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東島國之大納言,山本堪助正帶著幾個心腹手下亡命奔逃。就這一會的功夫,幾人便已逃了數十里。
不過這一點距離,尚且還不足矣給這幾個東島國的人帶來安全感。
尤其是他們正中為首的,也就是山本堪助,就更是神經緊繃,腳步不敢有絲毫停頓。
沒辦法,誰讓追殺他們的人,和他之間的仇恨勝過江海。一旦落到對方手中,恐怕死都將會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然而想在對方手中逃出升天,顯然不是一些易事。
畢竟此時追殺他們的人,可是昔日在東島國赫赫有名的絕世高手,天人境界的存在。而且還是那種在天人境界的高手之中,都無人愿意輕易招惹的人。
就算是對方精于幻心之術,不善騰挪輕身,其速度也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企及的。
因此實際上,包括那位山本堪助在內,其實這幾個東島國的人都在賭。賭自己等人吉人天向,賭那千分之一乃至萬分之一的概率,自己等人能夠逃出升天。
而結果……從他們狼狽不堪的身影,已以及從之前的七人,減員到現在的三人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們并沒有如愿。
追兵依舊緊追不舍,而他們卻已無力回天。
沒錯,確實已無力回天了。
這一路逃亡之下,這些東島國的人什么招都想了。
分兵為誘餌,企圖將追殺者引走。
反其道而行之,準備迂回返回池陽。
然而這些招卻沒有一個奏效的,那追殺者就好像是鎖定了他們所在的位置一樣,無論他們逃到哪里,對方始終追在他們后面。
然后如同貓戲老鼠一樣,不時的以身邊的草木竹石為暗器,于遙遙數百丈之外,射重創他們之中的某人,待那人被拋棄,然后對方再過來慢慢的收割此人的性命!
一個、兩個……
讓心頭本就被陰影所籠罩的東島國一方,心中漸漸的被絕望所填滿。
而在眼見已經逃出了近百里之后,身邊最后的兩個人也全部都折在對方的手中。絕望到極致的山本堪助也相當光棍的不逃了。
因為他算是看明白了,或者說他終于算是接受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怕是逃不出對方的手。
即是如此,他又何必死命爭執,徒惹對方的戲弄。直接拔出了身上的倭刀,便準備自盡于此,免得落到對方手中。
而對此,追殺者自然是不能讓他如愿。
畢竟玩歸玩,但是正事卻不能耽擱。
要知道,他此行除了是要將這些勾連匈奴,險些致使并州淪陷的東島國人拿下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將他們自玉門關之中,所帶走的寶物給帶回。
那可是就連大周都沒有多少和其價值比肩的重寶。左龍武衛之所以能夠位列當朝十二衛之首,有四成甚至是更多的原因,就在于此寶。為此,大將軍文鴦甚至險些因為丟了此寶,而被天子拿了大將軍之位。
而有關于此寶的藏匿之處,望月千代女應該不知道。
畢竟東島國的規矩,追殺者也了解。忍者的實力就算是再強,也是工具。也許表面會很尊敬,但是真正掌權、管事的永遠是貴族,也就是大納言這等高官。
因此就在山本堪助企圖切腹自盡,來逃避追殺者的戲弄,和其后的報復、羞辱之時。
追殺者出手了。
但見彈指一揮間,被他握于手中的一顆碎石便如同離鉉的箭矢一樣,向著那位大納言疾馳而去。
速度之快,甚至形成了音嘯和音障,數百丈的距離,頃刻既至,根本不給目標絲毫反應的機會,便瞬間命中了山本堪助是胸口。
而后伴隨著石子上蘊含的那個如同暗潮一樣的力量爆發開來,這位東島國的高官便如同被攻城錘擊中了一樣,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像后倒飛而去,連續砸斷了三棵樹,這才跌落到了地面。
“還真是難看呀,山本君。”
月色下,追殺者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已身受重創的山本堪助眼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繼而輕笑道:“本來雜家還以為,以山本君的意志可能會多堅持些時間。沒想到,這才連半個時辰都沒到,就尋死了。看來,所謂的道鬼,也不過如此。”
“咳咳……加藤段藏,你也不要太得意,”山本堪助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虛弱道:“以你的能力,到那里都不會有人信任接納你。幻心術這等控心詭術,就不應被人掌控,而且還掌控的如此……可怕!
死,是你唯一的結局。在我日出之國是這樣,在大周也會如此。這一天不會太遠,我會在下面等著你,等著你,哈哈哈哈哈哈……”
如這位東島國的高官所說的一樣,先前這位加藤段藏,也就是韋公公。之所以會在東島國遭人忌憚,最后落個身死污名的下場。主要原因就在于他所修行到大成的幻心之術,實在是太可怕。
一眼入夢,真假難分。
哪怕是同為天人境界的強者,一不小心都很可能會著了道,就更不用說是普通人了。
而一旦著了他的幻心術,那就真的生不不由己。到時候很可能會做出很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比如說在分不清現實和幻境之下,將身邊的人當成是刺客或者是仇人,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子女等。
像是東島國的那位上將,之所以下決心要殺他,緣由就是在此。
“也許吧,”經歷了這么多,韋公公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鉆研修行,而少于人情世故的東島國天忍。自然也清楚詳細,因此也就沒有在這上面和對方糾纏,而是笑容不改地回道:“不過這一天,山本君恐怕是看不見。
好了,今晚雖然不太盡興,但山本君不想在繼續玩下去了,那雜家也不勉強,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東西在哪?”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東島國的大納言反問道。
“會,因為山本君是個聰明人,”韋公公直接半蹲了下來,對視著對方的雙眼,笑瞇瞇的道:“想來應該不會作出不智的決定。”
“那還真是讓加藤君失望了,”山本堪助冷聲道:“我有時候也挺愚蠢的。”
“……何必呢。”就這么和山本勘助對視了片刻之后,因對方言語而緊繃的臉,便又重新冰消融解,嘆了一聲之后,韋公公繼而道:“山本君,你應該清楚,在一個精通幻心術的忍者面前,掙扎、反抗,都是徒勞之舉。
明明能溝通解決的事,為何一定要選擇讓自己痛苦,來作為應對的方式。
也罷,既然山本君堅持,那雜家也就不在勸了。同時也是時候該讓山本君回想起,被幻心術所支配的恐懼了!
來……看著雜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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