道…真的是天意難違嗎?枉我機關算盡,征兒還是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孽緣。哼!尸毗老人,我滅塵子可不是妙一之流,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犧牲征兒的天仙大道來討好你父女二人的。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