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自毀宅子的機關。
冷面男子所居住的這一間民宅,除了通道之中,埋藏著不少火藥,用于徹底毀掉通道之外。整座宅子下面,同樣也有相同的布置,其中埋藏的火藥甚至更多。
為的應對像今天的這種事情的發生。
當然,這宅子之中的一切不是冷面男子的手筆,而是武都雄當年還是拱衛司千戶的時候,所布置的。
至于說武都雄為什么跑到千里之外布置這些,其根還是在天子的那個大統一方略。
對,根就在天子那。
早先就提到過了,大周歷經三代而治,傳到了天子這代,天子覺得開國時期所分封的四鎮諸侯已經是沒有必要的存在,決定收回封地。
而后鎮東在措不及防之下,先跪了。
接著朝廷便將目標對準了鎮北候,這個四鎮諸侯之中最能打的。
不過有鎮東侯這么個例子在前,以前那套先斬后奏,莫須有的肯定是不行了。
因此朝廷在安撫三鎮諸侯,吸收消化東南,便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和在幽州這里做了很多的相關布置。
而武都雄在幽州的一系列布置,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當然,他當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千戶。就算是有布置,也撐不起這么大的場子。
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師傅。
武都雄當時只是個千戶,但他師傅卻是為同知。位只在當時拱衛司指揮使盡浮生之下,拱衛司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
此等人物數年的布置,規模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只可惜這位同知運氣不好,把種子撒下來之后,還沒照看多久,就趕上白蓮教作亂。沒等的到朝廷執行計劃的那天,也就是游戲之中的第一幕,北地風云的那天。
因此只能在撒手人寰之前,將他的布置,都移交到了他的徒弟,也就是武都雄的手中。
而在計劃開始之后,武都雄偏偏又遭盡浮生的壓制,把本身應該他露臉的機會,給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昔日死在白禮手中的華子楓。
所以說,人有時候考慮的太遠也沒有用。因為有可能你等不了那天,就算是等到那天,你的考慮也未必用得上。
當然,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因為盡浮生要為自己的徒弟鋪路壓制武都雄的關系確實讓他少了立功出頭的機會。但是同樣,也使得武都雄免于和盡浮生一起死在幽州。
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的布置當年確實沒有用的上。但是今時這些布置卻也幫了他大忙。
要是沒有這些,以白禮對幽州的掌控武都雄還真是未必能夠隱藏至今。
好了,書歸正傳。
伴隨著冷面男子按下了自毀機關頃刻之間一聲將普通人震暈過去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光和熱,綻放在這上谷郡的夜空。
使得城中所有人都不由為之側目,像是郡守府之中郡守就更不由緊皺眉頭。
有心對一旁直到此時還安然就座品著茶的白二開口,不過躊躇了一下之后,還是沒有作聲,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之上靜候。
不過坐也沒有坐太久。
因為很快便又有火光和轟鳴之聲傳來,雖然較之剛剛的小了很多但還是讓郡守大人眼中閃過一絲擔心之色。也使得他終于按耐不住,對著一旁白二道:“白管家你的人……當真沒問題嗎?”
也怪不得郡守會如此的不安。
畢竟這里可是沮陽,上谷郡的治所所在。這要是白二的人一旦有所失手讓那些人鬧出什么亂子,造成了什么無法挽回的損失來。
白二等有白禮這位二公子撐著也許不會重責。但是他這個本身就有失察之罪的當地主管官員就不好說了。
哪怕是白二已經表示全權負責也是一樣。
而且最關鍵的是,今天晚上所要針對的這些人,可是和他的夫人有不小的牽連。甚至這些人之所以會暴露,根也在他夫人這里。
這要是一個處理不好,逃了哪個,回頭再一查,查到他夫人這里。那他們這一家子,怕是以后都無安寧之日了。
畢竟對方背靠的可是拱衛司,而拱衛司的惡名,可是建立在累累的白骨之上。
“郡守大可放心,”白二輕笑了笑,繼而瞇著眼道:“不過是些許跳梁小丑而已,若是躲著不見人,或者還有些許麻煩。但是現在人既然已經都找到了,那他們自然就不再是麻煩了。”
“但愿吧,”郡守大人現在也只能這么想了。
不提郡守府之中,靜候佳音的郡守等人。
另一邊,那處民居臨街處。
冷面男子看著煙塵滾滾,甚至導致自己所在的位置上、都被摧殘的一片狼藉的爆炸現場,也是為之駭然。
早先雖然他也知道,這處民居下方,埋藏放置了不少的火藥。但是他卻從來不知道,這下方所放的火藥居然會這么多。
就算是相隔了一條街,都被吹殘成這個樣子。這要是身處正中心的位置,將會遭到何等猛烈的沖擊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劇烈的沖擊,再加上爆炸所產生的劇烈高溫。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要是冷面男子置身于其中的話,怕是都不用費心準備找大夫去救,直接安排人去棺材鋪找人準備棺材和拼尸體吧。
沒錯,就是拼尸體。
因為這種程度的爆炸,根本就不可能留下全尸,人早燒焦,炸成好幾瓣兒了。
也正是這種認知,以及這貪欲的作祟之下,也使得冷面男子并沒有按照之前所計劃好的,離開了逃生地道之后,便立刻遠遁。
而是選擇了就近尋了個隱秘之處駐足而望,試圖看透那滾滾煙塵之中得一切。看看有沒有便宜占,那個天門殺手有沒有在劇烈的爆炸之中受損,或者是重傷。
沒錯,就是貪欲。
要是真的如他所想一樣,對方因此而傷重……天門殺手的懸賞至今還被天子高懸,這要是真拿起一個來,天子怕是絕不會吝嗇于重賞!
那他豈不是……
不得不說,貪之一字當真是害人。
它能使人放縱,也能讓人失去往日的冷靜。
就比如說眼前。
就在冷面男子翹首期盼之中,那籠罩在原來民居方向的滾滾煙塵,也逐漸的散去。
而就在煙塵變淡,其中一切隱約可見之時,一個人影,自其中走出。很快,其身影便映入了冷面男子的眼簾。
此人正是那位天門殺手。
不過他并沒有像是冷面男子想象中的一樣,傷重咳血。
相反,別說是傷了,對方的身上竟然一塵不染。
那白袍依然白。
那冰面依然閃著瑩瑩的光芒!