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再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的身下鋪著一層干草,山上蓋著兩張獸皮,身邊不遠處的地方還有著一個小火堆在燃燒。
所以他之前感覺到的溫暖其實就是那個火堆?
他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但是手臂和腿上傳來的劇痛卻讓他不自覺的臉色慘白。
他小心翼翼看向之前受傷的地方,那些傷口已經被涂上了一層藥粉,也不再流血了。
他心中有些感動,巫醫大人還是愛護他們的。
看,這不是來給他治療了么?
“你醒了?”關切的聲音在身邊想起,雅各回頭看去,不由的一怔。
他看向鼻青臉腫的木里:“你這是...這是怎么了?”
木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一邊。
但是他們身邊的獸人卻看不過去了,他壓低了聲音,語氣中滿是悲憤:“木里為了救你去找族長要了火種,被那些獸打了一頓,后來你傷口流血不止,他又為你去巫醫那里求藥粉,所以...”
獸人話沒有說完,但是他的眼神卻是不由的看向了木里的右腿。
雅各震驚極了,但是也注意到了獸人的眼神,隨之看去。
下一刻,他的瞳孔皺縮,眸子里像是蒙上了寒冰般:“這是他們弄的?”
他說的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每個音都帶著牙齒摩擦的聲音。
木里的右腿,斷掉了...
他的小腿呈現一種十分不自然的形狀,經常在森林中與野獸拼殺的獸人當然能夠看出來,木里的腿骨已經斷掉了。
雅各痛苦的低吼:“為什么,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難道我們就不是納查部落的族人么?”
剛剛說話的獸人自嘲的笑了:“族人?我們在他們的心中怕是還不如一只咯咯獸來的有用吧。”
山洞口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木里才嘆了口氣:“我們現在不是低落的時候,大家每次出去取雪的時候都盡量帶一些枯枝回來,我們要努力的活下去。”
木里本應該是這里最絕望的獸才對,但是現在的他卻反過來安慰起了他們,這讓剛剛只顧著沉浸在失落和絕望中的獸人們一陣陣的羞愧。
他們的眼神堅定起來:“你放心吧,木里,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我們一定會照顧好這些雌性和幼崽,我們要一起活下去。”
這里發生的事情,那庫拉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不知道木里來求了火和藥粉。
即使有獸人告訴了他,這點小事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對他來說,只要一部分獸過的好就行了,今年的食物這么少,他那里能夠讓每一個獸都吃飽呢?
而巫醫就更加不會在乎了,他是能夠溝通獸神大人的存在,一個沒什么用的獸人,那里能夠勞煩他去救治呢?
而也正是因為他們的不在乎,讓這個忽視逐漸成長為了一個大隱患,從而導致了納查部落最終的失敗。
當然,這是后話了。
而此時正躺在自己帳篷中大口吃肉的那庫拉和巫醫是不會預料到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