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子這邊，正念頭急轉，準備組織語言，考慮開始如何應答。
而另一個邊，以韓幕為首的一眾西涼重臣，則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眼前的兩人。
之前這兩位公子上呈的手書他們都瀏覽過了，單看其中所寫，都沒有什么毛病。其中筆鋒老道，詞匯嚴謹。要是他們斷案之時，有人能夠拿出嚴謹的證據鏈，那基本上已經標志的可以板上釘釘，封檔結案了。
然而正所謂是一事不勞二主，一道題不可能有兩個答案。
最起碼在鎮西候被殺一事上，不可能有如此南轅北轍，一是西域十二國之中的烏孫，一是天下三大邪教之一的摩尼教，這樣的兩個答案。
所以這兩位公子手書之中的內容，必定有一人為假。甚至不排除兩個人都是假的可能，所以現在就看這兩個人哪個先露出破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眾臣和其他公子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掃向十公子。
這十公子隱藏的可夠深的。平時不顯山、不漏水，在眾多公子之中，一點兒也不出彩，好似蕓蕓眾人一般。
但是一到關鍵時刻，竟能超脫于眾人。在近三十位公子之中，脫穎而出。甚至和之前被所有人所看好的幾個熱門人選之中的，四公子并肩。
其能力先不提，光是這城府就讓人高看一眼。
不得不說，這匹黑馬確實是驚到他們了。
不提其他僥有興致，正準備觀賞接下來好戲的其他西涼重臣。以及心中忐忑不安，盼望著兩人全軍覆沒的其他公子，和有心人。
見兩位公子遲遲不言，韓幕無法，只能由自己來當這個惡人。再一次開口，指定先發言的人選。
沒辦法，先前都說了，這個位置等不起，早先開出七天的時間，已經的他們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怎么可能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而他所選擇的，則正是四公子。
至于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四公子好歹連長十公子數歲，在一些事情上還是要禮讓和做出表率的。
對此四公子也沒有在這上面糾纏，直接干脆的讓人換來了他的手下，也就是那位有的西涼三大神斷之一美譽的于朗，于明行，入殿，于眾位大人詳談。
而這位于神斷也并沒有讓殿中的人久候，很快，便被傳了進來，然后便開始了屬于他的表演。
沒錯，真的是表演。
早先就說過了，四公子手書之中的一切，都是經由他和賈穆等幾個絕對的心腹所推敲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位于神斷本身就知道，四公子所上呈的這一切都是假的。要把假的說成真的，自然是要靠他的表演。
當然，由于有早就準備好的一副說辭在，他的表演并不復雜和困難。
只需要簡單講述一下他查案的相關過程，而后在等著其他人根據他所說的，開口詢問就可以了。
而其中查案的過程也很簡單。
以此案為例，他只需要從他查找到的那個源頭，也就是那位和鎮西候一起死的侍妾的房間之中，所留下的一個小東西說起。
而后再根據這個小東西，尋根求源，而后追查下去，最后查到了西域十二國之中最強的烏孫國的頭上就可以了。
在加上今日犯邊者，恰好是以烏孫國為首的西域六國。
因此一套說辭下來，是相當的讓人信服。
最起碼以大多數人的認知來判斷，是認可了這個答案的。甚至要不是刺殺鎮西候的行動是大行司的做的，就是大行司的人當面，怕是也會認為四公子的這個答案是真。
這也讓一旁的十公子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因為長孫無忌的引西域六國而動的行為，雖然有利于他之后的安排，但似乎也同樣是在無意之中幫了對方，坐實了對方這個判斷。
而相對于其他人，韓幕則在聽了四公子這邊的回答之后，未做任何表態。直接將目光轉向了十公子這里，等著他的答案。
對此十公子也不含糊，同樣命人喚來的手下。
沒辦法，在這專業的事情上，還是交由專人來處理比較好。他上去說，反倒可能會遭。
而十公子的那位手下來的同樣也很快，顯然是和那位于神斷一樣都在外面候著。
接下來，便又到了表演的時間。
只不過這位是以鎮西候身上所中的軟筋酥骨散為突破點，直接將其和摩尼教之中，一種獨有的、功效十分類似的藥物聯系上。
為此，甚至找來了一本傳世的古本，來證明他所言不假。
然后以此為起點，開始了他的陳述，在經過一番表述之后，得出了他的結論，那就是鎮西候被害，完全是摩尼教所為。
至于因由？
邪教行事哪需要什么理由？
制造動亂、恐慌本就是他們喜歡做的，要不然，面對這等龐大難纏的勢力，其他勢力何其來哉要見者喊打，于它為難。
而面對這十公子這邊的陳述，所有人依然在短時間內無法找出破綻來。
沒辦法，事本身就是大行司的人做的，因此在偽造證據和兇手方面，他們天生的比較有優勢。
在加上長孫無忌本就打算將此時嫁禍給摩尼教，因此在當時選擇暗算鎮西候的藥的選擇方面，刻意選擇了和摩尼教一種獨有的藥物類似之藥。
除非是有這方面的大家出面，而且還是湊巧了解到過，那消失在歷史之中天竺禁藥的用藥大家。
要不然，是誰也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否決此事于摩尼教無關。
雙方都已經清晰的陳述了自己的調查過程。那么接下來，按照程序，就是攻擊對方，從對方的言語和證據中找到破綻了。
這也是韓幕等有心人，所希望看到的。畢竟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在接下來的環節，不論他們誰先倒下，都有利于其他人。
當然，最好是兩個都倒下，這樣其他人才會有機會。
對此，四公子和十公子顯然也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那他們會如韓幕等人所愿嗎？
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今天能有資格進到這殿中的人，都不蠢人。其中四公子和十公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以他們的智慧，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因此在彼此質問，實際上也就是彼此拆臺的這個環節，兩個人相當有默契的又將皮球踢還給了韓幕等一眾西涼臣公。
紛紛表示自己等才疏學淺，雖知自己所查到的一定是真，但是一時之間，實難指出對方假的地方來。
所以接下來，只能請韓幕等提議者，來辯個分明，斷個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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